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是繁星满天。
房山给霍阳州开车，一边闲聊他这两天的拍摄情况。
“我觉得还可以，”霍阳州闭眼假寐，连轴转两天，他也累了，“都不难相处。”
“包括苏琪琪？”
“唔……再看看吧，只要她不作妖。”大家安安分分录完节目，等电影上映，又是能和谐握手的合作伙伴。
房山干笑两声，顺手打开收音机：“你这次是和陈晰搭档，等节目播出后，陈晰的粉丝估计得疯。”
主唱仆随，陈晰的画风清奇，他的粉丝在圈里也独树一帜。陈晰的表情包如此盛行，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粉丝的功劳。
房山：“他们家不太爱炒，也就宣传的时候会发力，平时都是以怼正主为乐的。”
“怼？”霍阳州怀疑自己听错了，就算是他这种不温不火的，粉丝对他都是崇敬小心翼翼的。
“上次陈晰手滑点了个赞，都被他粉丝给怼了。”房山道，“你大概不知道，他那些粉丝是怎样的。”
房山回忆了一下，乐呵呵地笑起来：“陈晰和他粉丝的相处还是挺别具一格的。”
霍阳州对于网络没有很强的依赖性，就连微博都发得很少，内容也乏善可陈。很多明星的微博都是团队和明星管理共用的，经纪人也知道其密码，但霍阳州没有，哪怕自己微博已经沦为宣传广告号，房山也不知道密码——他的微博一直是由自己管理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晰开始发起了自己的表情包，不管是怎样的照片，都会加一些辣眼中二的文字。一开始，粉丝确实是不太习惯，后来次数一多，也就适应了，有些甚至在下面开始斗图。围观群众往往是点开一条微博就能获得陈晰的表情包大合集。
设身处地一下，作为粉丝，如果自己有陈晰这么一个喜好发表情包的偶像……他是发还是不发这个表情包？
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霍阳州想了想，陈晰的表情包质量真的很高，可以应用在很多的场景，所以……自己大概是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狂发表情包吧。
手机响了两下，霍阳州点亮屏幕，刚才在拍摄的时候，为了统筹方便，节目组预先给六人建了群将人都拉进去。
房山车子开得很平缓，霍阳州打开微信，导演在群里发了下一期节目的拍摄时间和注意事项，下面几人都作了回应。
霍阳州回了个收到，数了数人数。微信头像众人都随意很多，陈晰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包，冯听曼和苏琪琪都是自己的卡通形象，邵平波是风景照，一片平静的湖面，丘雁是一只横躺的兔子。
就差陈晰没回了，估计是还在路上没看手机。
频道调的交通音乐台，正播放着当季的流行歌曲。霍阳州听了一会：“这是陈晰的歌？”
“对啊。”房山反应过来，“哎，这歌还挺好听的。”
“陈晰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你别看他戏演得一般般，其他方面还真不弱，可惜乐坛不景气，不得不往别的路走。”房山有些唏嘘，“你好好努力，等《光影》上映了，就不一样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霍阳州没放在心上，随口一问。
“撕逼啊！”房山拍大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霍阳州放下手机：“你很注意陈晰？”
“哎？”房山满头问号，“怎么突然这么问？身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我当然要谁都注意了。陈晰现在的发展势头这么好，等他的演技提升了，只会更近一步。虽然你们两个不存在资源竞争，但是难免你红了以后，两人都被拉出来比较嘛，我这不是预先做功课嘛……”
霍阳州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未雨绸缪，不过还是不必劳这心力了，我们怎么抢资源都抢不到一起去，还要怎么比较。”
前面是红灯，深夜道路车辆稀少，房山把车停好，扭过脸来：“阳州，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把你带红？”
房山的业务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这些年，霍阳州也不会一直有戏拍。他每一部戏的口碑都不错，在这个烂片满天飞的时代，霍阳州一路积攒下来的好评，足以笑傲半个娱乐圈了。
按说霍阳州这样的艺人应该是最好带的才对，演技出色，工作认真，积极配合，可房山有时候还是郁闷不已——这家伙也太没有事业心了！
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红还是不红。
看看别人家！通稿宣传应接不暇，各种代言大使拼命争取，就是为了一个字——红！可自家这个，要不是自己提醒，有时候连自己的剧都会忘了转发宣传。
霍阳州没有签给哪个公司，是自己组建工作室的，团队成员都是到处招聘挖过来的，这其中也包括房山。
起初，房山听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忽然要挖自己，还很不屑地开出一个高价，表示对方根本就出不起……
然后他就被对方以这个高价请了过去。
说出的话不可更改，更何况还有钱拿，也不亏，大不了干不下去走人就是。房山选择跪倒在丰厚的酬金下面。
和霍阳州共同工作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了，霍阳州家境不是殷实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霍阳州本人也确确实实是科班毕业的。可人家真的不在乎这个生活技能能不能养得起自己。
所谓的以爱好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
对于霍阳州来说，只要有戏演就行，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需要他去处理，身边自然有人帮他搞定。
“怎么会，我当然相信你可以，迄今为止，你都帮我接了不少好剧。”霍阳州不吝于对房山的称赞，“根据你帮我做的规划，我红不是一件迟早的事吗？”
房山：“……”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发不出火来了。
“话是这么说啦，”霍阳州的话，房山还是很受用的，“但是能早点红，不是一件好事吗？”
“像陈晰这样？”霍阳州点开备忘录，查看明天的工作，“每个人都会提起他？”
今晚一直在说陈晰，怕引起霍阳州的反弹情绪，再加上陈晰接下来还和霍阳州还有合作，房山转移话题：“也不是啦，毕竟他脸好嘛，很吸引颜粉，你也不错的。说起来，你们明天又要见面了，哈哈，《河山》，可巧了，都是去客串配角的……”
因为经常拍戏，霍阳州在影视城边买了房。
房山帮他把行李安置好：“现在这么晚了，你要是不想收拾，就等明天我来。”霍阳州请的新助理还没到，先由他帮把手。
房山临走前，霍阳州忽然出声：“其实你不用替陈晰说话，我知道的。”
“嗯？什么？”房山一脸懵逼。
“男人女人都喜欢他。”霍阳州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国服第一扳手’。”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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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是群像剧，里面有很多老戏骨，明天在现场要好好观摩，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你塞进去，不懂就要问。”沈华把陈晰从沙发上揪起来，“赶紧的，回床上睡，别在这里，会着凉的。”
大鹏在旁边轻手轻脚替陈晰处理好行李，沈华吩咐好陈晰明天要注意的问题：“要记得讲礼貌，里面都是艺术家，别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
“嗯嗯嗯。”陈晰点头如捣蒜，上下眼皮都要缝在一起了。
沈华手上还有其他艺人，并不是只忙陈晰一个。幸而陈晰是个省心的，基本就没出过什么乱子。做好打点沈华就走了，对于陈晰她还是很放心的，说到做到，从未自恃名气耍过脾气。
一觉睡了个饱，第二天就是拍摄《河山》的日子。陈晰按点到达剧组。
作为一部正剧，《河山》选取一段历史讲述，以皇帝为中心，权谋斗争，朝堂边疆，文臣武将，全数概括。
陈晰扮演的是一个寒门小官，还未长成，但已初见峥嵘。根据历史，这个角色以后也会是一代名臣，不过这不重要了，因为根本就没拍到那里去。
换好装束，陈晰抄起折扇，啪地一下展开扇了扇，对着边上的化妆师挑眉：“看爷这身怎样？”
化妆师捂着嘴，咯咯咯地笑着：“好看是好看，不过今天你可算不上爷，里面那个，才是真正的爷。”
来到剧组不久，陈晰就和剧组的人打成一片，跟着笑道：“还有谁能比得过我？来让爷见识见识。”
他话音一落，更衣间的门恰好打开，里面走出一人，头戴金冠，身着锦缎蛟龙服，眉目轻敛，手握玉圭，端正轩昂。
“霍……霍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