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重逢后,前男友他黑化了>第25章 你家在哪

  “松开我。”在陈牧靠近之前,许岁闻平静的说。

  那样平静的神情出现在许岁闻脸上,带着漠然的表情。陈牧清晰的感知到许岁闻生气了,是那种不带任何心思,单纯的不高兴。

  他停下了靠近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许岁闻。许岁闻也看着他,脸上是木然、没有表情的神色。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下来,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陈牧松开了抵在许岁闻下颌的手,但握在手腕处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许岁闻迟迟等不到手腕处的桎梏放松,他没了耐心,不顾陈牧收紧的力度,硬是挣开了那只手。

  他拉开车门,下车向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

  陈牧看着许岁闻的背影逐渐走远、变小变淡、然后消失在荒原上。

  仿佛像是六年前的场景重现,许岁闻和那时一样毫不留情的离开,从始至终都没回过一次头。

  他盯着许岁闻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幕降临,天色黑尽。

  周围一片荒凉,许岁闻走了好几个小时,天都黑了,他也没找到公路,更没见有人或者车辆经过。

  偏偏他手机没电关机了,没别的办法,他只能按照脑海里陈牧车开过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高悬,他到了一片更荒的地方。眺目远望,四周到处都是荒地,前面远处还有一个个凸起的暗色小土堆,那些土堆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组队般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不同的地界。

  许岁闻小时候在农村的老家待过,知道那些土堆意味着什么。

  陈牧来的时候车走的大都是公路,并没有在荒地上行驶多久。他在这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早该到公路了,而不是越走越荒。

  眼前的场景让许岁闻知道自己走偏了方向,他看不到时间,但只看天色也知道现在不早了。

  将近午夜的时间,他停在原处,脚下像是生了根,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他想过退回去,但后面也是一望无际的荒地,他好像走失了方向。

  一阵凉风吹过,许岁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瞪眼看着前面那一个个土堆,僵着身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身后有光照过来,车辆驶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回头看去,被远处打来的车灯晃得闭了闭眼睛。

  荒郊野外的,他走了一路都没见到车,现在刚走到坟地,后面就多了一辆车。这一刻,他以前看过恐怖电影桥段自动匹配到当下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浮现,他觉的惊悚极了,顾不得前面的坟包,拔腿就往前冲。

  许岁闻刚跑没几步,后面的车就开始按喇叭,他被吓了一跳,心惊胆颤的加快速度飞奔。

  可惜他只有两条腿,后面的车有四个轮子,没跑出多远,车就近到了他身后,相距不足几十米。许岁闻心慌害怕,只顾着往前冲,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土坑,一脚踩下去,狠狠摔趴在了地上。

  脚踝钻心的疼让他知道自己崴脚了,身后的车也停下了。

  许岁闻心里惊恐异常,他趴在地上没有动弹,听到了身后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急促的就脚步声走到身前,许岁闻惊恐的闭着眼睛,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然而,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听到了陈牧的声音:“没事吧,能站的起来吗?”

  许岁闻狂跳的心安稳下来,他反握住陈牧扶过来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来,起身的动作牵动了脚腕,疼痛让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崴脚了?”陈牧蹲下身,去探查他脚踝处的情况。

  裤脚被推起,陈牧冰凉的手指按压在脚踝处,试探着稍微使力。

  许岁闻没空去想陈牧为什么会出现在偏离了原本方向的他的身后,就感觉到脚腕一疼,他抓紧了陈牧肩侧的衣料。

  “挺严重的,去医院吧。”陈牧站起身,手从背后绕过,放在许岁闻肩膀另一侧:“我扶你上车。”

  许岁闻顺从的被陈牧扶着上了车。这里的环境让他心里直发怵,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

  陈牧在发动车之前,倾身靠近,先给许岁闻系好了安全带。

  许岁闻安静的坐在副驾位,等陈牧把车开出好几公里之外,他才把恐惧的心情压了下去。

  一路无言。

  到医院时,许岁闻在医院门口的透明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穿的是白衬和黑色西裤,之前摔在地上,衣服上沾了大片白灰色土迹,额头上还磕红了一块,一瘸一拐的被陈牧扶着走动,看起来脏乱邋遢,还有点儿惨。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倒霉过了,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医院里,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脚上的伤简单处理之后,医生给许岁闻额头上贴了一个大号伤贴,又开了药膏。

  陈牧跟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接过医生开的药膏,扶着许岁闻走出医院。

  在医院门口,陈牧把许岁闻扶到车前,问:“你家在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许岁闻礼貌疏离的跟他道谢:“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自己等车就行,你先回去吧。”

  陈牧安静了一会儿,冷着声说:“不客气。”他松开扶着许岁闻的手,利落的上了车,一刻没停的开车离开。

  许岁闻看着陈牧车离开的方向,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太想让陈牧知道他的住址,虽然陈牧不一定会去找他,但他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住的地方。

  陈牧开车在医院外转了一圈,车绕回来的时候,许岁闻还没等到出租车。

  他的车太过显眼,只能卡着许岁闻的视角,远远停在路边一个角落里。

  陈牧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岁闻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一瘸一拐、颇为费劲儿的上了车。

  出租车发动的同时,他也开车,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车停在了许岁闻住的小区外面,陈牧揉着眉心,一脸疲惫的后靠在车座上,陷入了思绪纠葛的风波。

  六年前,他把一颗真心全部付出,换来的却是被无情抛弃。许岁闻玩弄他的感情,抛下他的时候是那么决绝,一丝机会都没给他留。

  他满心期许,以为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未来,可到头来才发现,那只是许岁闻的一时兴起,兴致没了,许岁闻就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开。

  到现在为止,他还无比清晰的记得那时候,许岁闻踹在他身上那一脚的力度以及当时脸上厌恶的表情。

  这种给了无限希冀之后的背叛,更为刻骨,足以让他铭记,他永远都不可能释怀。

  所以再次见到许岁闻时,他不可控的想要接近,想把许岁闻掌握在手中,他想让许岁闻后悔当初的决定,甚至于,他心底里生出一种阴暗的想法,他想要许岁闻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受制于他,任他驱使。

  这种想法让他难以自持。他查了沈听的事,也知道了许岁闻这几年的情况。得知沈家给沈听使出绊子,他第二天就特意上门,给沈听抛出橄榄枝,等着许岁闻上钩。

  许岁闻面对他的时候很平静,像是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他很不爽,所以一直等在办公楼下,看到许岁闻出来,他就把人叫上了车,带到一片没人打扰的地方。

  他想跟许岁闻说什么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好像没什么想说的,但又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那些话,他一句都没说出来。

  他吻了许岁闻。

  感受到许岁闻的回应时,他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欢愉的情绪几乎要克制不住,他拼命忍下心底的冲动,试探着说出了那句不太中听的话。

  许岁闻生气了,挣脱他的束缚,跑下车走远了。

  他在原地待了很久,才再次驱车,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这片荒地鲜少有人迹,他开车走过时,地上的脚印在车灯的照应下格外明显,他看出许岁闻走偏了方向,顺着脚印跟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看到许岁闻,许岁闻就拼命的想跑。他觉得愤怒,以为许岁闻讨厌他、不想接近他,故意按响喇叭,快速追上了许岁闻。

  结果许岁闻跑的太急,在他面前直接摔倒了。

  那“噗通”的一声,一听就摔的不轻。

  这他停下车,走近看到许岁闻趴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才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

  许岁闻怕鬼,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想明白许岁闻不是因为想躲他才跑,他愤怒的心绪收了回去,在看到许岁闻伤了脚的时候,他又不可抑制的关心,把人送到医院。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许岁闻对他那么绝情,看到许岁闻生气,他还是会不敢再有动作;看到许岁闻受伤,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关心;就连许岁闻在他手里挣扎,他都会因为害怕伤到许岁闻松开手;甚至看到许岁闻害怕,他都会担心,想要快速把人带离。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对许岁闻心软的。

  陈牧松开揉在眉心的手,他睁眼看向前方,眼底幽深,藏着看不清的情绪,开车离开了这里。

  许岁闻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团子蜷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冲他喵了一声,没动弹。

  许岁闻坐沙发上摸了摸团子的脑袋,给手机充上电,按下开机键。

  团子舒服的伸展了下四肢,站起来爬到他腿上,沉沉的一团,许岁闻看着开心,在它身上又摸了两把。

  手机开了机,许岁闻给沈听发了条明天上午休息的消息。

  他放下手机,单手把团子抱起来,屈着一条腿回了卧室。团子被他放在了床中央,他自己贴着床边,靠在一侧睡了上去。

  躺在床上,许岁闻才想起来医生开的药被陈牧拿走了。

  他的伤其实不算很严重,不用涂药过几天也能好,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没多在意。

  今天走了那么久的路,他被吓得不轻,还实实在在的跌了一跤,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他只感觉浑身疲乏,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躺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