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得意,下来拎着你的狐狸!”

  司瀚玥的领口因为动作幅度被拉开了一点,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手里的短刀上带着血,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风得意还晃着神就从马车上晃晃悠悠下来,却忍不住紧紧捏住了鼻子,那刺鼻的血腥味儿充斥在鼻间,惹得他忍不住犯呕。

  司瀚玥正用一把短刀不紧不慢的剥皮,之间刀刃没入,鲜红色喷薄而出,司瀚玥的下颌沾上了几滴血珠,刀锋一转,划刃流畅,一刀到尾,将一张整皮剥出。

  风得意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去接狐狸皮,看了司瀚玥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你的那张.......”

  他还没等说完就被猛地一掌击中,直接摔进空茗雪的马车里。

  那匹马叫声凄惨,仰天长啸。

  风得意摔得整个人差点晕过去,真是的,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空茗雪已经掀了车帘,猛地瞳孔一缩。

  白色的皮毛几乎与周围白雪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是灰褐色的,低低的吼叫着。露出洁白锋利的牙齿,鲜红的舌头显得扎眼。

  不曾想过,在这里竟然还能遇到白虎。

  那物抖擞着毛发,脚掌拍地,猛地向前几步。

  司瀚玥提着刀,毫不犹豫的跃起,双手握着刀柄,直直插入白虎的脚掌。

  白虎受了痛,脖颈向后一扬,凄惨的嚎叫。

  司瀚玥这一刀虽然扎中,但他却并不占上风,刚刚一掌把风得意推走,他若用了内功定会让风得意受伤,只好收敛内里,用温攻把人推走,这已是让他内里回流,生生受了自己的一掌。

  他又刚杀了一堆狐狸,本就是筋疲力尽。

  他不禁暗骂道,风得意这个只知道闯祸的花痴!

  他双手撑膝,这寒冬腊月,额头上的汗滴下来,在发梢处凝结成冰晶,他猛地甩了甩头,提刀又起,却猛地感觉后背一阵剑风袭过。

  风得意还凄惨的趴在马车上,只见空茗雪腾空跃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一把剑。

  “喂!你的身子根本撑不住啊!”

  风得意职业病又犯,这时看看自己,好像自己才更像那个身子撑不住的人吧。

  还没等司瀚玥出招,直接白衣猛地闪过,只留一个背影。

  身材瘦高,衣带随风飘起,却在那人转身之际剑光一闪,就这么一瞬,司瀚玥没看清那人的脸,却不知为何,他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呼出一口气,眸中的锐利冲上来,提剑而起。

  这只白虎的个头算是这个品种中极大的,空茗雪提着剑,剑尖扎进白虎的脊背,他的手却一直在发抖,根本停不下来,他猛地催动体内的内力,顿时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落在白虎的毛发上更加扎眼。

  “若是不行,不必硬撑,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对付!”司瀚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离得很近,几乎是肩背相依。

  空茗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发闷,他张了张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他不会再走了......不会让司瀚玥再一个人......

  司瀚玥的短刀在这时就显得有些吃亏,本想着今日也就随便取两张狐皮,带着长剑实在麻烦,谁曾想会遇上这大家伙。

  两人又猛地往白虎身上补了数刀,可这活物的生命力实在太强,受了伤却已然没放弃晚上把他们做成晚餐的想法。

  他虽一直没往后看,却能感觉到身后的剑风与剑意,这般功夫也是绝非寻常人。

  “公子的剑法炉火纯青,可问师出何门?”

  空茗雪偏头轻咳了两声,忍不住用手在胸口处抵了两下,他现在这便无非是用内力强撑,刚刚若不是司瀚玥又出声,他可能就会意识退却,直接倒下去,成为白虎爪牙下的猎物,那样或许司瀚玥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今日与他并肩作战的是自己。

  想到这,他想幸好他没倒下去。

  司瀚玥见他又没作声,心中仍是紧紧被抓起来。

  背影有一点像......

  五年啊,匆匆而过,总觉得是抚平一切的良药,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把这一方天地当成是重生,但这终究是编的瞎话骗自己,司瀚玥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人。

  他微微偏过头,只能瞧见那人肩颈,以及飘散的墨发。

  白虎却好像是遂他的意一般,猛地作动起来,空茗雪的脚步猛地不稳,整个人顺势倒下去,他却死死抓住手里的剑,剑尖已经直直扎入白虎的血肉里,像是生了根一样稳固,空茗雪猛地转动身子,重新跃上虎背。

  却猛地觉得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手心发凉,心口一空,猛地抬起头。

  顿时四目相接。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