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少年打了个喷嚏, 有些茫然地抖了抖耳朵。
“我好像感冒了。”
他嘀咕着，脑海中没有回应，系统正忙着监控全皇城区, 指挥机械部队去处理随处发生的暴动。
有组织的妖怪身影越来越多了,
【宿主, 我感觉好像有点玩大了......】
系统听起来有些急躁, 【你哥哥和混乱都市的乌托邦联合了, 从窃-听的消息来看, 他们估计有几万人手，我们输定了。】
黑猫少年歪头：“我没想过赢啊。”
【......啊？】系统傻了，【宿主你没想赢这场战争吗？我以为你是要让人工智脑控制全世界, 所以我才这么拼命地帮你哇！】
黑猫少年诡异地沉默一会，说：“嗯......那才收不回来啊系统。不过原来我没和你说过我的计划吗？应该说过吧，肯定是系统你没仔细听！”
系统表示第一次看到恶人先告状，超大声地反驳：【宿主！你肯定没有说过！你每次行动的计划都说一半藏一半的, 这次就完全不说了！】
黑猫少年抬头看天, 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一样。
系统气呼呼地继续处理事务，同时把一堆监控画面同步到宿主面前的投影屏幕上。
黑猫少年脸上的笑容淡去，他正站在赛斯集团的天台，居高临下地俯瞰整座城市。
通过系统全程监控的画面来看, 季烬南他们准备分三路进攻赛斯集团, 目前乌托邦派来的成员将近三千，加上怒火上头的普通市民, 以及一些悄悄混入的其余组织的妖怪, 全加起来估计会有五千多。
起码有大半的机械士兵被阻拦在整座城市的多个角落。
战斗不断在发生, 在火光和烟雾中，夜幕渐渐降临。
和整座皇城区的人口数来说, 选择反抗的数量不值一提，但这是首次人类与妖怪联合的战斗，是未来新的起点。
……
天色昏暗，微雨朦胧。
率先抵达赛斯集团附近的是一支妖怪队伍，大概五六十人。他们手上拎着涂有各式各样图案的密封罐，对准在赛斯集团门口排列一队的机械士兵扔去，笑容恶劣地朝半空那些密封罐开枪。
下一秒，伴随爆-炸声响起，满天的火焰撒落，在那些机械士兵身上沸腾燃烧。
“哈哈哈哈烧烧烧！让一切都烧起来吧！”
妖怪团体中有道声音疯狂大笑。
经过杜兴朝描述，这些机器人能隔绝火焰，但高温会让他们行动变缓，可以趁机闯入赛斯集团。
但下一秒，伴随一道声音的响起，这些狂笑的妖怪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行动，连眨眼都做不到，只有眼球在滚动，直直盯住前方出现的身影。
穿着黑风衣的黑发男子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一副刚睡醒打瞌睡的懒散模样，“还以为我不用出场来着，图斯，被火烧了的机械士兵还能修好吗？”
“可以。”门口的摄像头发出回应。
操偶师：“那就行。”
他环视一圈，诧异地问：“季烬南呢？他没来吗？”
“来了，但不在这里。”
一道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操偶师很想闪避，但速度慢了一点，就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掐住脖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操偶师能看到攻击者落下的金发，以及那句仿若耳语般的轻语：“太轻敌了，操偶师，以前没遇过克制你能力的存在吗？”
“我可是听说啦，你近战很弱的。”
罗无咎：“？？？”
他咬牙切齿地说：“那是污蔑！”
窒息感越发强烈，操偶师不断尝试操控后面这妖，但始终触碰不到对方的灵魂，就好像他根本不在这里一样，没多久他放弃了，挣-扎着说：“等会，我投降......”
金发青年哎呀了一声，松开了手，但下一秒，刺向心脏的匕首让他略微惊讶地睁大眼，望着抽出武器毫不犹豫转身就刺的操偶师，好笑道：“竟然又被说中了。”
操偶师充满恶意地说：“死之前言语混乱了吗？”
金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操偶师。
操偶师皱眉，突然间心脏剧烈震动，如同被什么锋利刀具刺中一般，疼痛感让他有些站不住，“痛感相通？不对……草，伤害转移。”
金发青年耸肩，“这场战斗其实不太公平，我们对你们的能力极为熟悉，但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
话音落下，金发青年半蹲下身子，拔出自己胸口的匕首，重重刺入操偶师的胸口。
在操偶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他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虽然季烬南说你虽然性格很差，但还算识时务，让我别下死手。但我们混乱都市的风格还是习惯斩草除根来着。所以请你安静地去死吧。”
操偶师慢慢倒在地上，挣-扎地竖起一根中指，气若悬丝地放狠话：“你等着，你完了。”
金发青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注视已经失去呼吸的黑发男子，自言自语地说：“不是吧，难道还能活过来？”
他有点想问问季烬南，操偶师这具壳子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
这时，天空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一架直升飞机从远方垂直砸向大楼高层，发出剧烈的爆-炸，滚滚升起的浓烟飘向远方。“哦呀，看起来另一边也开始了。”
季烬南很生气，季烬南正在压抑怒火。
在旁边丝毫看不懂脸色的猿猴首领正在挽着杜兴朝的肩膀，语调欢快地闲聊，“我们上一次就是这样进攻白银之庭的！飞机轰隆隆把白银之庭大楼砸穿一个窟窿，然后我们吊着锁链跳进去，白银之庭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
杜兴朝小心翼翼地看到队长不断深呼吸，熟悉的人都知道队长现在濒临爆发。
猿猴首领笑完了，“行了，你们行动吧。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白银之庭的人联手进攻赛斯集团，太感动了噗哈哈哈哈哈。”季烬南面色恐怖地下达指令，准备出发。
猿猴首领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挥手道：“再见，祝你们一切顺利。”
三条锁链缠绕在直升机内，以此随着直升机落在赛斯集团高层内部，形成三条高空通道。
行动进行的很顺利，三十人全都跳入被砸出一个窟窿的大楼内部。
只是季烬南等人刚走出破破烂烂的房间，就看到前方的走廊里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青年。
对方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然后若有所思地像在思考。
还没等季烬南说话，那位青年就冲过来握住季烬南的手上下摇晃，“你好，我姓顾，是赛斯集团科研部部长。你们应该是来关闭人工智脑的吧，我能给你们带路。对了还有一件事，人工智脑不是失控，而是被入侵。”
季烬南捕捉到关键词，瞬间头皮发麻：“什么意思？”
顾部长：“我收到塞拉斯，也就是原来的人工智脑发来的视频以及一段录音。画面中是皇城区审判长楚意，以及他说的一句话【动手吧，图斯】。而目前的这个人工智脑，它就自称为图斯。”
季烬南心想自己的猜测也被证实了，这一切符合楚意计划的可能性又高了。
“有什么事情，等一切结束再说。”
顾部长点头，准备带这些人前往人工智脑控制室。
由两位黑客联手解决路上监控，但出乎意外的是，他们还是被一个眼熟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粉发青年，望过来的眼神带着轻微的无奈。
“温医生。”
季烬南叫出对方身份。
“好久不见。”温挽云打招呼道，“我建议你们别再往前了。”
季烬南：“你们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欺骗，但我也不是那个该回答的人。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建议你去问黑猫。他就在你们的终点位置。对了，要打一场吗？”
季烬南依旧保持警惕，冷声说：“如果你愿意投降，让我们过去的话，就不用出现无意义的战斗。”
温挽云叹气，明白没法用言语解决问题，便伸手准备攻击，但在那刹那，一把尖刃刺穿胸口。
他低头看着冲过来的季烬南，叹气：“怎么又是刺心脏……算了，做的不错，乖孩子。”
温挽云摸了摸季烬南的头发，露-出一丝满足，“原来是这种手感。”
刚刚……很明显的漏洞，是故意的？
季烬南诧异于自己能轻易得手，也惊讶于温挽云古怪的态度。
他明白温挽云的力量有多恐怖，现场恐怕只有他能抵抗那种催眠。
而且先前的战前会议时也多次提醒过，如果遇到温挽云时，让季烬南不要多话，直接毫不留情地杀死他。
但是……
季烬南呼吸不受控地急促起来。
但是，为什么……他在颤抖？
这不是敌人吗？
握着刀的手指好像失去了力气，正陷入某种不安的季烬南突然被一双手温柔地拥抱，耳边有轻微的声音响起，
“能感觉到的吧，仿佛大脑要裂开一样的痛苦，以及不安感。”
季烬南咬着牙：“你想说什么？”
温挽云轻笑：“你得自己去猜，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
“去吧，去找他，然后救他。”
“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温挽云没有战斗的欲-望。
他根本不想阻止季烬南等人。
因为这些人，或许能拯救另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