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双生镣铐作家:末芜闻>第33章 【已修改】

  宋乘一愣,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宋乘,你快操我,狠狠地操我,操死我,就在这里!用各种体位操我!想怎么操就怎么操,想操多猛就多猛,来,快点!”

  冷暗说着就开始脱衣服,发疯似地嘻笑,翻飞的手指像白色的蝴蝶,飞速咬开了上衣的扣子,很快地连衣服也褪去,瘦削白皙的上身袒露无遗。接着他又开始拉拉链,要将裤子也脱下来,嘴里依旧念叨着:“快,快操我,操死我……”

  这时,厕所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有人来了。

  宋乘迅速反应,推开缠在他身上的冷暗,跑到厕所门前,在门板被来人拉开一条缝的时候给重重推了回去,“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门外传来一声怒骂:“我操!你他妈有病啊!”

  “你他妈才有病!”宋乘回骂。

  “你他妈赶紧开门,老子要上厕所!”

  “你他妈的去别处上!”

  “操!有病吧!”

  外面的人狠狠踹了门板几脚,整个门框都在晃,宋乘不甘示弱地踹了回去,骂:“滚!”

  “操!”

  门外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乘怒骂一声,转身走向冷暗。

  冷暗已经将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赤裸裸地站在宋乘面前。他非常瘦,也非常白,皮肤在厕所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着暧昧的色泽,有一种病态的性感。

  他笑眯眯地走向宋乘,唱诵歌谣一般喃喃着:“宋乘,你快来操我吧,你不是最喜欢干我了吗?来,操死我,我记得你最喜欢这样站着操我的,那么深,那么猛……”

  他扑到宋乘身上,搂着宋乘的脖子开始亲吻他,剧烈的,却又是机械的,仿佛是在电脑程式控制下,动作分毫不差的机器人。

  宋乘的心咯噔一响,他觉得冷暗的表现极度不正常。

  他的确喜欢冷暗喜欢得要死,在冷暗吻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硬了。他的阴茎涨硬得厉害,几乎要戳破裤子捅出来了。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将冷暗抱到洗手台上,扒开双腿,将阴茎捅进冷暗的后穴里大力操干。他会对冷暗又亲又咬,将他全身都舔舐一遍,把冷暗操到虚脱求饶。

  他喜欢冷暗,也渴望冷暗,冷暗就是他放荡多年后归栖的欲望之城。

  可是现在他却不想这样做,因为此刻的冷暗,疯癫得让他心里发毛。

  他将冷暗章 鱼触手似地缠着自己脖子的手扯下,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掐着冷暗的下巴,强迫冷暗直视自己,逼问道:“冷暗!你看着我!你今天他妈的怎么回事!”

  可冷暗却只是自顾自地笑,笑得宋乘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

  冷暗眼神迷离,仿佛看到了美丽的幻境。他推开宋乘的手,一边呢喃着,一边还要将身体贴到宋乘身上:“快操死我,操死我,死……死……”

  宋乘一狠心,扇了冷暗一巴掌,怒骂:“冷暗,你他妈正常一点!你看着我!说,你今天怎么了!”

  他已经从冷暗不断重复的“死”字察觉出冷暗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妙。

  冷暗挨了一巴掌后,停止嘻笑。他愣愣地看着宋乘,眼神仿佛恢复了一点生机。

  他迷惑不解地问:“连你也觉得我有病吗?”

  “什么?”宋乘觉得莫名其妙,“你他妈的跟我好好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你也觉得我是变态吗?你也觉得我是垃圾吗?”冷暗忽然嘶吼起来,双眼通红圆瞪,和方才判若两人,“你也觉得我们之间的一切是错误的吗?”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可是你跟他们那样说,你找到我之后又不是那样说……”冷暗忽然又哭了起来,越说越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让宋乘听得又气又急。

  “你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

  冷暗歇斯底里地喊完这句话,大力将宋乘推开,接着转身,往洗手池的镜子狠狠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冷暗倒在了地上,镜子裂开了,血沿着镜子的裂缝往流下,像一朵灿烂盛开的大红花。

  宋乘吓坏了,赶紧将冷暗抱起,不断摇晃,喊他:“冷暗,你醒醒,快醒醒!”

  冷暗毫无反应,只有更多的血从他额上流下来。

  宋乘抓起地上的衣服将赤裸的冷暗胡乱包裹起来,一脚踹开厕所的门,抱着冷暗冲出了厕所,到了大厅,朝着酒保大喊:“快,打120!赶紧的,妈的要出人命了!”

  ──

  三天后,冷暗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气味刺鼻的医院里,手上还插着管子,当即就笑了──妈的,怎么没死成。

  他头痛得厉害,脑袋上缠了不知多少圈纱布,让他觉得又闷又重。他偏了偏头,看到了窗户外的阳光,那么温暖,那么明亮。

  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没有死,他还存在于原来的那个世界,他依旧没有得到解脱。

  他将目光从窗户收回,转而瞪向天花板,赵丽玲和郝建国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每回想起那一幕都让他心痛如绞。

  他后悔了。

  当初他就不应该同意郝向明进自己的屋子,上自己的床,陪自己过年;他就不应该心软,不应该理解,不应该原谅。

  或者更彻底地说,他就不应该爱上郝向明。

  所有的痛苦,都源于他对郝向明的爱,这份爱是畸形的,有毒的,这份爱只给了自己短短的甜,却留下了长长久久的苦。这份爱,如同一只狠辣的手,媚笑着撕裂了他的人生。

  他长叹了一声,擦了擦发酸的眼睛。他很想坐起身来,身子却很沉。他虚弱得像只毛毛虫,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踩爆,让他死得噁心又惨烈。

  “哟,醒了?”

  冷暗寻声偏头望去,只见宋乘抱手,倚着门框看自己,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既有如释重负,又有轻蔑嘲笑。

  宋乘拖了把椅子,坐到冷暗床边,翘起二郎腿,兄弟闲聊般地说:“你那一撞可把我害得不浅,医生还以为是我搞谋杀,差点就报警了。抢救你的时候,你各种药物过敏,各种排斥反应,医生差点就撂挑子说不干了。所以说说吧,你以前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对那么多药物过敏——医生说那都是后天滥用药物造成的——还有,你身上的各种伤。”

  冷暗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宋乘摊摊手:“好呗,你不愿意说就不说,等会儿医生知道你醒了,他们也会问你,到时候我就在旁边听咯。以他们的能耐,肯定能弄明白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不过你现在跟我说。没准儿一会儿医生问话时,我还能帮你打打掩护,毕竟,”宋乘放下手,搭在膝盖上,弯腰贴近冷暗,低声道,“那些事,不好跟医生开口吧?”

  冷暗的眉头皱了皱。

  “你那天,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跟你那个双胞胎哥哥有关对不对?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的那些伤,还有你的多种药物过敏,也是跟他有关的吧?你就看在我差点背负谋杀罪名仍送你来医院的份上,说说呗。算我,求你?嗯?看在,”宋乘轻笑一声,“看在咱俩炮友一场的份上。”

  冷暗瞪着他,看了很久,病房里的气氛压抑至极,过了仿佛一个世纪后,他才终于将目光从宋乘脸上移开,直勾勾看向前方,似是在看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朵花,那枯萎的花叶上还残留着永远无法拭去的冰凉泪水。

  他蠕动着嘴唇,说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