左峥见了徐风华,后者即便被关在狱中,也丝毫不见慌张,手中像是把握着更为重要的东西。

  详谈之下,徐风华开出了条件,称自己手里留下的证据足够左峥感兴趣,只要留他的命送往南方重新生活,就把这东西交在他手上。

  徐风华已经是垂死挣扎,若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在杀了又何妨,左峥便答应了。

  回去后就写折子,上书永昌帝把他交于自己处理。

  可不曾想,这折子还未送出去,徐风华便在狱中消失了,看管他的狱卒皆被下了迷药,睡的不省人事。

  永昌帝可谓是怒气冲天,派御林军翻遍了京城也未曾见到人的踪影,当真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连一向游离边缘的睿王府,也被御林军翻了个底朝天……

  在皇城眼皮底下,能在大理寺狱中截囚,还能逃过御林军的抓捕,放眼望去整个京城,也没有人能做的到。

  可偏偏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永昌帝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太医手里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心甘情愿冒那么大风险从狱中救出。

  ——

  御林军被派出的第一日,代文修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睿王府上下二十几口人等着搜查。

  毫不夸张的说,睿王府这是首次参与大型的盘查,虽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好歹有了些存在感。

  御林军知道睿王府的情况,并不觉得这里会藏有徐风华,搜查的也并不仔细,只将住所看了看,叮嘱几句要领,随后便带兵离去了。

  来的快走的快,睿王府的下人,根本没有那种被搜查的焦急之感。

  “他们带着长刀,来我们府上干嘛呀?一个个拽的连句话都不会说,逛一圈就走,根本没把我们放眼里……”

  由于通知的比较匆忙,左观棋推着代文修狂奔到大门口,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结果引进来一群人翻箱倒柜不知找些什么,连他们床下都看过了……

  “跑了一个囚犯,当然挨家挨户的去搜寻,我们配合便可。”代文修道。

  两人还未到后院,下人来报,公主府差人送来的一封信,点名要交于代文修手上。

  距离上次见左珏霜已经过了半年,代文修都将这人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好不容易见不到她了,怎的又卷土重来,神出鬼没的……

  而左观棋几乎是听到这名字,就垮下脸,撅起了嘴,管他是不是要交于代文修手上,直接就把信拦截了下来。

  一直到了内室,左观棋阴郁的脸色,就好像被人抢走了媳妇一样难看。

  “那信呢?”

  代文修被放在榻前,却一直不见左观棋来他面前,便转身回看,就见信已经被拆开,左观棋抓着信纸,正往自己嘴里塞……

  “哎!那不能吃!袁泽!袁泽!快来!!!”

  外头下人听见,接连跑进来好几个,一眼就看见王爷在做什么,都不用代文修吩咐,轻车熟路的控制住左观棋,然后强行把他嘴里的纸全给撬了出来。

  原以为掏出来就无碍了,侍女力气小,钳制左观棋的手放松了力。

  代文修从那些信纸碎片中转过头,偶然发现左观棋虎视眈眈,还伸着爪子想去够那些碎纸。

  “别松手!他还想过去吃!把那些纸都给我!”

  见被发现,左观棋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个冲刺挣脱身边的婢女,张口就朝那几张纸啃过去。

  袁恩情急之下用手挡向了左观棋的脸,被后者一口咬了上去。

  争取的时间虽然短暂,但足够袁泽将纸片收起,交给代文修了。

  “唔!唔——”

  左观棋发出痛苦的呼声,两眉皱在一起,叼着袁恩的手,就泪汪汪的往王妃那处走去。

  “干嘛?这东西不能吃!什么都往嘴里塞,你干嘛呢!”

  代文修卡着左观棋的下颌,把袁恩的手解救出来。

  “那是脏东西……”左观棋垂着眼,满脸的不开心。

  “知道脏还吃!”

  代文修指关节敲了下左观棋的额头,后把手中的碎片伸展,想看里面写的东西的同时,还用余光观察着左观棋,怕他来个突然袭击。

  果不其然,左观棋见那碎片就像猫见了耗子,两只爪子蠢蠢欲动。

  见此情景,代文修突然好像懂了些什么,把纸片攥紧在手里,遣散了周围的下人。

  “行了,人都走了,你是想干嘛?”

  左观棋不吭声,像只小蚊子般哼哼唧唧的围在王妃身边。

  “让我猜猜,这是纯禧公主送来的,你不会是怕她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吧。”

  代文修挑着半侧眉,那眼神似乎要把左观棋看穿。

  “不过你在我心中有什么形象,那么怕做什么?”

  左观棋:“……”

  “她无事为何给你传信?肯定没什么好事,一定是想挑拨我们!”

  左观棋非要看那信,代文修不给他,他就躺地上撒泼,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等我看完再给你。”

  “那不行!”

  在左观棋的咆哮下,代文修把纸片拼凑,逐字逐句看完了那信。

  越看脸色越沉,引的左观棋都不敢再造次。

  “写什么了?你不要听她说的,她府里的男人比我们府全部人口的多!”

  左观棋哭丧着脸,一个滑跪跪在代文修面前,嚎的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边儿去!想什么呢!怎么以前没见你脑子转那么快!”

  代文修把那几张纸拍在左观棋脸上,随后转动四轮车,把左观棋甩在地上,往内室去了。

  左观棋胡乱抓着脸上沾了自己口水的信纸,随意晃了一眼没有细看,便追着代文修进了内室。

  直到半夜,代文修睡熟了,左观棋才鬼鬼祟祟爬起来,把自己收好的信纸一一抚平,看清了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