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囿春>第9章

  【打手】

  时綮第二天早上开始有意识的时候,就是觉得热,有一块地方沾上了什么东西,动一下就黏腻。

  可能是做梦。

  二十分钟后,他发现热源来着身边同样高热的躯体,皮肤相贴的部分出了汗,不舒服地粘在一起,他的腿和那人的纠缠,遮不住腹部结实的肌肉,拂晓时分的微弱光线,有种隐约下的性感。

  靠,是他爸。

  时綮顿时把腿抽出来,肘部擦上床单,离开了这种看似和谐的触碰,他一动时肇沣就醒了,眯眼看他一瞬,遂又闭上。

  “夏唯呢?”时綮顶着胃里一阵喝多的难受,抓抓头发,对眼前的情况,不懵是不可能的。

  时肇沣也不知听没听见,手搭在前额,几秒钟后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不想睡就出去。”

  这老东西还要赖床呢?

  时綮腹诽着几乎从床上跳起,逃也似的要离开卧室。

  “臭衣服拿走。”

  脚底抹油的裸男徒然定身,气势汹汹弯腰捡起衣服,捂住下身就跑了。

  怎么就和他爸一起睡在床上。

  昨晚的一些片段狠狠涌入脑海,时綮停在了走廊上,鼻尖萦绕一种若有若无的味道,似羽毛挠他心痒,放弃深想,他懊恼地打开房门。

  夏唯不在。

  他拿起丢在床头的手机想打电话,昨晚忘记充电,手机已经成了毫无用处的机械板砖,找到备用的充电线,时綮扔了蔽体的衣物走进浴室,他的精神一向不错,冲着水这会儿下体已经罪恶高抬。

  如果没有那种一味追求刺激的欲念,就不会有当下隐秘被动的,不能与外人道的尴尬。

  惯的它。

  遇到故意不疏解的欲望,是个男人都烦躁。

  洗完澡下楼,时綮脸色臭得发黑。

  餐桌上那个穿戴整齐的男人,和头发凌乱半干,没穿袜子的他对比强烈,时綮重重地坐了下来。

  “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时肇沣毫无波澜的嗓音传过来。

  “看不惯你去找我弟弟啊。”时綮咬了口面包,恶声恶气地说。

  老东西牛奶都不喝了,放下杯子,像听到什么笑话,笑里藏刀:“你弟弟?”

  时肇沣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不苟言笑的男人,相反他经常笑,时綮见过他应酬的样子,笑容可以隐藏很多心理波动。他的眼睛不笑很有压迫感,一笑弯了弧度,长密睫毛碰在一起,柔和了眼里的冷硬,高位待久了,笑容有时也是一柄岿然不动的利剑和云淡风轻的气势,时綮却觉得他的笑并不是那么轻易。家里和外边总是不一样的,或许时綮对他来说,不是值得微笑的对象。

  食物塞了时綮满嘴,他实在不想多说话,含含混混说:“你不会只有……我一个儿子了吧。”

  时肇沣收回眼神,大清早不想回忆往事,也不想浪费口舌,简单吐出一句:“夏唯有事去学校了。”

  夏唯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嘴里,喊得平淡无味无甚特别,时綮作为第三人,从不知道那个男孩在他爸心里的地位。

  手指在面包片上捏了几下,上面出现两个压印,时綮不和时肇沣对视,视线从他的杯子移到挺括的衣料上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男人的目光直直投射过来,放到他翘起的发梢,语气平稳:“你以什么身份问?”

  时肇沣吃东西优雅且快,时綮还没吃完,他就要站起来离席。

  这句话听起来有种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对他染指他的人不满,但是没道理,时肇沣并未采取任何举措让他老老实实离夏唯远一点。

  还没等时綮思考完,他爸已经出门了。

  星期六都要出去,忙死你算了。

  时綮几乎整天把时间花在练器材上,夏唯作业没弄完,他也不催。夏唯不爱运动,喜欢安安静静地看别人,或者塞着耳机走路,他和时綮是喜静和好动的两类人,只不过时綮乐于看逼他跑步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

  时綮想离目标近一些,也真需要花时间,脑中不断浮现他摸到过的肌肉,紧实完美,但他绝对不会问那个男人是怎么练的。

  洗了澡让家里随便做点菜,吃过便换衣服骑车找夏唯去了。

  夏唯坐在路边吃面,是一处苍蝇馆子,人有点少,一见时綮就说要请客让他再吃一碗,时綮笑着揉他的头发,在他身边坐下。

  男孩红了脸,小口小口吃面,浑身透露着一种不安。

  “时綮……我想和你说件事。”

  “吃完再说。”时綮指指面条,抽了根烟出来,摸口袋里的打火机。

  这时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几个打手,一溜的黑色T恤衫,为首的头发剃得很短,露出青色头皮,耳朵两旁剃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图案,凶神恶煞地往夏唯面前一站,猛地一拍桌子,面条汤汁溅了出来。

  “嘿小子,终于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