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怎么样？那男的帅不帅？大不大？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等课刚一上完，潘老师前脚才走出画室的大门，后脚阮越就飞速窜到云溪旁边，发出一系列连珠炮似的问题。
其实阮越之前见过一眼承泽飞的照片，在云溪的微信里，不过这年头网友奔现车祸现场的实在太多，照片是个小鲜肉见面是个老大爷的也有，这谁说得准。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始终是持怀疑态度的。
“原来你火急火燎地催我来，是为了问这个？”云溪被好友这赤裸裸的问题问地面色发红。
“怎么可能？！”阮越一副真心喂了狗的样子，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对了，今天你生日吧。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两个人关系太铁，云溪也没客气，当场拆开来，是一套他自己舍不得买的施德楼铅笔套盒，还配了限量的牛皮袋子。要说价格其实也没多贵，但是大家都是普通学生，这在他看来已经很贵重了。
“谢谢你。”云溪低着头，真心地答道。
阮越还有点不适应：“客气啥。你只用跟我好好讲讲你昨晚的事情就当回报了。”说着说着，阮越表情又变得猥琐起来，“怎么样，那个男的帅不帅？大不大？”
“你给我小点声。”云溪伸手就要去捂损友的嘴。
幸好画室总共也没几个学生，彼此隔地也有点距离，不然云溪感觉自己怕是要被这大嗓门坑地再也没脸来了。
“话说你作业什么时候画完的？你昨天不都在忙那什么嘛……”这画室虽然学生少，但是潘老师是个各方面要求很严的，阮越今天看到云溪掏出来六张画作交给老师的时候，还是很替他胆战心惊了一把。
“我前天熬夜画的。”熬了一宿，不过幸好昨晚睡得不错补回来了点。
“啧，约炮的代价啊。”阮越撇了撇嘴。
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万家灯火都变成夜深人静了，两个人在路灯下推着自行车。
“话说你发给他的图p老了，他没看出来什么吧？”阮越好奇道。
“应该没，反正他也没说什么。”
阮越闻言立刻高兴地自吹自擂起来自己的ps水平。
“你还是没说哦，你约的那位真人到底如何啊？”阮越贴着云溪不厌其烦地问起来。
“帅，挺帅的，比照片还要好看很多。”云溪头也不抬，他脑子里适时地出现了承泽飞那张总是漫不经心的脸，还有那截结实的小臂。
“那到底……”
阮越还没问完，云溪就抢先答道：“大，也很大。”
“噗”阮越笑地拍了云溪一肩膀，“我是想问第一次感觉到底如何？不是说当下面那个很疼吗？”
“感觉是挺疼的，所以他没做到最后……”云溪越说越小声，就算周围万籁俱寂，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啧，这男的对你不错啊。”阮越这下越发好奇了，“你们下次什么时候见啊？”
“之前就想好只约一次的，以后估计也不会见面了……”
“是我肯定舍不得。”阮越边走路边低着头踢路边的树叶，“约一次是约，约两次也是约，有什么差别。”
阮越眼珠子一转，想出来一个极妙的主意：“要不你介绍给我吧。”
云溪想也不想：“不要。”
“切。”阮越也没什么受挫的感觉，立马又转回到了他最关心的话题：“做爱什么感觉？爽不爽？”
“爽。”
“有多爽？你再多说几句啊。”阮越今晚跟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
“自己去试，多说无益。”云溪面无表情。
“操，找打是吧。”阮越操起背包就要打云溪的头，夜晚的林荫路上静悄悄，只回荡着两个人追逐打闹的声音。
*
今天便利店的生意不太好。
到了深夜一点，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正好给了云溪大量的空余时间。这个暑假，除了偶然和承泽飞约的那次，他的所有时间都是在画室和便利店度过的。
他低着头专心摆弄着手机，屏幕上是承泽飞的小绿主页。这已经是他今天刷新的第n次了，不过显示对方仍然未上线。
好几天过去了，云溪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承泽飞的影子，他想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挽起袖子的结实小臂、再往下是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他学画这么多年，养成一个毛病就是看人看物都喜欢观察细节，但却也没有谁能像承泽飞一样，身上的每一处都让他记得如此深刻。
而且不论如何，就是忘不掉。
他不止一次翻开对方的朋友圈，确认承泽飞还没有删除他，确认之后才会有一丝满足。
不过不论翻了多少次，也没看到对方有什么新状态，那寥寥无几的朋友圈显示最近一条还停留在几个月前。
他只好转战去小绿偷窥对方，但当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怕会看到对方和其他小鲜肉勾搭的场景，一打开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显示好几天没有上线了，最后一次上线竟然还是跟他约会的前一天。
他有点失落，却有更多的雀跃。
对方最近都没有上过小绿这约炮神器，那说明什么？约了他之后再也没有约别人？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又没这个胆子去联系承泽飞。
虽然他当时在床上开口问了，但也仅仅像是给自己留个泡沫幻影的留念一般，再无他想。
只见过一次，他也察觉得出，人家和他身份差距太大了。按照承泽飞那个条件，要什么样的找不到，他算什么东西，恐怕只是对方露水情缘的其中一小段，或者连一片叶子都不算。
他想着想着就失了神，一片灰心。
这时，有顾客进门，卷进来一股外面带来的热风，便利店也适时地响起一段欢乐的迎客音乐，云溪头也没抬地机械开启着嘴皮子：“欢迎光临。”
那个客人没有在其他货柜前停留，径直走向了收银台，一般这样的客人不是买烟就是买套，果然听到对方说道：“一包红色万宝路。”
云溪心里正烦闷着，他头也没抬，就扭身去背后柜台上拿烟。红色万宝路抽的人挺多，一般都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那人又顺手拿了盒口香糖，云溪低着头把烟和口香糖都扫进系统，“你好，一共 45。”
那人没有说话，直接掏出支付宝一刷，正当他低头输密码的空档，云溪突然看到了那双手，看地他瞳孔一缩。
这双手曾经把他送上感官刺激的巅峰，印象太深，他现在估计死也忘不了。
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他倏地一抬头，内心忍不住草了一声。
虽然对方戴着口罩，但他也认出来了，这不是承泽飞还能是谁。
上天对他可真是额外眷顾，想什么来什么。但也要给他点时间啊！
正一阵手足无措的当口，他突然瞄到自己的手机还放在柜台上呢，就横在两人中间，上面赫然显示着承泽飞的小绿主页。
草。
他一把把手机抢了过来揣进裤子兜里，动作幅度因为慌乱而大了不少，手也有些发抖。这一下成功让承泽飞注意起了面前这个人。
“云溪？”
云溪胀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刚刚对方有没有瞄到手机屏幕，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巧啊。”接着口不择言地说出了一句很蠢的话：“你也住在这附近啊。”
承泽飞闻言挑起一边眉毛，就算隔着口罩好像也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是才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