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的迟缓,毕竟是乘着九五之尊,马儿选的也是温顺,陆辰在车内正挑起车帘往外看,今日难得国师没把书台摆上让他批阅奏折。

  国师今日未束腹,正端着瓷杯饮些温水,抬眼微瞧,小皇帝笑眼像是弯月,唇角也勾着灼人的笑容,只一眼就让人心中忍不住悸动。

  “陛下可有什么想做的?”

  小皇帝有点尴尬的摸摸头,他大概是想说反正不想读书批奏折,但一想这般一事无成的样子国师定不会欣喜,只好昧着良心,“治一方水土,愿国民安泰。”

  这无疑是个满分的答案,却没想到在国师脸上看到的却是错愕。

  “怎么了?这样说......不对吗?”

  国师拢着腹底微微摇头,唇角的笑意却是愈发勉强,没想到如今他与那三殿下倒是陷入同样的困境。

  不过空茗雪显然是比他更难熬的,昨日夜里与司瀚玥闹得过头,腹中痛了一整夜,今日晨起,司瀚玥边说让他留在府中休养,不过那人定是不肯的。

  司瀚玥还未这人执拗生气,不过上了马车才知道什么叫难熬。

  往日俩人吵架,空茗雪多数是不会吭声,不过今日倒是反常,主动去握住司瀚玥的手,那人的指尖有些薄茧,他想,如果没有他,司瀚玥大概会娶一个正常的女子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事事顺他,要一个体贴的世子妃大概会比他这种人更讨人喜欢。

  他这样想了,心中忍不住失落,低垂着头,额头上的细汗从脸颊滑到下巴,紧咬住唇,脸色苍白如纸,手上也忍不住用了力。

  “阿玥……别气了……”空茗雪的唇微微一分,却差点泄了痛呼,脖子往后一仰,车座窄小,路途又晃荡,他差点捧着肚子滑下去。

  司瀚玥心里一跳,避过那人高耸的腹部揽着腰把人抱住,不过空茗雪的脸色还是瞬间又白了一个度,喉头艰难的滑过一道,呼吸显得有些困难。

  司瀚玥松下一口气,轻轻抚摸那滑动个不停地胎腹。

  “还疼吗?”

  空茗雪微微摇头,不过那冒出的汗和不停颤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我去叫太医过来。”

  司瀚玥刚要掀车帘却被空茗雪轻轻握住手腕,“只是刚刚颠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过来让我靠靠。”

  司瀚玥这会儿也生不起来气,乖乖的坐下来,让空茗雪靠着。

  若说身体状况,没有人会比本人更加清楚,从昨日开始,腹痛感就非同往日,腹底坚硬,就连自己碰触都会觉得皮肤将要涨破,若说昨日不确定,今日这番也心中明了,是这孩子要出世了。

  他忍不住心中觉得讽刺,这是孩子在惩罚他,偏偏就要选择今天。

  空茗雪很能忍痛,哪怕现在腹中如有尖刀乱绞,他也不过是显得比往日虚弱一点而已,司瀚玥也是单纯的觉得只是昨日闹得空茗雪身子虚,却绝没有往临盆方面去想,毕竟人说十月怀胎,空茗雪这才足八月。

  空茗雪拉着他的手微托在那鼓胀的腹底,如今那高耸脆弱,一点点触碰都格外敏感,他微微咬住唇,忍住又涌来的一波阵痛,“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司瀚玥觉得掌下鼓胀偏硬,手上微用了点力想要轻揉,不过空茗雪如今是受不住的,唇上立马被咬的充血,他只微微泻出一点轻呼,司瀚玥立马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松了手,有些紧张的往怀里看,空茗雪脸色苍白汗水在额头蒙上一层。

  “好硬。”

  司瀚玥哪里会知道宫缩之时肚子会发硬,显得有些紧张,有有些后悔,他刚刚还跟阿雪闹脾气,阿雪都这样不舒服了。

  司瀚玥亲亲空茗雪微湿的额头,轻揉着阿雪的腰身,“来阿雪,我抱着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空茗雪这时根本睡不着,但他微微点头,被司瀚玥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偏着头,靠在司瀚玥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他微微闭上双眼,不知不觉却是清泪落在浸湿那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