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褪去,白昼到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

  江汛洗了把脸,看向一边,魏思琪早已穿戴整齐等着她。

  臃肿宽松的校服都掩盖不住的好身材。

  “衣服已经干了,换上吧。”

  江汛接过衣服,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

  她拿着校服对着镜中的自己比划了下。

  飞机场就是飞机场,没救了。

  校服穿不穿差别不大。

  江汛仔细想了想早上装睡用力过猛碰到的柔软,再比较下自己。

  啊啊啊,江汛拿冷水拍拍脸,降低脸上的热度。

  自己就像怪叔叔一样。

  “扣扣扣——”魏思琪敲着门:“汛哥儿你好了吗?”

  “就好了。”江汛一边应着一边急忙套上校服。

  “咳,不急。我想问你豆浆要甜还是要咸的?”

  江汛正把校服上衣往头上套,闻言仔细想了想,豆腐脑甜咸之争都能让南北人民吵个翻天。现在,豆浆是甜还是咸的选择也很重要,这关系到了她和魏思琪的亲密度!

  虽然是甜党,但还是要入乡随俗——江汛对门外说:“我都好。”

  门外魏思琪没有应声,江汛估摸着魏思琪应该是走了。

  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江汛:“你不去和阿姨说吗?”

  “我们家也是吃甜的。”

  原来是同好,江汛眼睛发光:“我也喜欢吃甜的。”

  魏思琪轻声说:“我猜也是。”

  江汛正收拾书包,听不太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快来吧,吃完我们一起去上学。”魏思琪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早餐简单又有营养,荷包蛋,豆浆,煎饼,每一样都合江汛的口味。

  “阿姨呢?”

  “吃完出去了。”

  江汛点点头,低头开吃。

  魏思琪问江汛:“早餐还可以吧?”

  “好吃,好吃。”江汛不住点头,吃得不亦乐乎。

  魏思琪长吁一口:“那就好。”

  “嗯?”江汛抬头看向魏思琪。

  魏思琪眉眼弯弯:“我做的。”

  江汛速度慢了下来,轻咳一声:“咳,你还挺厉害的。”

  “谢谢夸奖。”魏思琪毫不谦虚地收下了,“好吃你就多吃点。”

  没过多久魏思琪就吃饱了,端坐在一旁看着江汛吃。

  “你不多吃点?”

  “吃饱了。”

  江汛眨眨眼,“你不是说要长得比我高吗?”不多吃怎么长高?

  魏思琪一顿,起身去厨房拿了几个塑料袋,“等你吃完,剩下的我拿去当点心,课间可以吃。”

  江汛:“……”我错了,大佬。

  魏思琪:“其实我还是挺能吃的——所以我必然会比你高。”

  这个早上,江汛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一杯豆浆的饭量。

  看江汛一时半会也吃不完,魏思琪问道:“汛哥儿,你保温杯在哪里?”

  “书包。”江汛咽下一口豆浆起身就要去拿。

  魏思琪拦住她:“不用,你吃,我去拿。”

  “我昨天洗过了。”

  “不是,我昨天晚上炖了点沙参玉竹,给你放保温杯,课间你可以喝。”

  是给她炖的吗?

  江汛安静地看着魏思琪默默地想。

  魏思琪也……太好了吧。

  魏思琪拿了江汛的保温杯过来,一勺一勺地往里面慢慢加,“这个好像不能多加糖。”

  江汛瞪圆了眼睛:“多加一点啦,甜一点好喝。”

  “别激动,吃你的。”

  魏思琪拿了个小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好像是有点淡。”

  “加糖。”

  魏思琪瞥了一眼江汛,“不可以吃太甜。”

  “我都这么大了,也不会蛀牙了。”

  “是吗?”

  江汛喝完豆浆,咧开嘴展示自己的大白牙:“一颗都没坏!”

  魏思琪凑过来看了看,眼含笑意:“确实是,你小时候没蛀过牙吗?”

  江汛没想到魏思琪会突然凑过来,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

  “小心。”

  餐桌配套的椅子是轻质带背靠的,江汛向后仰去,椅子也会向后倒去——连人摔在地板上。

  魏思琪拉住椅子,长臂一伸揽住了江汛。

  又又又被抱住了。

  江汛心里疯狂刷起这句话。

  魏思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嗯……”江汛含糊应着,不着痕迹地和魏思琪来开距离。

  身材好好……

  江汛鼻头一热,只觉得有什么凉凉的滴下来了。

  “汛哥儿——”

  “嗯?”江汛直觉不妙,该不会……

  她僵硬地抬手,想要摸一摸。

  魏思琪注意到江汛的意图,喝道:“别动!”

  江汛不敢动作,抬眼无辜地看着魏思琪。

  “手举起来,我去拿冰块,不许碰鼻子。”

  魏思琪急忙跑到厨房拿冰块,留下江汛一个人双手举起来发愣。

  太……太丢人了……

  啊啊啊啊!

  江汛恨不得狂奔消失,当自己从未来过。

  好想掩面QAQ

  但是不能动。

  呜呜呜……

  魏思琪很快就拿了冰块和毛巾过来敷在江汛前额上。

  江汛:“是最近有点上火了。”

  “嗯。”魏思琪应了一声,专注手上的动作,将毛巾摆好,“多喝点沙参玉竹。”

  “……好。”

  等魏思琪将东西收拾好,江汛也止血了。

  她看着魏思琪将保温杯装进自己的书包:“这个天气,喝一点沙参玉竹水确实很好……嗯,你自己有没有?”

  魏思琪眉毛一挑看向江汛,唇角微翘:“我也有,没你甜。”

  “嗯哪……”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江汛不敢看魏思琪,她转过头移开目光:“没想到你家还刚好有这个哈。”

  魏思琪垂眼“嗯”了一声,“恰好买的。”

  早上出了这么多状况居然还没迟到,江汛到教室时班上人还不到一半。

  “汛哥儿今天挺早的哈,居然没有打擦边球。”

  一个相熟的同学调笑。

  江汛边放下书包边答道:“今天起得早。”

  路莫从前边转过来:“汛哥儿你好点了吧?”

  江汛点头:“吃了药了,感觉好多了。”

  那头的陈向阳看到江汛,放了一盒感冒片给她:“平时你可以备些便药,这个给你。”

  江汛:“谢了。”

  来到教室的室友也陆陆续续过来问候江汛,唯独没有易心。

  她转头看到易心的座位是空的,顿了顿又站起来往走廊望了望。

  嗯?没人。

  “汛哥儿你看什么呢?挡到我了。”

  后面的同学轻推了下江汛。

  “没啥。”江汛匆匆坐下来,拿出作业,随口问道,“昨天晚上夜修有留题吗?”

  江汛学校夜修有时恰逢值班老师是他们任课老师会临时留几道题给他们。

  “黑板上还有,昨晚值日没擦。”

  “要交吗?”

  “不交,上课要讲,汛哥儿你可得快点做完。”

  前面的路莫转过来:“汛哥儿你做完给我对下哈。”

  江汛没搭理他,飞速抄下题目解答起来。

  路莫也不介意,径自拿了自己的习题过来对步骤。

  一旁走过的陈向阳敲了敲江汛桌子:“你当心些,都这个点了,别让老师抓到你抄作业了。”

  “我本来就没抄好吗?!”路莫挥手推开他,“谁让你不给我对答案。”

  江汛眼角抽搐:这两人有完没完。

  她说:“你们两个,要吵到别的地方吵,没看我赶时间么?!”

  路莫小声说:“人家只想安静地对完答案。”

  江汛:“……那就保持安静。”

  陈向阳摸了摸鼻子:“汛哥儿你写完借我下。”

  路莫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也要抄?!

  陈向阳回以微笑,开口无声——我也是对答案。

  易心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匆匆赶来教室。

  江汛提笔转了转,撕下纸条问室友:你们没叫易心起床?

  等了一会室友传回来:她昨晚夜修完就回去了。

  整个宿舍差不多轮了一遍,下面还有其他人写的:

  我总觉得这是她最近几周唯一的一次回家,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错觉+1

  不是错觉+2

  不是错觉+10086

  江汛:“……”

  她往易心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江汛的目光,易心微微偏过头来望了江汛一眼。

  夏季的太阳明亮夺目,即使是早晨阳光也猛烈炽人,易心座位位于前排靠窗的地方,正好有一方阳光射.进来

  江汛目光移向别处,刚刚是阳光太晃眼她看错了还是易心真的被打了?

  整个上午江汛都时不时瞥眼去看易心,而易心一个早上也一直端坐在座位上。

  不用喝水不用去卫生间吗?

  江汛郁卒地拿指甲挠了挠桌子,指甲在桌面划过发出一道道难听的噪音。

  路莫受不了转过来:“汛哥儿,你能注意一下形象吗?”

  江汛:“……抱歉。”

  陈向阳:“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请假?”

  路莫一看到陈向阳就炸:“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陈向阳挑眉:“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

  路莫推他:“奏凯奏凯。”

  陈向阳一动不动任路莫推。

  路莫:“……”气人!

  这时,另一边的易心站起来走出教室。

  江汛余光扫过教室墙上的时钟,分针很快就要正点了——即将上课。

  她这时候出去上卫生间的话会不会有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