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给选的这处院子偏僻,倒也讨的清闲,这里有一片竹林,池中养着几条红鲤鱼,司瀚玥用石头给里面做了好多装饰,其中最让他得意的就是“龙门”,放置其中,还真有鱼跃跃欲试。

  清儿个子长得飞快,在小东的照顾下,营养补足,衣裳也都重新做了一套,每日与司瀚玥学练半个时辰武功,空茗雪便靠在亭中看着两人。

  清儿一直未有大名,司瀚玥到是不在意姓氏,空茗雪还是执意要清儿随他姓,取名司烨霖,愿他有朝气蓬勃、光辉灿烂,也能温润如玉、福满乾坤。

  空茗雪得了空闲,安置一间书房,每日读些书,司瀚玥怕他累着身子,常常在一边陪着,端一些水果和茶水,给他扇扇风。

  不过昨日他准备草药熬了一整个晚上,等到清晨才回去补眠,等午时一醒,身边人早就已经不在。

  这几日空茗雪已经开始有些宫缩的迹象,怕是就这几日了,司瀚玥端着熬好的药膳向书房方向去,打算一会儿就将人哄回来休息待产。

  可刚一靠近书房,他就不由得谨慎起来,因为他听声音绝不只有一人,他摸了腰间的短刀,脚步也放轻了不少,空茗雪重孕之身五感皆会减退,那人武功若是一般,根本不会发觉他的靠近。

  “如今京城已是一片乱局,皇上龙体抱恙,几日不朝,群臣皆起,内忧外患,王爷,如今救国之人非你不可……”那人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坐在桌案之后的空茗雪。

  空茗雪用手拢住腹底,今日腹中甚是难忍,隐隐作痛,估计也就是这几日了。

  司瀚玥站在门口,听到这话,觉得心中一顿,空茗雪一直不言,他也知道这人思绪忧心到什么程度,司瀚玥忍不住苦笑。

  怪不得他早起晚睡,烛台上总有些燃掉只剩一角的信封,怪不得他枕下总放着那枚私印,怪不得书房的门窗时而关上时而打开,怪不得每次开门总是见他神色不自然……

  他放不下心……哪怕人在此处也放不下……

  “王爷……您难道不回京了吗?王爷您三思啊……别被奸人蒙了双眼……”那人低着头。

  空茗雪微微蹙起眉,“何意?”

  “据属下了解,司少主在京中有多处私产,都出自他背后的神天教,他在京中时多次出入,王爷不怕他贸然回京不是旧情未了而是另有所图?!”

  那人见空茗雪拢着腹不言,接着说道,“王爷难道不曾怀疑过?那又为何让我一直跟随在京中的司少主?”

  司瀚玥顿时觉得浑身恶寒,指尖都泛着凉意,端着的瓷碗差点碎到地上,他不忍再听下去,猛的往后趔趄了一步,双腿发软,那陈年旧伤好似又要犯的迹象。

  他转身走远,却好像心口被人挖了一块。

  空茗雪难道一直不信他吗?

  难道空茗雪认为他会用同样的方法卧伏在身边,利用两人的感情复国?

  司瀚玥眼眶顿时就湿润了,那么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耐心对待,温柔照顾在空茗雪眼里是如何的?那么腹中属于二人的第二个孩子究竟又算什么呢?

  他重新回到房间钻进被子里,这时却是半点也不觉得热,浑身都冷的发抖,他用被子蒙着头,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被关起来的那几个月。

  喉咙好似又烧起来,脸颊好似被人捏着下巴抽了几巴掌一样疼,耳边久赢的声音又响起,“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别傻了!”

  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