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修炼自己家的功法，会遇见这么乱七八糟的限制啊？
尤其是还不能放弃。
齐霏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
“嗯，根据我的观察，这功法里应该还有一种血脉力量，大约是齐霏前辈的家传功法，所以齐霏前辈修炼了之后，很难更换功法重修。”
洛云山这话让齐霏和冯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家的家族这么坑爹？
冯雪和齐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不过冯雪是千金大小姐，齐霏是被人抛弃扔在路边的孤儿。
小时候的冯雪看齐霏可怜，便发善心将齐霏捡了回去。
所以小时候的齐霏是在冯家长大的，自幼就对冯雪充满着感激。
比起这个，他反而对自己的本家没有任何印象。
后来资质检测的时候，齐霏被测出了符魂印，在冯家的地位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被当成冯雪的小跟班，也就是冯家的家丁侍卫来培养，而是作为家族的符箓师培养。
他和冯雪走得近，冯家的人也没有阻止。
因为齐霏的资质确实很不错。
齐霏得到了让他的实力一日千里的功法之后，冯家对齐霏和冯雪的事情，更加乐见其成了。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齐霏的修炼功法出了岔子，冯家的炼丹师对此束手无策，冯家长辈就隐隐约约动了想要让齐霏和冯雪分开的念头。
察觉到了这一点，冯雪干脆借着历练为由，带着齐霏离开了冯家。
一路上都在想方设法帮助齐霏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直到三年前，才发现是齐霏修炼的功法出了岔子。
最近又听说了关于天都塔的消息，两人过来碰碰运气。
没有想到竟然能从洛云山这里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
尤其是冯雪，她有些急切地看向了齐霏：“齐大哥，你还记得自己家的事情吗？”
比起从天都塔找到解决办法，冯雪和齐霏显然都更加觉得，在齐霏家族里找到完整功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齐霏从来没有跟冯雪提起过到冯家之前的事。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对冯家所有的人都宣称自己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
所有人都相信了。
除了冯雪。
冯雪和齐霏比较熟悉，也了解齐霏，有时候偶尔会看见齐霏露出一些怀念的模样。
她就猜测到了，齐霏或许根本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
她猜的没有错。
齐霏有些无奈：“阿雪……”
洛云山和萧渊明白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看来是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的消息，那我们暂时先离开了，齐霏前辈的状况，只要找到功法，就能够直接解决。”
从冯雪和齐霏的表现来看，洛云山和萧渊已经基本上猜测到了第六层里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那应该是某一种传承。
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
一路走过来，他们在前五层得到的好处都没有多少。
但天都塔令这么多人拼尽全力追求，定然有过人之处。
之后的第六层，大约就是能够得到更多好处的地方了。
*
洛云山和萧渊走远了一些后，齐霏也将那些尘封的过去，对冯雪一一道来。
两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长大，齐霏本来没想着让冯雪知道过去的事。
他被冯雪捡回去的那年只有三岁，但已经记得许多事。
那一年发生的事，一直都在齐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一年，齐家遭到了灭门之灾。
而他的父亲和母亲，拼尽全力，用符箓加上阵法的组合，将齐霏从齐家送了出来。
再之后，齐霏就晕倒在了冯雪家不远处的雪地里。
被心善的大小姐捡了回去。
齐霏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围攻齐家的那群人，是为了齐家的一门奇术而来。
但具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个时候的齐霏并不能记住。
“等等，你说的齐家，该不会当年和冯家并称陵城双珠的齐家吧？”冯雪有些呆滞地问。
齐霏点头：“是。”
他也是陵城人。
陵城有两大世家，其中一个是以阵法起家的冯家，另一个是以符箓发展起来的齐家。
因为阵法和符箓在很多地方有着相似之处，阵法师和符箓师之间，一向都是不怎么对付的，这也就导致了，在陵城，几乎所有人都默认齐家和冯家是死对头。
两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来往。
冯雪对齐家所有的印象，都是从长辈那里听说来的。
冯家与齐家关系不好，从长辈那里听来的关于齐家的那些故事，自然也没有多少好话。
她也忽然想起来了，之前似乎家里的长辈经常跟她提起，她将齐霏捡回冯家的那一段时间，正好是齐家满门出事的那段时间没有多久。
而且，齐霏还拥有齐家人拥有的符箓天赋。
现在想想，应该是冯家所有人都猜到了齐霏的身份，就是当年被灭了满门的齐家之子。
只是他们都没有直接跟冯雪说这个。
而是选择了暗示。
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当年家中的长辈们忽然想要阻止自己和齐霏在一起，可能并不是因为齐霏的修炼速度变慢了，更有可能的原因是……
他们从齐霏的变化之中，隐约察觉到了齐霏所在的齐家当年出事的真相，担心她被齐霏连累。
原来她误解了家里人。
这一瞬间，一些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冯雪忽然之间都明白了过来。
“难怪我说我们离开家族之后，怎么家族从来没有找过我。”
别说是冯家的人了，就连冯雪的父母，都没有传出来要找冯雪的消息。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冯雪都觉得家族因为齐霏就不要她了。
但那是疼了她那么长时间的亲人啊。
怎么可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呢？
冯雪为此很是伤心了一段日子。
现在想想，她能从冯家顺利离开，这背后说不定都有家族的长辈们的安排。
家里人并不是放弃了她，反而更像是为了让她和齐霏隐藏起来，避开齐霏的仇人的追杀。
“我真是太傻了。”冯雪没忍住扑到了齐霏的怀里大哭一场。
齐霏拍了拍她的背，没敢多说什么。
实际上，齐霏已经隐约猜到了冯家的用意，所以每一次在冯雪抱怨家里人的时候，齐霏都在不着痕迹地引导冯雪。
但是冯雪就是没有往他引导的方向去想。
每一次他一安慰冯雪，冯雪对冯家的印象就更差了，搞得好像他是在挑拨离间冯雪和冯家的关系一样。
最初那段时间，齐霏一直都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
但是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那只有可能是冯家派来保护冯雪的高手——齐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在被保护的人之中。
但是冯雪依然对此毫无察觉。
最后齐霏都已经习惯了。
没想到现在冯雪倒是忽然都反应过来了。
等到冯雪哭了一场，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才郑重询问齐霏：“你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吗？”
“不知道。”齐霏摇头。
他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对仇人是谁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等离开天都塔之后，我们回陵城去吧。”冯雪忽然说道。
齐霏一愣。
这几年他们为了避开冯家，一直都没敢回去陵城。
不过想想也是，冯雪本来对家里人就很是思念，之前一直有顾虑，所以才没敢回到陵城，现在没有了这些顾虑，想要回家也是正常的。
“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你回家去看看情况，就能够找到完整的功法了。”
“嗯。”
齐霏没敢跟冯雪说，他之前其实回齐家看过。
但是那个时候的齐家，被人放了一把火烧了，只剩下了一片废墟——而冯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块地买了下来，就连废墟都没有动过。
齐霏不明白齐家和冯家有什么过往，但是在他的心里，对冯家的人，却都是十分感激的。
即便是冯家有什么目的，他们对他的好都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点齐霏无从辩驳。
也许……回去看看也好。
至少能让自己死心。
*
齐霏和冯雪之间的事情，洛云山和萧渊不感兴趣。
估摸着两人说完了话，洛云山给了齐霏一些能够缓解齐霏现在症状的丹药，冯雪便护着洛云山他们离开了原地。
顺便还联系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将朋友也忽悠过来保护洛云山和萧渊了。
这片地方一共也就那么丁点大，里面的占灵玉基本上都是有数的，实力到达了武王的人也不在少数。
想要在这样的对手中将洛云山和萧渊保护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敌人变成朋友。
事实证明，冯雪的这个想法是很合理的。
占灵玉并不好找，找到了之后摘取也并不容易——熟知占灵玉作用的人总是会捷足先登，而要找到他们又不那么容易。
对于武修来说，能够有直接到手的占灵玉，不比在这个地方埋伏别人来得更快？
尤其是需要做的事情，仅仅只是保护两个人而已。
有了冯雪的帮助，再加上武王之间几乎都彼此认识的情况，除了一些已经拿到了占灵玉的人，几乎都被他们忽悠过来了。
洛云山和萧渊摘了一棵树的占灵玉，区区十几个武王，还是能够付付得起报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