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步步紧逼，他还不能调戏一下？
一起睡？
沈席玉道：“不行。”
仿佛是早知道, 这个答案。谢臻不动，低声问：“为什么？”
沈席玉按按额头, 他原本是想这人知难而退。少做点事情烦他, 不料他竟以为他在回应。他没有在回应。他只是希望小道侣按照他的节奏来。
他一直善于控制人。可很明显。小道侣也在不断地试探他的底线。
一步一步再一步。
他都怀疑，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是在探索, 一点点侵入他的领地。
“我不习惯与人一起睡。再说。我们这样不挺好了吗？”
“……哥哥嫌弃我。”
“我没有。”
“你今日送的花，我很喜欢。你之前让我抱, 让我喂, 我也做了。怎么还说我嫌弃你？”
“那你是希望我别得寸进尺吗？”
这话倒是理解对了。他哪知这小道侣这么不识相。他已经做很多了。
“那算了。不一起睡。那我能拆个门吗？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隔起来。我们不是道侣了吗？道侣不应该生死与共吗？若是再来什么蛇妖。你如何保护我？”
以退为进。好聪明的人。沈席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黑袍少年，他腰间的黑缎腰封将少年长身玉立的风流尽显, 双手交叠, 如芝兰玉树般立在那里, 看起来极为乖巧, 的确像是需要被保护的类型,
“行。你拆吧。”
拆个门应该没什么。
谢臻喜不自禁。高高兴兴地去了。
他的速度非常快, 三两下就把中间的门给拆了, 整个抗走扔掉了。快得沈席玉无法想象。
回来后。谢臻满意地看着中间空空一块, 冲着沈席玉笑得特别欢快。
“哥哥。那我们继续抱抱吗？”
沈席玉额头青筋都要跳了, 又来。“这个也不好。”索性都给拒了。
谢臻委屈地嘤了两声，“好吧好吧。那我只求一个。哥哥答应我，好吗？”
“你说吧。”
“我希望每天抱一下哥哥。”
“那跟刚才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谢臻忙摇头，“我希望这样抱。”
他走到沈席玉面前，张开手, 把人搂在怀里。他把头转了过去, 这样两人可以不用脸对着脸, 却可以感受两人温热的胸膛。
明明是一个很温暖的动作。但谢臻很紧张, 紧张到毛孔都在尖叫。一直是他在反复来反复去。可是就算让他原地自爆。他还是克制不住想跟师父贴贴的举动。
难道不应该是道侣吗？是他先说要成为道侣的。
谢臻的眼神很是蛊惑，沈席玉从未见过这样的反差，明明生的无害的脸，双眸却半点不放人，黑沉的恍如静谧深沉的夜，把人拉入他的漩涡之中。
“哥哥……我看书上的道侣都是这样的。”
沈席玉内心，你那是情侣，不是道侣。
这连日来的试探，肯定要给个答案。是打横抱，还是喂东西，还是单纯的抱，还是一起睡。
“可以。但不能再过分要求了。嗯？”
谢臻道：“好好。哥哥。那我们能抱一个嘛。”
刚才不是抱过了吗？
“来吧。”说的仿佛是多么大义凛然的事情。
谢臻喜滋滋地再次上前，他的双手没有乱放，乖乖地放在沈席玉的背后面。沈席玉也很配合地回搂了一下。这一下，直接让谢臻身体一震。
沈席玉见如此，突然玩心一起，如果明知这个人会因为他的某些举动而方寸大乱，实在是很难不继续尝试地做出此类行为。尤其是，这个人的反应这般好玩。
沈席玉并没想很多。他一只手下放，轻轻地搭在谢臻瘦劲的腰间。刚才他就觉得此人肩宽腰细，腰身非常好看。
谢臻整个人如过了电，一身的皮被炸得外焦里嫩，猛地抓住沈席玉的手。瞳孔瞬间变得变了颜色，加了点狂性，“哥哥！”气急败坏，快要发疯了。
明明不双修。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沈席玉笑了笑。松开他，“好了。开个玩笑。”
谢臻很是无辜。噘着嘴不说话。
沈席玉是想，他这么步步紧逼，他还不能调戏一下？可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乖。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谢臻回头，眼睛仿佛要充血了。
“那你想怎样？”
谢臻似乎不太好意思，“我想跟你一起睡。道侣都要一起睡的。”
沈席玉想了想，“我睡觉都会开阵法。”他修为高，邪魔邪道总会在夜间偷袭。魔修的人靠近他，他的灵体会有感应。其实根本就跟睡两张床一样。
谢臻道：“没关系。”他立马乖乖地爬上床，拍拍沈席玉旁边，“来吧。哥哥。”
沈席玉笑着摇摇头。
其实根本不叫睡。高修为的人叫调息养神。睡梦中也在修炼。故而修炼时会产生了一阵一阵的灵力波，发散开来。正是这一种灵力波，吸引各类妖魔鬼怪前来。
但谢臻的完全不同。他的灵力波是黑色的，或者称之为魔气。邪不压正，魔气在吞噬灵气。但因为沈席玉太过强大，倒也无所谓了。
答应了一起睡后。谢臻老实多了。
沈席玉很快就陷入了平缓的入定境界。
谢臻自然睡不着，转过头，认真打量着沈席玉的侧脸。侧脸隐在黑暗中，他专注地看着。师父会让他靠那么近，是因为他不是谢臻。如果能让他一直这么靠近。他又何妨一直做江陵。
“还不睡。我就让你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谢臻一听，立马闭上眼睛。
沈席玉轻轻一笑，转过身背对着他。
谢臻又睁开眼，伸出手想去触碰沈席玉的肩膀，终于还是缩回了手。
次日起来。沈席玉告诉他，他要去灵兽拍卖会，那只凤凰已经炼化完毕。技能非常惊艳。他打算拿来拍卖。
“你去吗？”
谢臻哪里还敢去。今日谢婉也会去拍卖会。他要陪同。在母亲面前，他断然不能装蒜。一则是血脉相连。二则，是那个江灵撑不住这么大的场面。
“不去了。我有点事。”
沈席玉笑笑。“行。这次拍卖会有三天。那你就在家帮我照顾灵兽吧。”
“行。”
沈席玉清点了灵兽后，离去。这次他跟紫英一块。两人汇合。
“这一次。你要卖什么？”
沈席玉道：“秘密。”他笑着说。
紫英见老友一脸和煦，知道他最近过得着实不错。“江陵。我只道你不会笑呢。”
“是吗？也许是因为我那个道侣吧。”
“你有道侣了？”这，也太快了吧！“就是上次那个少年吗？”
“是。这事目前没什么人知道。”
紫英惊讶不已，外表仍保持镇定，“那你跟殿下……”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为什么都对我跟谢臻……别说我们以前就是师徒，就是现在，也绝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因为你对他实在是很好嘛。超出了一个师父应该做的。紫英在心中默默地说，摆手道：“哎。这不是被民间话本带坏了嘛。我以后不问了。你有道侣就好了。这个，他比羡风……”
“他们不一样。”沈席玉道，“其实道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多一个修炼的人。其实，如果不是你早有……”
紫英吓得忙摆手，他可不想跟沈席玉在一起，压力太大了。“江陵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快去拍卖会吧。”
拍卖会在海市，海市是仙盟的中心城市，是一座建在海上的海市蜃楼。海市上空有漩涡之海盘旋着。
拍卖会设在海市的聚宝堂，来往的修士已经很多了。他们依靠灵牌进入。御兽师各自带着灵兽前往展台，把自己的灵兽寄存。期间各色各样的灵兽都有。有生得好看但技能不行的，也有萌的发软但技能超凶的。一应俱全。
沈席玉把自己的灵兽寄售，标上了具体数字。二千万起拍。他这个价格不算高。旁边一只雪色幽安鸟，起价五千万，看起来是鸟，其实是只小猴子，看见人能软倒，叫声凄厉，技能则是善于伪装。
还有一只马交，是只马，却有翅膀，生的人面蛇尾，还会载人。起拍价格八千万。
等等。
在如今这个修真界，人人的修为都相差不大，能下功夫除了法宝，就是灵兽。一只强大的灵兽，能打能骑能摸，是可遇不可求的。
故而这些灵兽售价会这般高，甚至高过一般的丹药阵符。
而一只灵兽的养成是极难的，炼化技能需要御兽师自身强大，且面临失败的风险，这些都是隐形成本。同时技能的取得也是难题，高级妖兽分不同等级，也不是说打可以打的。
沈席玉一一看过，那请求录入的修士瞥了他无数次，“沈仙师。您这只凤凰叫什么？”
沈席玉想了想，“就叫凤凰吧。不。叫江陵。我的字。”
修士录入后，抬头，鼓起勇气道：“沈仙师，能拥有您的一张符箓吗？”
大宗师都有自己亲手写的符箓。沈席玉递出一张。
修士得到后，非常高兴，连声道谢，“谢谢您沈仙师。祝您拍卖顺利。”
录完，沈席玉听到有人唤他。“江陵。”
作者有话说：
谢臻：师父父也太不挑了吧。连紫英这种货色也要！
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