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紧张越容易乱,季行简感觉自己的手和脚都不听使唤,在霍骋野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身体。
不知道Alpha是什么反应,反正季行简觉得无颜面对,浑身上下都泛着粉色,像在热水里烫到半熟的虾一样。
从遇到霍骋野开始,他不是在丢脸就是在丢脸的路上,尴尬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合理怀疑霍骋野是他的克星。
“你怎么样,磕哪儿了,疼吗?”霍骋野没工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方才听到了季行简的吸气声,故而有些担心,想要掀开他的衣服看一下。
随着霍骋野的靠近,季行简再次闻到了龙舌兰酒的味道,似乎比刚才浓了点,虽然不足以让他情动,但一直闻下去难保不会失控。
想到这里,季行简缓缓吐出一口气,一边阻止他的动作,一边往后退,声音些许慌乱,“我没事,不疼,不用看……那个,呃——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会儿电视,我先上去了,有事儿再叫我。”
季行简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
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里去了,事到如今他哪还敢继续跟霍骋野待在同一空间内,几乎是落荒而逃,脚上的拖鞋差点甩出去。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记将始作俑者带走。
二楼画室内,季行简对小野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批评教育。小野知道自己将主人惹生气了,所以全程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不许再有下次,如果还犯,我就把你送去俞思齐家,听见没?”
听到俞思齐三个字,小野倏地抬起头,竟然皱起了鼻子,表现的十分抗拒。上次俞思齐撒酒疯,抱着它亲了一晚上,给它留下了很深的心里阴影。所以在它眼里,俞思齐等同魔鬼。
“汪呜~”小野讨好般蹭着季行简的腿,像是在祈求他不要将它丢给俞思齐。
季行简板着脸轻哼一声,“知道错了就好,出去吧,今晚老实点儿,别瞎闹。”
“汪。”收到命令的小野自行扒开门离去,闷闷不乐的下楼,在茶几旁边趴着。
霍骋野朝它“嘬”了两声,“嘿,狗子,过来……”
小野耳朵动了动,没理他。
“小野,”叫出这个名字,霍骋野心里十分别扭,总感觉是在叫自己,“过来,这儿有牛肉干。”
小野依旧没反应,直到听见霍骋野拆包装袋的声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凑到霍骋野跟前。
“刚才挨骂了?”霍骋野幸灾乐祸的问。
“汪。”
“他生气的时候什么样?很凶吗?”
“汪汪。”
“想吃吗?”
“汪汪汪。”
“……”
季行简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基本都呆在画室,小野也已经习惯了自己跟自己玩。霍骋野是个闲不住的,这会儿也不困,于是就陪着它一起玩。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季行简听不到楼下的吵闹声,却依旧心浮气躁。
线稿画了擦,擦了画,不管怎么都不满意,季行简越发焦躁,无力地坐在地上。
对于一个画家来说,灵感是创作的源泉。没有灵感,就创造不出有生命力的作品。
季行简大概快两年没有画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所以焦虑,不安,甚至怀疑自我,这种情绪导致他更画不出东西,一直如此恶性循环。
在同行眼里,季行简是备受赞誉的青年画家,但没有人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平淡之下又掩藏着怎样汹涌的波涛。
每当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季行简就会关掉房间里的灯,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深蓝色的海面上,孤寂,却平静。
过了很长时间,季行简才从负面情绪中脱离出来,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三,该睡觉了。
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隐隐传来欢呼声。
霍骋野在看球赛,听到下楼声赶紧调低了电视音量,“吵到你了?”
季行简尽量不去想那些尴尬的事儿,“没,我下来倒杯水。”
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季行简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一下这位客人,于是也给霍骋野倒了杯温水,并提醒他早点休息。
临上楼之际,季行简又补充道:“你睡觉的时候记得把门反锁,听到动静也不用理。小野它爱闹,经常半夜乱窜,如果你不锁门的话它会自己开门进去,吵得你睡不着。”
“好。”
……
凌晨两点左右,霍骋野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他心想,也许是小野发现房门打不开后就离开了吧。
刚要睡着,声音再次响起,估计是小野折返回来了。霍骋野正想用被子蒙住耳朵,忽然听到咔哒一声,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霍骋野疑惑的坐了起来,难道自己没锁门?不对啊,他临睡前还确认过。
不等他想明白,门已经开了,随之打开的还有床头的暖光灯。
卧槽,狗成精了?
三秒钟后,霍骋野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赫然看到季行简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钥匙。
“……”这是什么情况?“季教授,你有事吗?”
季行简关上门,将钥匙放进兜里,面无表情的走到床前坐下,脱鞋上床,堂而皇之地在Alpha身边躺下。
“!??”霍骋野惊讶且困惑,这还是白天那个始终跟他保持距离的季教授吗,竟然这么主动?
肉都送到嘴边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等等,季教授的样子好像不太对。
他双眼阖着,两手交叠放在腹部,呼吸平稳,像是在熟睡中。
霍骋野轻轻推他两下,“季教授?你睡着了?”
对方无应答。
霍骋野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不是吧,你竟然梦游?所以你让我睡觉的时候锁门不是为了防狗,而是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