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重逢后,前男友他黑化了>第27章 谋杀亲夫

  合同前面的条例没有问题,但到后面就逐渐变了样,标注的条件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以公司现在的情况,根本达不到合同上的标准,就算能勉强完成,也会被资金流短缺坑到渣子都不剩,直接破产。

  怪不得他们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合作对象,现在突然就有了门路,这么轻易的谈好了合作。

  这人分明就是陈牧找来给沈听下套的,在酒桌上故意把沈听灌醉,在他不清醒的状态下拿出那么一份合同让他签,就是拿准了他上次被爽约、不敢再拖延的心思。

  沈听担心事情有变故,粗略的看了合同,没看到最后就被催着签了名字。

  许岁闻黑着脸,要不是知道沈听醉倒了,他现在就想冲去沈听家里把人从床上拽起来,问问沈听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合同这东西是随便就能签的吗。

  公司情况本就岌岌可危,现在又多了这么一出,更是雪上加霜。

  许岁闻清楚的知道唯一能解决现在困境的办法就是拉投资,可能找的关系沈听不是没找过,那些人根本不会冒着得罪沈家的风险来帮他们,这段时间沈听的努力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在短时间内,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找到投资人。

  合同已经签了,陈牧不会允许他们轻易毁约,没有后续的投资,公司过不了这一关,他们四年多的努力全部都会付之一炬,什么都不剩下。

  许岁闻攥紧了手心,那份展开的合同被他捏的褶皱了一层。

  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心,沈听也不会愿意。

  第二天,许岁闻把合同扔给沈听看的时候,沈听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难看。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份合同反复看了好几遍,翻动的时候那几页薄纸都被弄破了口,他整个人才认命般颓丧下来:“我只是不想再出意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许岁闻看着沈听的表情逐渐冷静下来,才出声道:“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想法,”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沈听愁丧了半晌,似是终于想通,对许岁闻自嘲一笑:“大不了从头再来呗,这点儿魄力我还是有的,咱俩能拼的起来一次,我就不信不能东山再起。”

  许岁闻有点儿失望,沈听这么说就证明他们真的走投无路,被逼到绝境了。

  现在他们被沈家打压着,初有所成的公司都撑不下去,公司倒台,怎么可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许岁闻说:“我有办法。”他昨天晚上就想清楚了,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陈牧不会设套,沈听也不会签下那份合同。

  就算公司到最后真的维持不下去,也不会是现在该发生的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沈听的公司平白受了连累。陈牧和沈听没什么仇怨,用不着兜这么大一圈子找沈听的不痛快,他该去找陈牧把这件事解决掉。

  沈听从椅子上腾身而起,怒声说:“许岁闻,你是在看不起你自己还是在看不起我,我沈听还不需要靠兄弟的妥协来度维持体面。”他们相处太久,许岁闻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许岁闻这么说,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陈牧本来就跟许岁闻不对付,想着法儿逼许岁闻上门去,现在要让许岁闻为他的愚蠢买单,他办不到。

  “不全是因为你,”许岁闻低了低眉眼,神情有些落寞:“我跟陈牧之间有些恩怨没说清楚,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发生,他找我也是想说清楚以前的事,不是什么很大的恩怨,我能处理好。”

  许岁闻的话让沈听顺了气,陈牧对许岁闻的态度看起来是不怎么和善,但也确实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否则也不会提出让许岁闻去公司上班这样迂回的要求。

  他觉得陈牧跟许岁闻之间更像是有什么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恩怨,不至于是仇怨,却也不是什么好事。沈听还是不放心,想要问清楚一些:“你跟他之前?”

  “是朋友,”许岁闻顿了一下,说道:“比较要好的那种。后来有些误会,就没再见面,前几天在会所走错包厢时偶然遇到了。”

  许岁闻朋友挺多的,但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就没那么多了,沈听跟许岁闻大学时关系就不错,这几年又一起共事,几乎天天待在一起,许岁闻的朋友他大都知道,但从没听说过有陈牧这么一个。

  不对。

  沈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记得大二下半学期,许岁闻在宿舍里经常视频给人讲高中的题,对面是个话很少的男生,说话时声音清清朗朗的,对许岁闻很尊重,宿舍里的人以为许岁闻在做兼职辅导功课,就都没在意。

  之后有一段时间,许岁闻开始疯狂查高考资料,宿舍里的人打趣他要重回高考考场,他说是给一个要高考的朋友在整理复习内容,大家这才知道跟他视频的不是雇主,而是他一个朋友。

  那年高考过后,许岁闻在宿舍里带着耳机成天成夜的跟人打电话。他当时以为许岁闻是谈了女朋友,藏着不让他们看到,就故意去抢许岁闻的手机。没想到手机对面是个男的在说话,声音跟之前视频里的男声一样,宿舍里的人哄笑了一番,觉得许岁闻跟一个男的聊这么久无趣,为此笑话了许岁闻好一阵子。

  许岁闻抢回手机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聊天框,备注上面的名字具体是什么他不记得了,但依稀能想起来有个牧字。

  主要是那个牧字周围包裹了一圈儿红色的心形标记,那标记太过扎眼,他才能记到现在。

  现在再想起来那个包裹着一层心形标记的牧字,沈听脑海里有一个离谱的念头出现,他问:“你跟陈牧,大二那会儿就认识?在宿舍里跟你打电话的人是他?”

  许岁闻神情淡淡,点头说是。

  沈听震惊了,他一方面有点儿惊讶许岁闻和陈牧之前竟然是朋友,另一方面又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陈牧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是想到那时许岁闻和陈牧的相处模式,他就觉得不需要再为许岁闻担心了:“这样啊,有误会解开就好了,你们以前关系那么好,就这么闹着矛盾,有点儿可惜了。”

  沈听是真觉得可惜,他还没见许岁闻对谁那么上心过呢。

  那年高考前那些天,许岁闻天天坐书桌前整理资料,一坐就坐到后半夜,把那些知识点一点一点分类标号,再摘抄到笔记本上,拍下来照片给人发过去,那模样,要不是已经上大二了,他都以为许岁闻是真的要自己去再考一次。

  后来不知怎么,再开学之后,许岁闻就没再跟人那么打过电话了。

  高三第一个学期那会儿,许岁闻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好,整天都郁郁寡欢的,像是丢了魂,顶着那张不高兴的脸在学校过了一个多月,心情才又慢慢好起来,恢复了从前正常的模样。

  许岁闻问沈听要了陈牧的联系方式。陈家名下企业有很多,他猜不到陈牧的行踪,又觉得贸然找上门不太礼貌,就想先打电话约个时间跟陈牧见面。

  沈听跟陈牧只是见过面,不算认识,他没有陈牧的联系方式,托人查到陈牧的手机号,他用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那一串十一位的数字才发到许岁闻手机上。

  许岁闻按下拨通键,电话响了几秒之后传来机械的女声,被拒接了。

  他犹豫了下,又拨回去。

  这次电话接通了,对面传出陈牧烦躁不耐的声音:“谁?”

  这样的开场白让许岁闻哑了一瞬,他还没出声,就又听到一句:“不说话挂了。”紧接着,手机里就“嘟”的一声,被挂断了。

  许岁闻被陈牧的反应弄懵了,隔了好几一会儿才又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许岁闻在电话被接起的那一瞬赶忙出声,抢先说道:“是我。”说完后,他又急忙补充:“许岁闻。”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出陈牧冷冽的声音:“什么事。”

  “我们见一面吧。”许岁闻听出了陈牧的心情不太好,他斟酌了下用词继续说:“时间你订,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见你。”

  “想见我?”陈牧冷笑着,声音里带了讥讽:“真是不巧,我最近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见一些闲杂人等。”

  许岁闻捏紧手机,声音僵了几分:“陈牧,我真的有事要见你,没开玩笑。”

  “许岁闻,别忘了,现在是你想见我,不是我要见你。”陈牧的声音染了怒意:“我去找你的时候你那么不乐意,凭什么你要见我我就得按照你的意思乖乖出现,我不是你养的狗,任你拿捏唆使。”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岁闻觉得陈牧在无理取闹,分明是他先设套坑了沈听,现在自己按照他的意找来,怎么他还不乐意了。

  电话里安静了好一阵,许岁闻握着手机的手越发收紧。

  他不知道这段对话该怎么继续下去,但又不能就这么挂掉,尴尬的气氛似乎隔着虚空连接到了他眼前,他僵硬的举着手机,就这么站着一言不发。

  “星际酒店顶层,”许久之后,陈牧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再次出现:“我给你半个小时,过期不候。”

  这句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许岁闻立刻出门下楼,赶往陈牧说的地方。

  星际酒店不算远,但周边很繁华,接近中午的时间,到处都是车流,许岁闻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到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他担心陈牧会离开,顾不得中午的热意,快步冲进人流,往酒店大厅走去。

  他走的着急,在电梯出口撞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昂着头,打扮的十分靓丽,被撞到之后狠瞪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许岁闻觉得女人很眼熟,下意识回头盯着她的背影多看了几眼,才想起来那是安铭雅,之前住在他家对门,是陈牧的妈。

  陈牧在这儿,他又刚好遇到了安铭雅,所以刚才陈牧是在跟安铭雅见面。

  想到安铭雅之前对陈牧的态度,许岁闻明白了陈牧在电话里语气不好的原因,他不敢再耽误,迈步进了电梯,按下去往顶层的楼梯按键。

  星际酒店顶层是暗色系的大敞间,偌大的一层,桌椅只稀稀落落的摆置着几个,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许岁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陈牧。

  中午的时间,整层只有两个桌坐了人,一桌在最中间,是一对年轻男女,还有一桌就是陈牧。

  陈牧一个人坐在窗边,侧着脸看向窗外。他手里拿着透明酒杯,正在一口一口喝下杯里的酒。

  许岁闻加快步伐走近,站到了他对面。

  身前多了个人影,陈牧回神,转头看向许岁闻,眼神有片刻茫然空洞,他说:“你迟到了。”

  “抱歉,”许岁闻走的太快,身上还冒着热意,他换了口气,话音略微停了一下:“我来,是想······”

  “我知道,不是为了沈听的事,你不会主动来找我。”陈牧打断了许岁闻要说下去的话,他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用眼神示意许岁闻坐到旁边的位置:“坐过来,我不想隔着这么远跟你说话。”

  陈牧脸上带着醉意,窗外有光透过暗色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透出一片亮光色泽,意外的美丽好看。

  许岁闻怔了一瞬,随即,他把眼神从陈牧脸上移开。在看到桌上空着的好几个酒瓶时,他的眉头深深皱起,问道:“你喝了多少?”

  “担心我?”陈牧眯起眼睛,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愉悦。

  许岁闻淡下语气:“你酒量不好,别喝这么多。”

  没听到想听的话,陈牧不开心了,脸上的笑意消失,又变成了冰冷的模样,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去:“我说,坐过来。”

  许岁闻看着陈牧那张没带多少耐心的脸,走近坐到了跟他隔开一个位置的椅子上。

  “那份合同,能不能作废。”许岁闻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能。”陈牧盯着跟许岁闻中间空开的那把椅子,回答的干脆。

  许岁闻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开口说:“我答应你的条件,去你公司上班。”

  “我考虑一下。”陈牧没什么精气的说着,拿起手里的酒杯,想要再喝下一杯。

  酒到了眼前,一只修长洁净的手握住了他拿酒杯的手腕,许岁闻皱着眉看他,说道:“别喝了。”

  陈牧盯着手腕上许岁闻抓着他的那只手,莫名意动,在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知道许岁闻还关不关心他,他想知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比如,忽然摔倒,许岁闻会不会拉住他。

  这么想着,他也就真的这么做了。他一瞬不瞬看着许岁闻,身体逐渐往后倒去。

  在看到许岁闻眼里的担忧,以及感受到抓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有减轻的时候,陈牧满意的笑了。失重感传来,他没有刻意往后,身体也在不断后仰。

  陈牧坐的椅子是简约的圆椅,后面没有支撑,这么倒下去,非得摔到地上。

  许岁闻想把人拉起来,但他低估了一个醉酒的人的重量,非但没拉起陈牧,他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他跟陈牧之间本就隔着一个位置,现在这么齐齐摔下来,他摔进了陈牧怀里,陈牧摔在了地上。仰倒的姿势,陈牧手里的酒杯却拿的稳稳的,只是里面的酒撒了出来,落在地上湿了一块。

  倒地的同时,许岁闻听到陈牧闷哼了声,才发现摔下来时,他的手肘好死不死的压到了陈牧下半身最脆弱的地方。

  “你要谋杀亲夫吗?”陈牧的声音在头顶炸开,许岁闻慌忙起身,站在了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之外,脸上红也不是,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