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式举办的那天,霍家前所未有的热闹,看着厅里满满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令洛洋有些惊讶。

  他维持着面上的风度,同霍邵哲一起跟在霍旭寅的身边,一个个与人打招呼,直到看到了叶以宁和莱恩特先生的身影,洛洋终于探出点眉目,这里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冲着这二位来的。

  “洛!我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莱恩特先生热情的和洛洋打招呼,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莱恩特先生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怠慢了怠慢了,”洛洋看向一旁的叶以宁投去询问的眼神。

  叶以宁却耸了耸肩,无辜道:“这可不关我的事,你给我送请帖的时间不凑巧,刚好被莱恩特先生看到了,先生要来我还能拦着吗?他可说了,要亲自来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邀请他来参加。”

  “这可真是错怪我了,实在是我们相距太远,我怕您舟车劳顿,准备过段时间过去跟您相聚的,没想到您这就来了,真是叫我欣喜若狂。”

  莱恩特先生摆了摆手:“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跟你闹脾气,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这次来是有些等不及想再问问你愿不愿意来到我的公司,合同都已经拟好,只等你一句话,跟你说句实话洛,我真的很希望你来,虽然有朋友委托过我,但我本身也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吸气声此起彼伏,洛洋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转头看霍邵哲和霍旭寅,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莱恩特先生这样的人会如此不分场合的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件事。

  “好事啊,洋洋可以去的,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不过也看你自己,叔叔的意见仅供参考。”

  霍旭寅欣喜的声音唤回了洛洋的呼吸,等他彻底缓和,霍旭寅已经跟莱恩特先生握上手,帮着洛洋感谢着他的抬爱。

  这不禁给了洛洋底气,他的视线逐渐变得灼热,小心的上前半步,正要开口却被霍邵哲拉住了手腕:“这样的大事实在不能儿戏,莱恩特先生能否再给他一点时间?”

  “当然可以,但也希望不要太久,我接下来预计会停留一周,请尽可能在这段时间给我明确的答复。”

  手腕上的掌心火热,力道在这一瞬间忽的加重,洛洋立马连连点头,却在想要同霍邵哲耳语时被人迎上前碰了杯邀了酒。

  经过莱恩特先生投放的这么一颗“炸弹”,宴会的风向随即产生了变化,默默无闻的洛洋忽的成为了焦点,各种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酒就那么一杯敬着一杯送进了他的胃,直到宴会彻底结束。

  五颜六色的液体融合在一起引发了浓烈的后劲,等到洛洋送走了最后一个人便再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的倒在沙发上休息,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人抱起。

  他微微睁眼,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气息却很熟悉,洛洋顺势窝进了霍邵哲怀中,小声抱怨:“他们当我是水牛一样的灌我,真是混蛋。”

  霍邵哲没有接他的话,洛洋的反应迟钝,没能像往常一般发觉他的低气压,拽了拽他的领带硬是要他回答自己的话。

  霍邵哲由着他无力的闹了一阵,将人抱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一步步为洛洋脱下鞋和外套:“得了大人物的青睐,难免会有人提前巴结,这是你该受的。”

  “怎么……怎么就该了?”

  洛洋不满的动了动身体,睁开满是雾气的双眼与霍邵哲对视,酒香从微张的红唇中蔓延而出,带着甜腻勾人的气息萦绕在霍邵哲的鼻尖。

  冷硬的目光最终被融化,霍邵哲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压在他的上方:“你有什么可委屈的?你都准备背着我偷偷溜走了,该委屈的是我才对。”

  “没有!我什么……什么时候要偷偷溜走了?你胡说。”

  “我在胡说吗?听莱恩特先生的意思,他不是第一次挖你,可是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真的一句都没提,不是想偷偷溜走是想干什么?”

  洛洋被问的一愣,一团浆糊的脑袋根本转不动,却还是很聪明的选择了另外一条出路。

  他抬起双手揽上霍邵哲的后颈,接着这点力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吻:“你别生气,也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小片的湿润一路狂奔进心尖,霍邵哲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连着心头压抑着的火也烧了起来,他确实不再问洛洋什么,而是低下头凶狠的衔住了洛洋的双唇,用力的舔舐啃咬,用力的扫荡着内里,拉着舌尖吮吸。

  可火焰并没能扑灭,反倒窜得越来越旺盛,他短暂的放过被蹂躏得殷红的唇舌,抵着洛洋的额头喘息,不甘心的问:“你不是已经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走?难道你是在骗我吗?”

  “不骗,喜欢你。”

  这是洛洋第一次吐出这般明确的字眼,没有犹豫和思考,即便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还是令霍邵哲心动不已,他目光沉沉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的人,忍耐了多年的欲冲出了牢笼。

  粗暴中带着温柔,亲过每一片肌肤,摸遍手底身体的每一处,体温在掌心的摩擦下不断升高,染上了红,洛洋轻颤着身体毫不反抗,就连在疼痛之下也不曾躲闪。

  他给足了霍邵哲愉悦,在他一遍又一遍讨要喜欢时也毫不吝啬的全部给予,霍邵哲从没见过这样柔软到叫人欲罢不能的洛洋,他深深地贴合,心理的兴奋远比生理上的更叫人灵魂震颤,他恨不得将人融入骨血,用尽了全力去拥抱占有。

  霍邵哲放不下洛洋,从来都放不下,他不可能让他走,绝不可能!……

  宿醉的清晨总不让人舒适,分明已经睡了很久,洛洋睁眼时却还是感到一阵头痛,他皱着眉捏了捏鼻梁,正准备坐起身,下半身却忽然传来强烈的不适,称不上多么痛,酸胀感却难以忽视。

  记忆在这一刻猛然回笼,昨晚的疯狂与缠绵一股脑全部涌现,洛洋尴尬的缩回了被褥中,难以形容此时的情绪。

  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昨晚也实在太过突然,似乎除了不舒服之外,他都没有其他的体会,但也好,总比两个清醒着面对面讨论来的要强,虽说他吃亏一些,不过也少了麻烦,想想也还挺好……

  洛洋如是安慰着自己,倒是真的将自己说服,等霍邵哲掀开被子与他对视时洛洋的表情已然平静,反倒是霍邵哲有些不好意思。

  “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头疼。”洛洋老实的回答。

  霍邵哲有些手忙脚乱的抬高了手,上面正端着一碗醒酒汤,冒着乳白色的泡沫,浮着酸笋和豆腐,看起来有些浓郁,但喝进嘴里却满是带着丝丝酸味的爽口。

  “味道真不错,哪里学的?”

  洛洋真心的发问,霍邵哲却没心思回答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看着他与以往无异的模样,抿了抿唇,还是多问了句:“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就是……身体上其他的地方……不舒服的?”

  洛洋抬眼看向他,终于是明白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轻笑道:“还好,就是腰有点酸。”

  “我来,我来帮你揉揉,揉揉就好了。”

  霍邵哲殷勤的凑近,滚烫干燥的掌心便贴在了腰上,洛洋后知后觉的感到脸热,脑袋也陷入了空白,霍邵哲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状态,问道:“你会答应莱恩特先生的邀请吗?”

  “大概率会的……”

  洛洋猛地回神,腰上的手也不再动,而是一用力将他按进了一个同样炙热的怀抱:“为什么?你昨晚明明都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霍邵哲似乎已经很克制,肌肉蹦的很紧却没给洛洋产生一丝疼痛,他的声音颤抖,叫洛洋的心脏也不住的跳动:“这跟喜不喜欢你没关系,只是我自己想要,你总得让我想要一次。”

  “什么都可以,就这个不行,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都知道……”

  “太贪心了,你太贪心了霍邵哲,我没给你想要的吗?你清楚你已经得到了,但是现在却得寸进尺,我不能一直吃亏,那是不对的,你这么做是错的。”

  洛洋挣脱了他的怀抱,直视霍邵哲的眼睛试图跟他讲道理。

  这分明是个平和温暖的早晨,他们是该靠在一起温存依偎才对,可此时此刻气氛却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你不能这么狠心,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你不能再丢下我。”

  “我没有要丢下你……”

  “那你走什么?!”霍邵哲猛地将碗摔在地上,瓷片碎裂散了一地,他的呼吸沉重,通红着双眼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都已经走到了疯狂边缘,却还是咬着牙心平气和的说:“算我求你,别走了好不好,这里有你的一切,有家人有朋友,还有我,你真的能放下吗?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难道都不足以让你有一丝动容吗?你的心真的是肉长的吗?!”

  霍邵哲低吼着,此时的他全然听不进任何的解释,洛洋无力的看着眼前人,轻声说:“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真的很可怕。”

  霍邵哲一愣,所有的气焰在刹那间消失殆尽,似要滴血的巩膜落下了透明的液体,他甚至没注意地上的碎片,慌张的便跪在床边,紧紧握住了洛洋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洛洋不懂为什么互通心意的他们会在这样一个早晨吵成这样,这本该是他对霍邵哲情感最浓郁的时刻,却在瞬间就被浇灭。

  他看着霍邵哲,所有的感觉都变得麻木,似是被架在火上烧又似被浸在冰水里泡,应该很难受才对,但这一刻他却全然没有感觉。

  洛洋觉得自己似乎要坏掉了……

  作者有话说:

  霍邵哲:你不许走!

  洛洋:如果可以我真的是想杀了你!

  作者:冷静,冷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