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微凉的身体就进到被窝里,糟糕的是,现在比刚才冷多了。
索黛似乎一直是这样, 指尖永远冰凉。
司玉衡心软了,主动说话:“我的性格本来就不是讨喜的那类型,别人怎么说我, 我都觉得无所谓。”
“那是我想多了。”索黛手心被司玉衡的体温烘得暖洋洋的。
索黛:“你怎么看我?”
司玉衡想也不想:“你很好。”
索黛又问:“那别人怎么看我?”
司玉衡卡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他们都说很喜欢你。”
索黛稍微靠过去一点, 没碰到温暖的身体。
“我不信你说的,他们不会喜欢我。正好, 我也不需要他们喜欢,最好是每个人都嫉妒我的地位,一边咒骂,一边还要仰望我。”
索黛说这话时语气尤为释然,好似真的不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又睡着了?”索黛半撑着身子,把司玉衡翻过来,司玉衡两眼清明, 毫无睡意。
索黛:“你没睡着,你怎么不回我话?”
司玉衡随口说:“气氛很好,我不想打破,你想说可以多说一点, 不想说随时停下也不是不可以。”
“除了女王,几乎所有人都要听我的话, 你不能特立独行。”
“蛮不讲理。”
“你在随意评价我?”
“不然呢。”
等了半天, 索黛伸手挠司玉衡腰上的痒痒肉, 司玉衡往后退到衣柜上,前后夹击之下, 笑出声音来。
“给你个教训。”索黛得意地扬下巴。
“无聊。”
司玉衡说完,趁索黛不备,手指轻轻掐在细腰上,进行反击。
索黛瞪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司玉衡,接下来的攻势让她丢盔弃甲,狂笑不止,眼角含着泪花,几度伸手想碰司玉衡,都被压回去。
空荡的房间里笑声回旋不止,司玉衡收手时,索黛衣裳凌乱,仰面躺在枕头上喘气。
眼神迷离地盯着司玉衡的脸:“过分。”
许是气氛到了,又或许是内心的魔鬼又在驾驭司玉衡的欲望,司玉衡低头,在即将吻住索黛红唇时,索黛目光躲闪,偏头到另一面。
司玉衡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慢慢直起腰,又要给索黛道歉。
颤巍巍的手抓住司玉衡逐渐远离的衣袖,不让她起身。司玉衡永远捉摸不定索黛的内心想法,很难看清推拉之间的情绪。
不过现在的表现足够明显,司玉衡动作轻柔地挑起索黛光滑的下巴,直视着长睫微颤的双眸很久,给她充分的准备时间。
确定她不排斥,还带着期待后,才俯身吻上去。
索黛身体起伏一下,五指抓着身下的床单,在司玉衡的带领下轻张唇齿。
就在这时,好感值发生了天翻地覆当然变化。
几乎是从二十几一下蹿到八十。
司玉衡唇下动作顿住,忽然明白了。有种好感值她和系统都看不出来,那就是暗恋。从蛛丝马迹推断,在上学的时候,索黛就倾心司玉衡,碍于面子,一直没表达出来。
是啊,像索黛这般高贵的人,即便是钟情于达官显贵,也会藏起来。
更别提喜欢的是司玉衡这种成天不见干点正事的孤家寡人。
浅吻过后,二人各朝一边睡去。索黛不说,司玉衡也不拆穿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相处方式如果在一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大概所有的信任都会分崩离析。
醒来,都像无事人一样。司玉衡该走了,目前来看,还不适合一直守着索黛和圣果。
索黛伏在在桌前,列了一个长条清淡,叠起来放进精美信封。
“这里面是我需要的东西,你出去以后才能打开,然后明天……不后天,把东西交给我。”
如果说明天,显得过于迫不及待。
司玉衡苦笑着接过信封,小心放在胸前,又伸出另一只手去。
“你知道的,我身无分文。”
索黛愣住,慢慢走到梳妆柜前,弯腰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小巧匣子,连匣子和里面的金币一起交给司玉衡。
“这样正好,我请你帮我采购物品。”
司玉衡:“是是是。那我走了?”
索黛:“要走就走,我又不会送你。”
“没事,明天我就回来了。”
司玉衡收好东西,又抬头:“对了,再送我一颗珍珠吧,我有用处。”
索黛目光警觉:“你有点贪心了。我都把我所有的私房钱拿给你了,你还想要别的。”
“那个帮你买东西,是必要花销,珍珠算是给我的跑路费,我拿它救命用。”
司玉衡最缺的就是柔情蜜意,公事公办的态度屡次挑战索黛一碰就到的底线。
如愿拿到珍珠,司玉衡在太阳升起之前从圣山下来,林间雾气未散,她走到大道上,身上缭绕着缕缕白雾,衣服是半干半湿的状态。
打开信封,里面写的尽是些琐碎的物品,有零食,还有打发时间用的棋盘游戏。
司玉衡先到那晚去的药铺,屋内的光线从来没好过,依旧昏暗得不像话。
她靠在柜台上看着墙上悬挂的稀奇药物,抬手拉响铃铛。
一身火烟味的老板从里屋骂骂咧咧出来,认出司玉衡,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阴沟里了,没想到活得好好的。”
司玉衡从兜里拿出珍珠放在桌子上,圆润的物体滚向老板,老板眼疾手快抓住,爱不释手地端详半天。
“我来是要问你一点事情,关于我的伤。”司玉衡开门见山。
老板嘿嘿笑着,把另一粒珍珠找出来,一起放在手心:“说吧,看在美丽珍珠的面上。”
司玉衡懒得斟酌语言,直接说:“我回去的第二天早上,肩上的大窟窿就长回去了,所以你确定我身体里的毒素清理干净了?”
老板横眉竖对,发怒:“你跑那么快,我要跟你说都赶不上,现在出了问题你来质问我可不对。你不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当天不过来,过了这么久才来吗?你有什么事情比生命还重要,难不成你是大英雄,你要拯救国家?”
逻辑混乱的话正好击中司玉衡的内心,真叫老板说对了,她有比生命还重要,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直以来,几十个世界里,司玉衡从来没有犹豫过,在任务和生命面前,她永远会选择前者。
老板:“所以,现在是出了更糟糕的事?”
司玉衡回神:“我觉得它要觉醒了。”
老板连连摇头:“这个答案不对,应该是你要觉醒了。被吸血鬼咬伤,还顺利活下来的人,至今为止我只见到唯一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抱有一丝侥幸,司玉衡纠正:“准确来说,是被抓伤了。”
老板拔高音量,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这根本不重要!”
“你,绝对和吸血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看来,你大概是一个杂交体。”
司玉衡:“我不认为有人愿意和丑陋的吸血鬼恋爱,然后生下我,我的记忆里,我有父有母,而且他们都是普通人。”
老板得意洋洋:“假如是血统高贵的吸血鬼,就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我们所熟悉的吸血鬼都是变异体,是低等的品种,在我们那个年代,吸血鬼可不像今天一样乱咬人。”
一开始,接收到这个世界的信息,司玉衡以为吸血鬼设定和她熟悉的内容产生区别,绕了一圈,只能怪自己身份低微,接触的世界窄小,犹如井底之蛙。
“有办法阻止我身体里的变化吗?”司玉衡最后问道。
老板:“当然没有,为什么不全心全意没有偏见地接受自己呢,我的女孩。”
像恶魔低语。老板果然没多靠谱,她对药学的痴迷程度超出了常人的认知。此时得知司玉衡身上的可能性,恨不得立马催化她身体里的力量,举起锋利刀具,把人解剖了。
在家歇了一天,司玉衡一晚上辗转反侧,一直没合上眼睛。
两眼疲惫地起床,她从城东走到城西,又走到城南,终于把东西买全了。
出城遇上之前的牛车,司玉衡给了主人一枚金币,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我家小姐赏我的工钱,奖励我不怕艰辛,主动去圣山给她祈福。”
农夫说:“看来你家小姐是个好人。”
司玉衡:“是的,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途中说着闲话,就到了圣山脚下。
山上的花全开了,正值烂漫花季,司玉衡垂下眼帘,摘了一束粉色的花,见到索黛的第一句话就是:“走,出去透风。”
索黛久久未见阳光,皮肤白皙如雪,沉默地看着司玉衡,眼底疑惑不已。
“圣果成熟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
司玉衡:“没说走正门。”
索黛坚定拒绝:“如果是走那条路,我宁愿待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都没关系。”
司玉衡把花放到她手心,低声:“你这是在画地为牢。”
“你还会来看我的,对不对?”索黛不在意牢笼,她只关心有没有司玉衡的陪伴。
司玉衡:“会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每天来也不会嫌麻烦。”
索黛蹙眉:“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