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槛花笼鹤>第16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兹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桓襄极不情愿地往里走去。

  屋内挂满了红绸,桌上摆着各种点心水果,都被用剪成“喜”字的红纸包着。

  桓襄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留出一小块空地搭胳膊。

  德叔还在外面监视着他,桓襄只能趴在桌上休息。

  此时身后传来说话声,“你今晚就这么趴在这睡一夜?”

  “也不一定。”桓襄扭头对鹤青道:“德叔在外监视着,等到后半夜估计就熬不住了。”

  “你在这,我睡不着。”鹤青起身走到桓襄身边,揽住他的脖子,暧昧道:“不如做个样子把德叔骗走。洞房之夜,德叔不会多逗留的。”

  这次桓襄没有推开鹤青,而是腾出一只胳膊去拿合卺酒。

  倒下两杯酒,两人交臂饮下对方的酒。

  紧接着桓襄拦腰抱起鹤青,带他往床边走去。

  原先大踏步只需几步的距离,桓襄这次走得很慢,边走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确定人已经走了,桓襄正要放下鹤青,突然一阵燥热涌上心头,手一松,鹤青直接摔倒在地。

  “你在酒里面下了什么东西!”桓襄撑着旁边的木质橱柜,手指几乎要扣进木头里。

  鹤青趴在地上,摔下去的时候手心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也正是因为疼痛,鹤青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头脑。

  “这酒……这酒被人下了东西……”鹤青开口辩驳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酒里面被人下了东西!”桓襄毫不客气地踢了鹤青一脚,怒道:“是你放的吧,啊?”

  桓襄服用了魅药,那一脚不算太重,但对于同样服用了魅药的鹤青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刺激。

  “呃……不是我……”鹤青狠命地扣着自己破皮的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是你还是谁!”桓襄一边撕扯着衣领,一边喘着粗气道:“是不是你让我做样子给德叔看,然后……”

  “是你要喝酒的……”鹤青突然打断桓襄的话,大声质疑道:“我怎么就不能说这药是你下的!”

  鹤青这话直接激怒了桓襄,若说他之前的交流还算冷静,这下桓襄不再压抑怒火,直接把鹤青拖到床边。

  “你放屁之前都不想想,本王一整天都没有回过院子,这药怎么可能是本王下的!”桓襄凑到鹤青面前恶狠狠道。

  “不是我……”

  药效上来,鹤青手上的疼痛被麻痹,下身如同蚂蚁钻心般的痒,整个人烧得面红耳赤,急不可耐地想脱掉衣服。

  但礼服繁琐厚重,手上动作越来越乱,鹤青一时间心乱如麻。

  今晚真要交代在这了?鹤青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很快,鹤青被一声怒吼吓得睁开了眼。

  “你还敢说药不是你下的,还敢说不是你要勾引我?”桓襄拿着从鹤青衣袖中掉出的小书,怒呵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是什么!”

  那是陈嬷嬷给他的小书,他明明,明明没带在身上啊!是更衣的时候陈嬷嬷放进去的吗?

  鹤青本想辩解,刚要张口,就把话咽在肚子里了。

  现在跟桓襄解释有什么用?鹤青苦笑着:反正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我的话。

  没得到鹤青的回应,桓襄更加着实了自己的猜想。

  “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那本王今晚就成全你!”桓襄突然贴上鹤青,在他脖子上啃咬。

  桓襄只觉得鹤青身上很香,那种充满魅惑的香味,无不挑逗着桓襄的神经,让他更加兴奋。

  小书上画的那些事,他只是没做过,又不是没亲眼见过。桓襄便撕开碍事的礼服,很快将鹤青扒得一丝不挂。

  “你的身上,为何有这么多疤?”桓襄紧紧抱着鹤青,嘴上问道。

  此时鹤青已经神情涣散,除了无助的呻吟,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既抵触桓襄的侵占又因为药物的作用而不希望对方离开,鹤青在左右为难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残破不堪的他,任由别人打骂糟蹋,无力反抗,连求死都不能。

  “呜……”鹤青小声啜泣起来。

  这一身呜咽并没有得来桓襄的怜惜,反而是变本加厉。

  “问你话呢,为什么身上这么多疤?”桓襄迟迟得不到鹤青的回答,力道又重了几分。

  等不来鹤青的回答,只有欢愉声此起彼伏。

  他们服用的魅药不多,药效很快就下去了。但桓襄仿佛沉迷于这种快感,一直做到后半夜鹤青晕过去了才放过他。

  翌日清晨,桓襄到点就睁开眼,紧接着翻身下床准备洗漱。

  等他看到床上衣不蔽体的鹤青时,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的疯狂。

  “都是你自找的!”

  桓襄直接推开房门将那瓶合衾酒丢了出去,随后他就立刻洗漱更衣,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桓襄刚一踏出院门,就与鹤青的侍卫阿绍打了个照面。

  阿绍昨天被荣格拉去护送帝后,晚上又被她带回候府,说是要请侯府众人喝喜酒庆祝。谁料他被弟兄灌醉,一觉睡到天明。

  等阿绍借着荣鹤出嫁前的侍卫身份来到王府,就正好迎面撞上了桓襄。

  “你是谁?”桓襄对阿绍比较陌生,直接开口问道。

  “公子身边的侍卫。”

  桓襄点点头,并未对阿绍上心,只是叮嘱道:“你以前喊他公子,现在得改口了。”

  阿绍不敢忤逆王爷的意思,只能不甘心地道了声:“遵命。”

  等阿绍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阿绍自然清楚鹤青与桓襄的关系,但他想着,不过是契约婚姻,两人定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想到桓襄这畜生竟然……

  床上传来呻吟,阿绍连忙赶过去跪到床边,握住鹤青的手,安慰道:“公子,属下在这,属下在这。”

  “阿绍……你来了……”鹤青扭头看向阿绍,他眼里泛起泪花,略带乞求道:“我想喝水。”

  一听鹤青要喝水,阿绍连忙起身给鹤青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刚要扶鹤青起身,只听一声低吟让阿绍立刻慌了神。

  “痛……”鹤青本想起身喝水,但刺痛感席卷而来,又让他躺了回去。

  没办法,阿绍扶起鹤青的头,将茶水一点点喂进鹤青的嘴里。

  凉水下肚,鹤青只觉得舒坦不少。但他太困了,舒服之后只想闭眼休息。

  “公子,属下去给您请郎中。”

  阿绍说完刚准备离开,就被鹤青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要请郎中,我不想。”鹤青可怜巴巴道。

  “不请不请!”阿绍立刻哄道:“那我去医馆配点药膏,清理好才不会生病。”

  “你不要走!”鹤青呜咽道:“陪我……”

  昨夜,鹤青再次体验了无助与濒临绝望。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劫后重生,还有人陪在他身边。

  鹤青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不需要别人的帮衬也可以活得很好。但他万万没想到,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还是把他击溃,多么希望有人能拉他出泥沼。

  阿绍会是可靠的人吗?鹤青以前是完全不信任的。但现在他只能靠阿绍,带他撕破那无尽的黑暗。

  “公子听话。”阿绍将手盖在鹤青的手上,继续耐心安慰道:“就等我一小会儿,好不好?”

  “不要……”迷迷糊糊中,鹤青不断低吟着:“阿黎……娘……”

  阿黎是谁?阿绍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猜想着应该是鹤青曾经的好友。

  不过鹤青从未提过这个阿黎和他的母亲,阿绍便以为他们不在人世,继而松了口气。

  鹤青就这么抓着阿绍,一直到他晕睡过去,阿绍才把手抽了出来。当务之急是去医馆配点药膏,回来再给鹤青泡个温水澡。那狗屁靖王不闻不问,他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另一边,桓襄独自来到前厅用早膳。正喝着手上的粥,就见德叔骂骂咧咧地朝他走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王妃呢?”德叔开口问道。

  “不用管他。”桓襄云淡风轻道:“一会儿让侍女给他把早饭送过去就好。我一会还有事,得出府一趟。”

  德叔一听,心想定是昨晚事成了,否则鹤青怎会不随桓襄一同出来吃早饭。

  想到这儿,德叔破天荒的没再跟桓襄唠叨,而是直奔客房去找杜婆婆。

  桓襄也是好奇心起,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放下了碗筷,一路尾随德叔。

  一见到杜婆婆,德叔跟看见救命恩人似的,开口就夸道:“老婆子你那药还真有用,昨晚他们成了,哈哈哈!”

  “那可不!”杜婆婆拍着德叔的胸脯道:“情到浓时,只需个打火石,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说罢,两人对视而笑。

  德叔和杜婆婆的对话被躲在角落里的桓襄听了个清清楚楚。

  即便如此,桓襄依旧不相信鹤青什么都不知道。就算魅药不是他下的,也没证据证明他对酒有问题这件事毫不知情。

  不过……

  桓襄冷静下来一想,昨夜他确实如同疯魔了一般。面对鹤青的求饶,他置之不理,只想满足身体和心理上的愉悦。

  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禁忌之果,疯狂且难以自制,只要一想起来,他就……

  桓襄低头看了眼,很快将念头打消,大踏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