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牧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然用实际行动给了解释。
几只巴掌大的纸叠青蛙从白然口袋里跑到地上,蹦蹦跳跳往那边泥地上跑。
纸青蛙奔跑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分解,没多久, 地上密密麻麻铺了一片的纸青蛙, 最大的有巴掌大, 最小的有一粒葵花籽大小。
这些纸青蛙们快速占据了那一片黑色的土地,瞿牧泉看不懂,“你这是在做什么。”
转过头,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了有很远,他扛着瞿牧泉从屋子里收拾出来的东西,笑得很灿烂。
“你这几天帮忙打扫家务,也实在辛苦啦, 我知道你不贪图那些俗物, 身上也没什么好送你的,索性就请你看一场烟花吧。”
说罢,白然扛着包裹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绿地里面。
铺的密密麻麻的青蛙仔细看过去, 并没有直接落在地面上,而是起起伏伏的, 悬空停在那里,围成一个粗粗的、圆圆的形状, 结合地面的痕迹来看, 那东西有些像是粗大的蛇尾一样。
瞿牧泉脸色有些难看,他低声商议道:“他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肯定跑不远, 我现在就去把他抓回来。”
周围没有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 瞿牧泉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和这些人相处过几天, 清楚知道这些蛇人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纸青蛙还在无声的蹦跶,停在那里的蛇尾终于不耐烦,扬起尾巴重重抽在那些跳动的纸青蛙身上。
“Boom——”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传出很远,惊得离了很远的依尼亚人都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祭司大人,那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老岩头年纪大了,视力不大好,天黑的时候看东西很模糊,抬眼眺望了很久,他才认出来那个方向。
“那里啊,算了,估计是什么山石滚落下来了。都招呼村民们一声,以后睡觉按照夏季的时间,早早就睡下,睡觉之前,记得把药粉在四周撒一圈,还有神使大人带来的那些神火,起码两家中间燃上一盆,量要足,一整晚都不能熄灭。”
老岩头一连说了很长一串,面色也变得凝重。
“放心吧祭祀大人,这些规矩我们都知道呢。”
“嗯,药粉都备好了吗?”老岩头仍然有些不放心。
“备好了,雪季的时候让大家都准备了许多份了,再加上神使大人留下来的神火,今年能够撑上好久。”
“那就好,那就好啊。”
老岩头叹口气,拄着拐杖回去了。
纸青蛙堆叠的多了威力巨大,白然虽然已经离这个爆炸的地方比较远,但还是被冲击波掀飞出去一段距离。
两个大包裹砸在地上,白然滚出去一段距离,砸在大树上后才停下来。
回头看过去,那片绿地上空升起了浓厚的蘑菇云,白然拍拍包裹上的土,心情愉快的扛着包继续往回走。
绿地那里还是高高的一个断壁,断壁上面的绳子还在,顺着绳子下去,白然打量了下之前第一次建造的那间棚屋庇护所。
庇护所已经很久没有居住了,但是房子还是好好的,打扫一下上面的灰尘,就能简单住人了。白然把包裹里面的东西挑出来摆放好,柔软的鹿皮打湿后擦拭着沾有灰尘的器具。
天色将黑的时候,绿地上面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些轻微的动静。
摇摇晃晃的小黄背上驮着一团东西,后面还跟了一长串。
小黄在石壁上犹豫不决,白然过去把它接下来,小黄背上的一团盘成蚊香的白蛇忐忑又欣喜的看着白然。
白然戳了戳它,“瞿牧泉?是你吗?”
白蛇晃晃头,亲昵的蹭蹭白然的手指,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白然皱皱眉,难道自己猜错了?
后面的蛊王和花蛇王也在石壁边上踌躇犹豫,白然扫了它们一眼,尤其是后面的花蛇王,当做没看见,径直走回去了。
蛊王踌躇片刻,视死如归的往下一蹦,差点晃散架,缓了一下后,紧跟在白然后面晃悠着走。
花蛇王见自己要被丢下了,贴着山壁往下爬,后面还翻了一个跟头,从半空摔了下来。
抱着小黄回到屋子里,白然问它们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从进入过那个山洞之后,白然的五感就逐渐被屏蔽了。日复一日的,他渐渐忽略了这几个小家伙的存在。
不。
说是忽略,不如换成是遗忘更加合适。
它们的存在被大脑刻意淡化掉了,所以白然之前完全没有想起过它们,甚至没有感觉这样的生活有哪里不正常。
尤其后面两天,白然一度连基本的思考都维持不到,更不要提任务之类的琐事。他那时候的大脑浑浑噩噩的,已经失去的思考的能力。
后面能够蓦然醒悟,想来还是运气的成分居多。
回想起之前侥幸清醒的样子,白然还是有些后怕。
当初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稍微走错一步,现在怕是就已经噶在这个副本里面了。
“嘎。”
-临海的大房子还回去吗。
住在三面漏风的木棚屋里,小黄最关心这个问题。
白然帮它梳理着身上的羽毛,非常光滑柔软,并且一尘不染,“那间房子里面现在都是脏东西,就不回去了。”
小黄似懂非懂,这几天它们出了一趟远门,一直是由它看着这几个东西,把它累到了,当下没说两句,窝在白然怀里埋头睡着了。
白蛇一直盘在叶子床上,安安静静的。
白然拢着小黄,看了眼窝在木头柱子角落的蛊王和花蛇王,两只小东西开始瑟瑟发抖。
碍于小黄睡熟了,白然说话声音很轻,“交代一下吧,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瞿牧泉去哪里了。”
蛊王和花蛇王都没办法开口,憋了半天,绿地里面跑出来一些飞虫蛇鼠,在白然面前摆成各种字,艰辛的解释着它们这几天的情况。
原来从白然回来之后,它们就被命令要离开白然周围三公里,当天晚上就已经走了,后面白然见到的那些,多半是幻觉或者障眼法之类的。
它们几个在三公里外的绿地待了好几天,一直到昨天晚上,才被允许能够回去。
白然算了下时间,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才确认了“瞿牧泉”的异常。
其实白天白然就感觉这人怪怪的,但是一直说不出是哪里怪,直到过了那个下午和晚上,才确认出来。
想到那异常刺鼻浓厚的腥味,白然就胃里翻涌,虽然看不到实体,但是白然多少能猜出来,从窗户口涌进来的东西是什么。
密密麻麻、细小滑软的,刚破壳没有多久的毒蛇。
想起那些蛇全部跑到自己床上,睡在自己身边,甚至蛇信还不时伸出来要吸收自己身上的阴气,白然就忍不住想再把黑石救起来再杀一遍。
压制住心底陡然升起的暴虐,白然眸中闪过一丝红光,他看向缩成一团的花蛇王,笑了笑,问:“你猜你的那些同类,在那场爆炸中能够存活下来多少?”
殷红的蛇信接触过空气又快速缩回,花蛇王没有说话。
白然懂了,“真是难缠啊。”
那种威力的爆炸还没有办法对它们造成威胁,这些蛇人族的防御值不要太过逆天,难怪它们的成年期那么长。
白然抵了抵舌尖,从自己收到的任务看来是要站在依尼亚人那边的,但是蛇人明显是要把领地抢回去,它们一定会对依尼亚人下手。
不过,这些蛇人虽然已经有一部分化成人形,但是没有办法出现在人前,那就是目前没有办法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不过这个时间估计撑不了多久。
白然琢磨着,那个山洞还要再下去一趟,有必要查一查关于蛇人一族的那些事情。
时间已经到晚上了,白然生了炭火,在附近撒上一圈自己制作的驱散虫蛇的药粉。药粉撒下去后,花蛇王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那条白蛇难受的翻滚着,看起来十分的不适。
那股可怜又脆弱的样子让人莫名起了几分的恻隐之心。
白然把它揣进怀里,躺在叶子床上睡了。
一直到第二天,瞿牧泉也没有回来,白然一度怀疑被炸的那具身体到底是瞿牧泉的还是黑石的。
但是又感觉蛇人一族还没有逆天到能够把一个人的意识提出来放到另一具身体里面。
再说了,先不提瞿牧泉有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盒饭;就算那具身体真是瞿牧泉的,以他的本事,分分钟再给自己换一具身体也是可以的吧,毕竟他之前就有这么干过。
第二天,瞿牧泉还是没有出现,白然撒的那圈药粉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怀里面的小白蛇贴着他的皮肤睡得正香,阳光下,小白蛇的皮肤像是发着荧光,看起来十分的好摸。
白然伸手摸了一把,可能是被自己体温暖的,蛇皮温温润润的,还十分的软,看起来像是刚破壳不久,或者刚蜕皮不久的样子。
白蛇睡得很沉,白然后面又摸了好几下,它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后面的大深潭里面,水很清澈,白然下去冲了个澡,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坦起来。
继续把白蛇揣进怀里,白然顺着绿地,往没走过的方向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