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卡普里岛橙>第31章

  【礼物】

  自家宴后,霍希来了一次月湖。

  心里秉着想来看他们俩笑话的心情,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一些私事。

  那天是周末,谢一粟和霍斯恒在后院的靶场。他当时在电话中提了一嘴,后脚家中就按着他想要的样子弄好了。

  瞄着靶子谢一粟漫不经心地说:“前几天喝完酒我和颜殊打了个赌,下个月咱们俩要比环数。”

  “我要是输了你得绕着靶场爬三圈,我要是赢了就周崇爬。”

  霍斯恒早起后已经陪他站了一个多小时,听完摇头笑道:“周崇知道吗?”

  谢一粟扯过他的衣领,“他知不知道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我再脱靶大概率就是你爬,所以你给我认真点。”

  霍希在此时不请自来。

  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霍希,谢一粟手中的枪并未放下,而是直直的对着他。

  “有病吗?谢一粟。”

  霍希往前走了一步,谢一粟便上了膛。

  “大哥别动,靶子我打不准,但是瞄着人就不好说了,我靠这个手艺吃饭呢。”

  他脸色铁青,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霍斯恒,“我有事跟你商量。”

  霍斯恒握着他的手试图让他放下,忽尔听到谢一粟轻声问他:“把霍希干掉,霍家就是我们的了对吧?”

  他笑,胸膛抵着谢一粟的背,手掌又托起了他的手臂替他分担枪的重量,另一只手则环在他腰间与他耳语。

  “是这个道理,但是他死在这儿,尸体怎么办?”

  谢一粟迟疑片刻,“找周崇不就行了?”

  颜殊自己说的,他们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霍斯恒杀了人那尸体肯定是他埋得。

  当然周崇此时远在国外尚且不知自己还承担了这么重要的工作。

  霍希看着他们俩抱在一块儿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心中烦闷正欲上前。子弹瞬间打在他脚边的沙地,吓了他一大跳。

  谢一粟才放下枪,手酸的很,无辜地表示:“说了叫你别动。”

  在人家的地盘。

  他只能压着火气和霍斯恒坐在一边聊事情,而谢一粟从始至终都不消停。

  手上拿着可乐,他边喝边慢悠悠晃过来问:“霍稀泥,你喝什么?”

  霍希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喊的是谁?

  而坐在一边的霍斯恒一时没忍住笑了,连忙起身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杯茶放到了霍希面前。

  他听见谢一粟和霍希言辞激烈正在掰扯那把茶壶。

  那是霍希当初送他们的暖房礼物,壶被他砸了,谢一粟又不要脸的准备再讨一把。

  “你打碎了还要我再送?什么道理?”

  只听谢一粟摸着肚子假意叹气:“大伯真的很小气,是不是?”

  霍斯恒没忍住又转身进了屋。

  他只贫了那几句,霍希已经快坐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喊救命 。

  而蒋舟在此时来电,工作室今儿忙翻了问他怎么还没到?谢一粟把这件事儿给忘了连忙进屋去拿外套。

  走之前他对着霍希摆摆手,“别忘了我的茶壶,不然下次去霍家我可又要借题发挥了。”

  这把砸了的茶壶原就是谢一粟在霍震风面前告状得来的。

  说完后谢一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霍希看向一旁的人,“总是疯疯癫癫的,你有空带他去看看脑子。”

  霍斯恒没接他的话,看着谢一粟鬼鬼祟祟猫在墙后抛出的飞吻弯了弯嘴角。

  等谈完正事送霍希出去的时候,霍希像是怕他仍在介怀揣摩着他的神色道:“都是为了霍家好,以前有些事情就别再多计较。”

  别再多计较。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他曾经想“计较”过。

  但是岳玲告诉他:“恨比爱长久”。如果人生围困在其中那才是最悲哀的事。

  他那光鲜亮丽的人生看似拥有了很多,而生命给他的是不断地失去,告诫他:你没办法拥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就像母亲的双腿,回不去的故乡,海中咸湿的残留血腥味的风永远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母亲知道他的伤痛,知道他心里有一块不起眼的角落藏着仇恨,才会反复不停地教导他原谅。

  原谅父亲的欺骗,原谅人生毫不留情的意外。

  原谅至今为止的人生只能接受。

  但他已经释怀了。

  命运总是留给了他一点珍贵的东西,这是他应得的馈赠。

  送至门口他对着霍希叮嘱,“别忘了送他茶壶,疯起来我管不了。”

  三天后谢一粟坐在沙发上端详霍希托人送来的新茶壶。看上去比砸了的那把身价还高。

  “多少钱?”

  霍斯恒端着水杯经过时看了一眼,“四五十万吧。”

  “这么贵!!”谢一粟左看右看都不信这么小小一把茶壶都快能抵上他半辆车了。他小心翼翼把它抱在怀中,接着开玩笑说道:“说好了啊,离婚的话这个可要分给我。”

  站在他身后的人不解:“离婚你只带走霍希送你的东西?”

  说的颇有道理,一把茶壶算什么?

  恶龙的山洞里有的是金银珠宝。

  谢一粟使着坏心眼对他说:“都带走,什么都不给你留,净身出户懂不懂,公司logo到时候都给你改了!”

  除了新茶壶外,霍斯恒又在某个晚上给他带回来了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

  “是不是买错了,送我脐钉干嘛?”

  黑夜中他拿着那颗闪闪发光的钻石疑惑,最后在霍斯恒气定神闲的表情中他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做梦!”

  随即当着他的面就把东西塞到了抽屉中。

  第二天抽屉开了又关,冥思苦想了一整天,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拖着步子出了门。

  先问了相熟的小模特,被带到店后他撩起衣服露出腰身。

  纹着花臂的老板对着他们打招呼,那截腰很窄,老板问他是不是也是模特。手掌握在他的腰间时知道他肯定是怕疼试图安慰:

  “别紧张,越紧张越疼。”

  “你很适合戴这个,自己想打?”

  谢一粟叫他动作快点别废话,老板耸耸肩给他上了麻药。

  一份重归于好的礼物,他想总是要珍惜的。

  然而在眼泪中他才后知后觉发现,算什么礼物?

  这明明是惩罚。

  作者有话说:

  不会再打别的洞了,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