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宇待在办公室里,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吵醒总经理,他一会儿玩手机,滑累了只能做健身操。
──唉,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尧舜宇百无聊赖地伸展,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在办公室一通转悠,想歇歇脚,总经理的办公椅他肯定是不敢想的,思来想去,只好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
他抱膝坐在总经理身旁,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偷偷擡眸,像是要打发无聊,他居然就数起夏商舟闪闪发光的睫毛,享受着不为人知的小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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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猫小分队》专访 part1**
**摄影机的红灯亮起,坐在高脚椅上的李惠望清清喉咙,帅气的露齿一笑。**
**「请问这次挑选新秘书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呢?」镜头外一个经过变音处理的卡通鸭嗓响起,不知是娱乐效果还是想保护当事人。**
**李惠望左右张望,确定夏商舟不在附近才低声回答:「其实,学历经验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找懂得「撸猫」的人。」**
**说着便眨眨眼睛慧黠一笑,随即帅气地离开镜头。**
**李惠望前脚刚离开,尧舜宇便匆忙跑进画面坐上高脚椅,还来不及喘气,眼见现在拍摄中,连忙露出招牌灿笑。**
**「什么?对副总的看法?哦,副总人超好的,老实说,面试的时候我不太有信心,但是他一直鼓励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左顾右盼,便把手圈在唇旁小声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进来是要做他的秘书……」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后来发现是当总经理的秘书,有什么不满吗?」镜头外的搞笑卡通音又问了这不长眼的问题。**
**尧舜宇浑身一僵,尴尬地挠挠头:「不满?怎么会……呵呵……总经理他也很……很……」**
**尧舜宇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可以形容总经理的好话,结巴一阵只能尬笑。**
**在他手足无措时,怀里电话忽然响起,是悲壮的命运交响曲。**
**他浑身一凝,连忙对着镜头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立即跳下高脚椅,对着话筒那端小声说:「总经理、是,我马上过去……」**
**瑟瑟发抖的小仓鼠就这么消失在镜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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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舟八岁**
夏商舟很喜欢小动物,特别是啮齿类,尤其是仓鼠。
圆滚滚的大眼睛、软若无骨的身体、将谷物跟葵瓜子不停往颊囊里塞,贪吃的萌样简直是人间凶器,可爱得让人想尖叫。
但母亲不允许他养宠物,也不允许他做学习以外的事情,夏商舟的童年,被花里胡俏的的才艺课与超前学习的家教填得满满的。
──好想要一只仓鼠呀。小小的夏商舟这么想着。
看着班上同学分享着饲养小宠物的心得与可爱的照片,他羡慕得很,但他没有宠物,也没朋友,只能继续埋首习题的演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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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舟缓缓睁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办公室。
──我居然在办公室睡着了?
不知是刚睡醒脑子混沌、还是惊讶于自己居然破天荒在上班时间偷懒,
他呆呆看着天花板,半晌无法回神。但不可讳言,他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此时身旁一阵窸窣,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夏商舟偏头一看,发现尧舜宇坐在他身旁的地板呼呼大睡,距离近得能嗅到对方身上清爽的阳光气味。
从没与人如此接近的夏商舟吓了一跳,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
等他缓过气,他立刻发现异常──原本摆放在角落的阔叶植物被挪到窗前,树影正好落在他身上,脑袋下还有一个用外套做成的枕头,松开的领结、解开的衣钮……是这小子的手笔吧。
这小子怎么回事?到底是胆子大,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夏商舟困惑地想,脸也越凑越近,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小秘书。
尧舜宇安稳的睡颜与方才战战兢兢的模样大相迳庭,毫无防备到近乎傻气,甚至有些可爱,反倒激起了他久违的幼稚心,向来与人保持距离的夏商舟抱臂看着这少根筋的小秘书,饶有兴味地观察起来。
──大眼睛、小鼻子、圆圆的脸颊,还挺像仓鼠的呢。夏商舟心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连他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或许是被他的视线打扰,尧舜宇微微拧眉,缓慢睁开眼睛,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呆萌小仓鼠又立即变回惊慌小仓鼠。
「对不起,我睡着了!」
见他失声尖叫,仿佛看到鬼一般向后退缩,夏商舟不禁恼火,想都没想,忽然伸手扯住小秘书的领带,不让他逃跑。
「总、总经理?」尧舜宇被瞬间控制住动作,只能紧张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帅脸,声音抖颤。
此时,总经理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抵住他的鼻尖,在尧舜宇快要爆炸时,夏商舟凑上他的脖子嗅了几口,温热的吐息及对方身上的高级香水气味,全让尧舜宇寒毛直竖,是紧张也是害羞。
「很好。」总经理闷声道,声线又低又磁,宛如大提琴的音频,磨得尧舜宇的耳膜都要发麻了。
「什、什么?」
「以后,身上不许有香水味。」夏商舟说道,随即松开他的领带,站起身伸展自己,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一远离对方那极具压迫感的香气与阴影,尧舜宇立刻大口喘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屏住呼吸,差点就要窒息了。
他摀着今天几经波折的小心脏,还没缓过气,夏商舟立即转身面对他,同时指指自己松开的领口。
尧舜宇意识到总经理让他帮忙整理,便点点头,僵着身子走到夏商舟面前。
他努力回忆在网路上看过的教学动作,一通忙活,笨拙地打了个不太工整的领结。
夏商舟朝镜子一看,拧紧了眉头。
看到他不满意的表情,尧舜宇低头道歉:「对不起,在面试前我才上网恶补领带怎么打……所以……」
见总经理默不作声,尧舜宇的眼睛垂得更低。
──唉,又要挨骂了……他闷闷地想,算是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