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郝涵的司机还在餐厅外等着,颜豫跟着他坐在后座。
郝涵握着他的手问:“冷吗?”
颜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别没话找话,现在六月份了,我上哪儿冷去。”
接着,郝涵果然抿着嘴不再说话,只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像个赌气的小朋友。
颜豫凑过去,小声告诉他:“有人呢,回去再说好不好?”
两人离得很近,郝涵趁颜豫不备,突然偏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啾”的一声,格外响亮。
颜豫瞪大了眼睛闪开,捂着嘴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没有任何反应,很有职业素养。
他又往右边挪,直至贴在车门上,用手势在两人中间划了条线,示意郝涵不能过来。
在外人面前动手动嘴的,成何体统!
郝涵却直接伸手,轻松地把人拖了回来,这次直接将他抱到了腿上。
颜豫挣扎着想下去,可郝涵的手圈在他腰上,纹丝不动,
这人怎么还越说越过分了!
衣服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很吵,看不见的人指不定还能脑补出什么画面来,没错,指的就是司机。
颜豫干脆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再有动作。
可郝涵并不安分,他的手在颜豫腰上捏着,暗示性很强,
颜豫的腰是最怕痒的地方,他抓住郝涵的手,举着拳头低声警告他:“在车上呢,不要乱来!”
郝涵凑到他耳边,悄声问:“回家就可以吗?”
颜豫咬着唇瞪他,车内的灯光让他变红的脸不甚明显,他一巴掌打在郝涵手上:“放我下去,我要打个电话!”
“给谁?”
“外婆,我妈今天心情不好,我得问问她们吃没吃饭。”
“打吧”,郝涵却没放手,说:“就这么打。”
颜豫被他给气笑了:“你这样我怎么打?”
郝涵一脸无辜:“我又没捂你嘴。”
颜豫拿他没办法,只能这么拨通了电话。
“外婆,你睡觉了吗?”
……
“哦,那你们有没有吃饭?”
……
“那就好,我明天再回去。”
……
颜豫一边听电话一边看着郝涵,
“嗯,好。”
接着又把手机递过去让他接,
郝涵愣了一下,没多问就把手机放到耳边,同时也看着颜豫,
“外婆好,我是郝涵。”
……
“嗯,您说。”
……
颜豫想侧耳过去偷听,被郝涵的手臂挡得远远的。
外婆的这句话说了很久,颜豫等得都懒得挣扎了,干脆扭头看向车窗外。
“好,我记住了,您放心。”
……
“再见,有机会我就去看您。”
挂断电话,郝涵把手机还给他,但颜豫没接,只是看着窗外问:
“我们去哪儿?”
虽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但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翻起了他心底的很多记忆。
郝涵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颜豫这才收回视线看着他:“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郝涵把手机丢开,把人又往身前搂了点儿,说:“那里,我买下来了。”
这确实是郝涵能做出来的事儿,
或者说,在分开的时间里,郝涵为了能留住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儿联系,已经把能做的事都做了。
但他今天不想再哭,于是笑着说:“又不是市中心,你每次来住这边多麻烦啊。”
“不麻烦。”
颜豫能看见他眼里清澈的爱意和想念,眼前这个人,有在好好遵守承诺,即使在被他误会的日子里,也在好好爱他。
他又问:“外婆跟你说什么了?”
郝涵勾着唇给了前面的司机一个眼神:“确定要我说吗?”
颜豫皱眉:难不成外婆这还能说些见不得人的话?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车驶入小区,两人没跟着司机去车库,而是直接走进了一楼,像以前一样,并肩等着电梯。
郝涵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除了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松开。
颜豫悄悄打量着旁边穿着一整套西装的人,
深蓝色的外套敞着,上面的条纹不太明显,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连衣领角都被扣得妥帖,领带和衣服是同色系的,在楼道的灯光下能隐约看见上面的暗纹,大腿处的面料有些皱了,应该是刚刚被他坐的,
郝涵身上的衣服做工和面料都是绝对上乘的,还有他脚上的那双皮鞋,颜豫看一眼就知道,贵,很贵,相当贵,
再看看自己,西装是在店里随便买的,现在没穿外套,领带被他扔家里了,衬衫也是最普通的,因为实在穿不惯皮鞋,只能换了双白色板鞋,
跟郝涵比起来,简直就像个买保险的,
从前读书的时候,两人的衣服都比较休闲,还看不出这么大的对比,果然入了社会就不一样了,差距一目了然。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研究着,郝涵突然问:
“想什么呢?”
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颜豫看着他的衣服直说:
“好贵啊。”
郝涵笑问:“什么好贵?”
颜豫戳了戳他的手臂:“衣服,裤子,鞋子,你,都好贵。”
很贵气。
郝涵搂住他:“再贵也是你的。”
以前郝涵就喜欢这么告诉颜豫,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
颜豫很喜欢。
六楼很快就到了,再看到那道门的时候,颜豫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他似乎感觉到门后的恐惧。
四年前在这里砸掉手机的事,仿佛发生在昨天,但他又记不清楚当时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走吧”,郝涵牵着他过去开门,
颜豫看他低头旋动钥匙的样子,有点想笑,又转头看向身后邻居家的门锁,问:
“怎么不换密码锁,很方便。”
郝涵已经把门推开,还打开了客厅灯,没给他理由,只说:“你想换我明天就找人来换。”
颜豫悄悄吐了口气跟着他走进去,可真当他再看见熟悉的摆设时,心里的害怕就跟着消失了。
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真的就像以前两人每次回来的感觉一样,
他下意识看向客厅的墙角,他手机“牺牲”的地方,已经空了,他毫不怀疑,一定是被郝涵收起来了,但他现在不想问。
郝涵问他:“你先去洗澡吗?房间里有衣服。”
颜豫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在心里偷笑,
郝涵大概是发现他在看墙角,怕他翻旧账,明明急得不行,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忍耐,
颜豫走近他,扯着他的领带把人拉下来,让两人嘴唇将贴未贴,问:“到家了,不想亲亲我吗?”
郝涵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的喘息,
颜豫像以前一样,习惯勾着他的脖子,郝涵也按着他的后背,让两人紧紧相贴,
这个吻从始至终地急迫,深情而炽烈。
索取,交缠,
就像两人刚在一起就分开一个月那次,吻里满是想念,
但这四年,又怎么能用简单的“想念”来一笔带过呢,他们想弥补错失的点点滴滴。
颜豫寻着吻的间隙叫他:“郝涵”
郝涵没停下来,鼻腔发出闷闷的声音地应他:“嗯。”
“学长”
郝涵这才停下来看着他,
颜豫摸着他依然带着耳钉的耳垂,认真地告诉他:
“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四年的想念,从起点开始蔓延,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看着郝涵泛红的眼眶,颜豫很心疼,他的学长其实也没那么坚强,
郝涵捧着他的脸,拇指擦过眼角,再一点点滑过脸颊,落在嘴角,
“豫豫”
“嗯?”
他把人紧抱进怀里:“宝贝,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即使是四年前颜豫已经听习惯了这个称呼,现在他也还是会脸红,会心动,会害羞。
郝涵就这么抱着他,嘴唇落在他的耳廓,眼睛,脸颊,最后又回到嘴上,
颜豫微微躲开了点儿,跟郝涵说:“脖子,酸。”
但郝涵没停,就这么搂着他倒在旁边的沙发上,压到他身上。
“等等!”
突然,颜豫把人推开,急促地喘着气问他:“你妹妹在哪儿?”
郝涵被打断得一愣,听到这个问题还反应了一下,他声音有些紧,挑着眉反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妹妹?”
颜豫:“大哥说的。”
郝涵:“你怎么问的他?”
颜豫无语地看着上方的人,
他不信任郝涵是他的错,但这么明显地套话手段,他怎么可能上钩,又问了一遍:
“她在哪儿?”
郝涵笑着回答说:“跟我妈住林盛家呢,不在这儿。”
“阿姨来了?!”
“嗯,带可可过来玩儿。”
颜豫担心地问:“阿姨身体还好吗?儿子都这么大了才生可可。”
“可可是个意外,我妈想留下,我爸把她护得跟个宝一样,没什么问题。”
“叔叔”,颜豫只说了两个字,随即又竖起了大拇指:“牛。”
可可出生的时候,郝涵爸妈得四十几了吧,真是……老当益壮……
郝涵懂他的意思,俯身到他耳边:“我……”
颜豫一阵脸红,想推开他,可又被吻住,
这个吻就温和很多了,很缠绵,
郝涵压在他身上,手却慢慢摸到了下面,边吻边说:
“他们儿子,确实大……”
颜豫细小的呻吟刚漏出来,郝涵的手又慢慢移到了他的大腿上,动情地问:“要吗?”
颜豫专注地接吻,说:“不要,累。”
他今天连哭都懒得哭了,哪儿有精力干别的。
可郝涵哄他:“一次好吗,憋。”
颜豫心想,第一次就信了你的邪,这次还想骗他?!
但他还是答应了:“嗯。”
又推了推身上的人:“洗澡,一天没换衣服了。”
郝涵这才起身,站起来直接把他横抱到身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