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卡普里岛橙>第2章

  【悬崖餐厅】

  第一次和霍斯恒见面是在滨城很有名的一家悬崖餐厅,以全景的巨幅玻璃窗而闻名。

  在工作室睡到快接近中午,谢一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迷迷蒙蒙间电话那头自称是霍斯恒的助理,叫袁小山。

  谢一粟抓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不是说吃晚饭吗?”

  “是的,只是想提醒您,请务必不要迟到。另外需要派车接谢先生吗?我这里可以安排。”

  谢一粟有起床气,只说了句“不用”后草草把电话给挂了。

  见面前他老爹谢存特地叮嘱了:“到时候别穿那些不三不四的衣服,正经点。”

  可他实在没什么正经的衣服,在工作室翻了半天只找到一件珍珠白的丝质衬衫,想着足以应付了事。

  工作室分为上下两层,久而久之二楼成了深夜工作后懒得回家的小憩之地。

  谢一粟下楼的时候,蒋舟正坐在电脑前修片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后他说:“不错,清纯中透着点知性,知性里又带点骚,我看小霍总会喜欢。”

  他大笑着回了一句:“滚!”

  蒋舟是他的大学同学,他们从摄影系毕业后,一起开了这间工作室,谢一粟出了大头挂个老板的名儿。

  而蒋老师早已名声在外,迟迟不独立门户的原因大概是自知脾气不好人又懒。

  除了摄影外一概不管,不论是合同还是拍摄纠纷平时都是谢一粟出面调停,蒋舟乐得清静。

  临走前,他冲着谢一粟努嘴,看向工作室外靠在车边的杨峥,“那脸臭得,不会带你私奔吧?”

  出了门谢一粟径直上了车后座,路途遥远,过了滨海大桥后还要开一段盘山公路。

  快上山时,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杨峥下车靠在护栏边抽烟。

  一根烟罢他敲了敲后座的玻璃,车窗降下后他问里面的人:“不想去?”

  谢一粟忍不住笑,“不是你们叫我去的吗?”

  海边风大烟熄得也快,一直到第二根烟结束杨峥才上车。

  事实上他并不知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但应该不是谢一粟升起车窗前说的那句:“开车吧,时间不多了。”

  今日人不算多。

  一眼望去那要见的人着了一身黑坐在窗边,夕阳已过夜色将至,落座的时候对面的人开口:“你迟到了。”

  霍斯恒有一双极黑的瞳孔,不做表情的时候似乎过于冷峻。

  谢一粟只匆匆看了他一眼,“抱歉。”

  “并不是让你道歉的意思,只是刚刚有很好看的晚霞。”

  他随着对方的眼神看向窗外,很可惜,晚霞已稍纵即逝,只剩暮色渐浓的海。

  他们毕业于同一所高中,读书时却并没有什么交集。谢一粟脑海中对于这位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

  只是霍斯恒这个名字,从高中起乃至整个滨城应该无人不知。

  毕竟他是知名企业家霍震风的私生子,十几岁才被接回来认祖归宗。

  幸好这位霍总今日穿的随意,倒让谢一粟松一口气,免得西装革履坐在这儿像是一场生意。

  至于脸,他刚刚坐定后暗暗打量后想:是所有摄影师都会喜欢的样子。

  “你好像比我大一届。”谢一粟拿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口。

  责怪他迟到的人正专心地切牛排,“高中的时候,你很有名。”

  说罢他把手中的盘子递给对面的人,示意交换。

  牛排切得很整齐,谢一粟想他应该有强迫症。为了缓和气氛他开起玩笑,“是吗?比起你差点儿。”

  “因为我是霍震风的私生子吗?”

  谢一粟接过盘子的手一怔,也许自己刚刚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不过对面的人表情轻松,并不介意的样子。

  “十三岁的时候,我和母亲在布里斯班出了车祸,她伤势比较严重。在当地治疗后父亲把我们接回滨城。”

  “我住在霍家,而我母亲因为需要专人照顾所以一直生活在云山的疗养院。”

  谢一粟一边听一边思量,流言蜚语中霍震风的野种确实是差点断了性命才被接回的霍家。不然他的结发妻子宋蔓枝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会轻易点头。

  只是没想到他的母亲竟还在人世,滨城的谣言中从未有这个人存在。

  前因后果交代得明明白白,语气真诚倒让人不好追问了。“其实你也不用和我说得那么详细……”

  “我们在相亲,我认为我应该对你诚实点。”

  对视后的这句话交了底,因为怕冷场,谢一粟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这让他头脑发热话也多了起来。

  他本就不是故作矜持的人,而面前这位又恰恰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听众,总是在适当的机会微微颌首示意继续。

  聊起谢家,他的父亲谢存,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事业交给了他大哥谢俊杰。

  可惜的是,谢俊杰从来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总怨自己机运太差。可送到他嘴边的肉他衔不住,打破了头争抢来的又总能赔个底儿掉。

  这几年谢家状况每日愈下,大儿子靠不住,家业没败完已经谢天谢地。

  小儿子谢一粟又不着调,为了点旧事那和谢存可是差点断绝关系过,根本指望不上。

  唯有机缘巧合下收养的养子杨峥颇得谢存心意,这些年跟在谢俊杰屁股后面收拾了数不尽的烂摊子,可那到底不是亲生的,怎堪托付。

  而他的母亲樊芸,在他的生命中从来都是风一样的存在,握不住。

  谢一粟望向窗外,只可惜室内听不见海浪声。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俩就离婚了,我和我哥她一个也没带走。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是野外摄影师,有时候在马赛马拉一待就是几个月,还拿过挺多奖。”

  他拿出手机想给霍斯恒看樊芸前段时间给他传回的照片。

  “我知道你母亲,所以你学了摄影。”

  那是一句肯定句,旁人也总是这样揣测,断定。只不过樊芸从来都不是他学摄影的理由。

  谢一粟想倒第四杯酒的时候,霍斯恒的手缓缓盖住了他的酒杯。

  “不是因为她,只是她无意中说过,人面对镜头的时候往往很诚实,而我一直在找一个答案。”

  他看着酒杯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是不容置喙的态度,预示今晚不会再有下一杯。

  因为酒精,谢一粟眼神里像是带着一层水汽,那眼睫垂着的时候会投射出一片阴影。

  忽地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抬眼问道:“你怎么不喝?”

  那眼神朦朦胧胧,虽是漫不经心地发问,语气倒像带着一丝嗔怪。

  霍斯恒看向对面托着腮的人,笑过之后这张冷淡的脸才像是有了些许温度。

  “因为我想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一些即视感

  黎吧啦…你很有名…

  是吗…你很快也会变得有名

  因为你在泡一个很有名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