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涵把当年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告诉颜豫。
四年前——
郝涵:“爸,我回公司上班,但我想求你一件事。”
郝清远“哼”了一声,说:“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郝涵:“我知道,所以我来求你,跟我回公司没关系。”
从小到大,郝涵几乎没求过郝清远什么事儿,而从他坚持去成都上学开始,父子俩更是很少心平气和的说过话。
所以既然郝涵开口,那必定是真的遇见事儿了,
郝清远:“说吧。”
郝涵:“颜豫,你知道他吧。”
郝清远:“嗯。”
郝涵:“他,要出国,我想请你帮忙,让他在国外过得好点儿。”
“可以”,郝清远答应得很果断,甚至没问缘由。
当时郝涵也很惊讶,只是没颜豫那么反应大,他问:“爸,这件事,你没一点儿意见吗?即使我以后,永远不会结婚生子。”
郝清远缓下神情,叹了口气才说:“我对你的责任,是把你健康养大,教你做人,至于以后的事儿,那是你自己的人生,我管不着。”
他毫不避讳地告诉郝涵:“而且当初我怕你妈有危险,就没想让她生你,有没有后代这事儿,我本来就不在乎,要不是你妈坚持,你还没机会在这儿跟我说话。”
郝涵:“艹……”
原来他高看自己了,
郝清远给了他一脚:“脏话给我憋回去!”
但郝涵不理解:“那你还坚持让我回来?”
郝清远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这公司有一半你妈的心血,你是他拼了命生下来的,让你负点儿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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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豫听得直笑:“哈哈哈哈哈……原来不止你妹妹,你也是意外哈哈哈……”
郝涵捏着他的鼻子晃了晃:“差点儿就没我了!还笑!”
“嗯……”,颜豫不满的哼哼,也捏住他的鼻子,说:“那我得谢谢叔叔阿姨,生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给我。”
郝涵把他的手拿下来,逼问他:“重点是我还是帅?”
“都一样,都一样啦。”
颜豫有点心虚地搂住他的脖子,转移话题问:
“该不会我毕业收到的工作也是叔叔帮的忙吧?”
“当然不是”,郝涵眼眸里装满笑意,说:“记得吗,他以前说过,你很聪明。”
颜豫就这么看着他:“学长,你什么都好,你爸妈也好,可是我……”
郝涵的手按在他的后腰,轻轻揉着:
“以后也是你爸妈,”
怀里的人羞得不敢抬头,他又提醒道:
“你没说完呢,”
“什么?”
郝涵凑到他面前,在嘴唇贴上的前一秒告诉他:
“我男朋友也很好……”
外婆说,小豫看着聪明,其实人很老实,有时候甚至犯傻,让我多看着点,别让其他人欺负了;
说你这些年很累,从小受了很多苦,让我以后照顾好你,和你好好生活;
说你的妈妈是关心则乱,心并不坏,以后会慢慢接受,希望我不要记仇;
说你喜欢花,喜欢月亮,喜欢笑,喜欢撒娇……
我记住了,我的宝贝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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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颜豫睡了很久,久到好像把四年的时光在梦里经历了一遍,以至于他睁眼的时候,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但身边没有人,他猛地一下起身,不顾身上的酸痛,光脚跑到了卧室门口,
正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听见门缝漏进来郝涵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慢慢旋动把手,悄悄打开了卧室门。
郝涵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样子应该是在工作,
“盈利算你的,亏损算我的,不会让陆老板费太多心思,我会找人负责好。”
颜豫听得满脑子问号,怎么还有人干亏本买卖?陆老板?是他认识的那个陆老板吗?
“只要跟随这边更新菜单就行,厨师我会从这边找好带过去,放心,不会砸了陆老板的招牌。”
好像还真的那个陆老板,郝涵要干嘛?开饭店?
“好,你有时间我们再细谈,再见。”
他一挂断电话,颜豫就打开门走了过去,
郝涵听见声响惊讶地回头:“你醒了?”
“你要开饭店?”颜豫直接问他。
郝涵牵着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捏着他的脸说:“又偷听。”
“嗯~”,颜豫躲开他的手:“别转移话题,问你呢。”
郝涵长叹一声:“唉——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被发现了。”
颜豫指着自己:“给我的?”
“嗯”,郝涵圈着他的腰解释说:“你跟我回去,不是上次那样只去住几天,我总不能让你连饭都吃不好吧。”
每当颜豫觉得他已经做得够多够好的时候,郝涵总是又能考虑到新的细枝末节,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
他咬着唇想哭,
郝涵摸了摸他的眼睛:“宝贝,早上起来不要哭,一天的运气都给哭没了。”
这话听得颜豫又想笑:“那也不能做亏本买卖啊,多少钱经得起你这么祸霍。”
郝涵却说:“我愿意,就不叫亏本。”
“郝涵你真是的”,颜豫贴过去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肩上:“那边有很多川菜馆,你不用这么做。”
“可是你吃不惯啊”,郝涵拍着他的背提醒说:“上次我们去吃火锅,你说味道不正宗。”
颜豫的心真的要被他捧化了:“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啊。”
郝涵没说话,不是记得,是不想忘。
“对了,喜欢哪家火锅,我也给你搬过去。”
颜豫好笑地打了他一下:“不要说这种霸总发言,很降档次。我喜欢又不是要天天吃,想吃的时候回来就好了,又不远。”
郝涵拍拍他的屁股:“那去洗漱,该吃早饭了。”
颜豫看了眼空空的桌子,问:“哪儿有早饭?”
“让助理买了,马上就到。”
他嫌弃地说:“咦~以前还自己出门帮我买呢,现在,万恶的资本家。”
郝涵无奈地笑了两声,问他:“你怎么老是帮他们说话,以前是林盛,现在是连人都没见过的助理,上班时间,我给他发工资了。”
颜豫还是那副不服的表情,不说话,
郝涵无奈拿起手机:“我这就‘亲自’去给你买,让他回去,好了吧?”
颜豫这才有了动作,按住他的手:“得了吧,人家都买了,你们这种老板惯会消遣人。”
“嘶——”郝涵倒吸一口气,捏在他腰上的手用了点劲儿:“总之只要我是老板就是我不对是吧?嗯?老板家属?”
眼看着玩笑就快开过了,颜豫一下从他腿上跳起来,直往浴室冲:“我先去洗漱!”
洗脸刷牙的功夫,早餐就到了,颜豫听见开门的声音,没出去,等人走了才探头探脑地出来。
郝涵看得想笑:“自己家,你躲什么?”
颜豫摊摊手表示:“好玩儿。”
吃饭的时候,郝涵又开始打电话,手机就放在桌面上,开了免提,
颜豫凑过去,看到备注是“爸”,瞬间连喝粥的声音都小了。
“说”
郝清远一开口,真的是毫无感情……
郝涵叫了声“爸”,说:
“工作你再帮忙处理一下,我晚几天回去。”
“就那点儿工作还要晚几天,你要是不行早说,别把公司砸你手里。”
听这父子俩说话可真有意思,颜豫在旁边憋笑,又不敢出声。
郝涵笑着解释:“工作处理完了,我还有事儿。”
郝清远:“除了工作你能有什么事儿,别是玩儿疯了不想回来。”
郝涵直说:“人生大事。”
颜豫跟电话那头的人同时愣住了,但郝清远先反应过来:
“咳,那什么,回来记得一起吃个饭。”
郝涵:“所以要晚几天,你得给我时间把人哄回去吧。”
颜豫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一把掐在了他腰上,
居然当着他的面儿毁坏他的名声!
但郝涵只是皱了下眉,安抚性地轻拍了拍他的手,一声没吭。
“啧”,郝清远发出轻蔑的声音,语气里很是嫌弃:“你这死个性到底随谁了,这么久了还没搞定。”
郝涵直接笑着认下了:“是,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颜豫:……
这父子俩,真的绝了……
郝清远:“等你回来我们有必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别让你妈辛苦一回养了别人的儿子。”
郝涵:“这话别被我妈知道,小心她带着可可不回去。”
郝清远:“你敢!”
颜豫:……
别费钱做亲子鉴定了,这两人的脑子一模一样。
等终于挂断电话,颜豫才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过去:
“你们家基因,真的很强大。”
郝涵:“何出此言?”
颜豫:“肉眼可辨。”
郝涵嘴角噙着笑问:“今天准备干嘛?”
颜豫咬了口包子,有点噎,郝涵把面前的粥送到他嘴边:“喝一口。”
等他顺过气来,先说了句:“还是学校这边的包子好吃”,才回答他:“回家啊,昨天说了,我得回去提前告诉外婆和我妈一声吧,说走就走,那多膈应人。”
他说完白了旁边的人一眼,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郝涵不敢惹他,接着他的话说:“我送你过去,晚上回来吗?”
“看情况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郝涵看了眼手机,说:“今天才周三,我们周末走行吗?”
颜豫看着他:“我无所谓,但是你确定要旷工这么久?”
郝涵的态度看起来比他更无所谓:
“公司有爸在,而且反正请过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