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拂晓时分，时綮尚在梦里，浅薄的意识苏醒，裸露的皮肤总被触碰，是痒的，温热，片刻以为骚扰像蚊子一样飞远，又会重来一遍烦不胜烦。
睁开眼就见时肇沣屈指在他手臂肌肤滑动，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他醒来吻了他。
“早上好，宝贝。”
时綮对他向来冷淡，声音还有初醒的瓮气：“嗯。”
难得他没有抵触情绪。
时肇沣眉眼缱绻，支起身子罩住半个时綮，拇指抚过他的额头，指头在他长了点的发间轻轻一收，时綮心中警铃作响，蹙眉翻身过去，时肇沣抱在他的身后。
早上两人都有了勃起。
甜柔的吻游移在颈侧，开始还是怕打扰的节奏，时肇沣鼻息渐渐加重，时綮臀间的热棍得寸进尺，嵌容在他股缝，耳垂被啃咬，落入高温的口舌里，时綮烦得又撑开眼，在时肇沣咬他后颈肉时候翻身面对打断了他。
“你有完没完。”
“奶奶在等你吃早餐。”
时綮不赞成啧了一声又阖眼，显然没睡够。
他的孩子永远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时肇沣揉他的耳朵，对他念经：“起来了，嗯？”
晨勃的难捱在困意里见缝插针，时綮也不免些许躁动，眯着眼睛蹭动身子，对时肇沣伸出了手。
稍细的腕部被一手握住，有指腹摩挲他的掌心。
时綮挣开，食指由着自己的想法，从时肇沣胸前缓缓划过，隔着衣料，指尖在乳头处隔空停留，转而向下，虚虚走过精壮的腹部，时肇沣有一秒不自觉顿了呼吸，眼神也变得危险。
最后时綮的手指又回到他的胸膛，点了点，道：“做一次，是不是就不用现在起。”
这是种邀欢，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撒娇，是时肇沣太过熟悉在乎才能发现的蛛丝马迹。
时綮也会撒娇吗。
似乎孩子天生拥有这种权利。
时肇沣竟像个毛头小子，因为一句话心潮涌动，他要的不多又贪心不足，设想一下他说的情况，手再握上去，顺着时綮手臂，温热的手心走过恰好的线条，他想推倒那肩膀，压上去贯穿他。
“是不是？”时綮再度追问，指尖下就是能够因星点刺激擦枪走火而蓄势准备的乳肉。
“当然，如果你……”想字还没说出口，时肇沣面前一块黑布罩了过来，他视线全部丢失，情欲受到阻碍，他等了略秒，才醒悟根本没有任何人和他玩些别的游戏。
时肇沣拉下床被。
时綮早已经赤裸着站在淋浴下，满是水痕的脸似笑非笑，对他竖起中指。
时肇次无奈揉揉鼻梁，也掀被起床。
住大宅便有这种不好，三餐时间要求严格，包括不限于不许在长辈面前抽烟，不许喧哗，不许挑食，与朋友玩闹时间不许超过凌晨两点……条条框框太多，时綮暂时只默念出这些。其实他现在是时肇沣心尖上的人，完全可以任性无视耍赖不依，但他不愿任何人借故提起他的母亲，一个生于小城镇，原本够不上时家的女人。
小院位置偏，饭厅处于大宅较中心区域，步行少则十分钟。
早晨的空气不错，深山静谧湿气大，呼吸一口清冽甘甜的草木气息便充盈体内， 时綮仗着身体好，出门急没穿外套，赤露在外的小臂凉飕飕。
手被一个更大更温暖的包裹住再攥紧，热度传过身体，抵消一些寒意。
“放开。”回应时肇沣的只有不解风情。
“怕你冷。”
他不是美人灯，吹点冷风算什么。
时綮听不进他的花言巧语：“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时肇沣笑了，偏要把他的手打开，十指扣紧：“心有灵犀。”
时綮挣了几次挣不开，料想他这种人，不牵手定会有别的小动作。
让时肇沣牵了一路，走过蕉叶滴露的宝瓶门，路过飘有薄雾的荷花池，穿行在曲折的雨廊下，时肇沣都没有放开时綮。时綮脸也黑了一路，这老东西在大宅也不知收敛，将摄像头视作无物不说，理直气壮把迎面而来的佣人也羞得低下头。
时綮恨得牙痒。
愈发走近了，透过餐厅落地玻璃墙，时綮一眼能见站在桌边等待的湖水绿长旗袍，时肇沣脚步不变，时綮到底年轻一阵心虚，一把挥开他爸的手。
时肇沣刚回头，奶奶笑着走出来：“阿綮，饿了吧？”
时綮不知她看没看见，没给时肇沣眼神，侧身从他边上进门了。
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时綮很少吃早餐，摆满一桌的花式早茶面前，肚子还是叫了一声。
时肇沣自然摸了他的头，施施然坐下来，老太太就在他右手边，夹他在中间。
拿筷子的手紧了紧，压住于时肇沣面前从不控制的不爽，自认稳重拿了一块黑松露干蒸放在碗里。
“阿綮，回来还住得惯吗？”奶奶笑眯眯问他。
时綮差点条件反射去看时肇沣，老东西烦人得不行，和他睡一起偏要抱他，还要时不时亲他，半夜出了身汗离他远了些，结果大早上还要再贴上来和他亲密。
他笑得乖巧，甚至有些假：“很好，一夜无梦。”
时綮对奶奶的感情很复杂。
她对自己很好，在她的原则里称为溺爱，甚至比去世的大孙子还要疼爱几乎有求必应。可时綮从小没有和老人相处的经验，心知她对自己不错，也很少动摇看法。他还算会察言观色，大宅里真心对母亲的人没几个，奶奶头几年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她要求颇高自认高贵，窒息的婆媳关系在容易拜高踩低的大宅里，可想而知康虹过了什么日子。
趁老太太不注意，时肇沣的手，轻轻搭在了时綮的腿上。
那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爸。
餐厅古朴雅致，低调奢华，有年头的实木色深充斥房间每个角落，时綮坐在其中呼吸不畅，阴暗的念头钻出心盒，他嘴角含笑，握住了时肇沣干燥温暖的手。
他夹过奶奶放他碗里的鲍汁凤爪，停在时肇沣面前：“有点不太想吃，你帮我。”
时肇沣探究的目光在时綮脸上逡巡，不动声色抽出手，解决掉他不吃的食物。
早餐过后，时綮肚子鼓了起来，站在数吨重的石缸边看小红鱼，时肇沣和老太太坐在堂里，喝上今晨第一口茶。
男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盘了个唐朝龙纹玉璧，肘搭扶手，眼看堂外石头边的时綮，细细琢磨似还留在手上的温度。
口里的九曲红梅还没下肚，老太太便开口：“其实前天我给小娴去了个电话。”
时綮揉肚子的动作也可爱，时肇沣眼里是化开的柔情：“嗯。”
“你说她……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呢。”
这件事已经谈论过几遍，时肇沣收回视线，刮刮茶碗盖，眼皮都没抬：“她自己的选择，尊重她。”
“西阳山多冷啊，我去一趟都会感冒。”
“您在家呆着，做什么跑太远。”
老太太意有所指，又不好直说：“我这不是担心她。”
时肇沣还是眯着眼，只瞧他堂外的儿子，没有说话。
“你要是愿意……”
“行了。”
时肇沣语气不悦，放下盖碗站了起来，悠悠踱步到时綮身边，轻手轻脚地，还怕吓走了他。
“好孩子，鱼好看吗？”
他发现时綮自小就喜欢动物，大了也不变，如果他能一直陪伴，想和他一起探索国内外所有知名动物园。
时綮笑了：“关你什么事。”说完就要离开。
“宝贝，”时肇沣拉住他放柔语气，“和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时綮动了动手臂，还是很警惕：“哪里。”
“西阳山，就当旅游，陪陪我。”
“嚯，要我陪你……”时綮朝他走过去一步，眼里有期待的晶亮，还不忘刺激他，“你那里不痛了？”
时肇沣看了眼周围，还是克制把手放在他肩上，玩笑又认真：“为你千万遍。”
“靠，打住。”这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先放一小部分，短期内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