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走吗?(大修)

  于哲曾跟小叔生活过一段时间。

  他六岁时,小叔离婚且孩子意外去逝,没抢救回来。

  同年,于哲经历了一场飞来横祸,从秀展逃跑后,坐上开往郊外的巴士,亲眼目睹了场绑架案,也倒霉地被绑了十来天。

  本以为没有生还可能,被警方解救出来后,于父选择将他过继给了小叔。

  后来。

  于哲逐渐步入初中,身高比及欧洲的少年分毫不差,五官立体,皮肤又白,是个俊朗的小帅哥。

  欧洲人大多开放,于哲在身边同学的耳濡目染下,知道身边不少同学喜好同性,还听说上流圈子更乱。

  那时的他还不知乱是指什么。

  直到有一回,于明辉喝醉回家,将个与于哲年纪不差上下的青少年带在身边,亲脸颊,再延伸至耳朵,那瞬间的于哲只感觉小叔是个变态,就跟被鬼在身后撵一样,狂奔回父母家。

  当着父母的面,于哲说不出缘由,只说自己不想再跟小叔住在一起了。

  他越是不说,家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当他小孩心性,父母跟小叔之间也难免尴尬。

  从那时开始的于哲,辗转回到港城念书,对家没有归属感,加之兄长优秀,父母自然对他期待不高。

  这些年来,于哲淡忘了当年瞧见的污浊,当回过神来,肌肉记忆触动,一拳揍往男人的颌下,抵往墙边。

  于明辉被他死死勒住喉咙,别说讲话了,喘气都成难事:“小叔开句玩笑也不行?”

  这边的举动很快引起亲戚间的注意力。

  一群人蜂拥而至,议论纷纷,于父于母也急忙赶来,多年来惯见的从容消失,透着震惊,眼看要为了体面先数落于哲一通。

  于衍是这时匆匆从人群中挤出来,瞳孔撑大,上前使出蛮力分开二人,将于哲带回房间:“抱歉,是我没管教好小弟,让大家见笑了。”

  如今的当家人无疑是于衍。

  他将话撂下,没人刚再发作,眼瞧着于衍将于哲领回卧室,关上门后,于衍垂眼叹气,没想到他会做出惊动所有人的举动。

  “小哲,哥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

  他一派从容,总是起着表率作用,如今被于哲一双乌黑眸子盯着:“你一直是被寄予厚望的长子,不理解我也正常。”

  于衍拧眉道:“你……”

  他终究没多说什么,迟缓地出了门,留下于哲独自处在空荡的房间。

  不多时。

  楼下传来动静,于家的变故拉开序幕,警方出动调查,惊扰了这如鸿门宴的家庭聚餐,将于明辉这位宝洛黎的海外区总裁带走。

  有人提供确凿证据以证明他对多名未成年有过侵扰的行为。

  这本就是于衍原先就设好的局。

  这些年来,于父身体大不如从前,两年前将事业交由长子继承,而小叔自然不满,吞并的野心日渐膨胀,集团内斗已是众目昭彰。

  在权势面前,亲情早已荡然无存,可于哲的做法,将双亲和兄长的虚掩的面目撕下,将这一切沦为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为于哲会被于衍一顿教训。

  可不然,于哲在卧室里当起大爷,不掺和外边的事儿,反而无所顾忌地开了直播,打手机游戏,被看过帖子好奇他身份的网友围观不止。

  [寒假活动结束前的最后一天了]

  [QAQ鱼宝真的是少爷吗]

  [应该不是吧,少爷怎么会看得上比赛奖励,大年三十还努力给我们直播嘛]

  [鱼宝是麻麻的小可怜TVT给孩子猛灌鱼饲料!]

  于哲充耳不闻。

  他始终闭着麦,骨节分明的手把持手机,镜头里只露出白皙的额头,哪怕仅是如此,直播热度也遥遥领先其他露脸营业的大主播。

  最后一小时的倒计时。

  于哲沉浸在游戏中,冲刺到最后时刻,拿下一盘游戏吃鸡,顺便夺得游戏区TOP1的积分最高认证,徽章溢出星星点点,象征着他作为新人主播的荣誉。

  少年弯起唇角,摘下耳机,听到门外的动静不再吵闹,恍惚有种解脱感。

  “除夕夜快乐。”

  在这冬日献上诚挚的祝福。

  于哲望向窗外,透过巴黎落下的雪花,好似窥见一双眸子,是在多年前的郊外黑工厂见到的,澄澈中藏不出的锐气,还很漂亮……像是沈阮仪的丹凤眼。

  他现在只想要离开去跟对方过年。

  “哗啦——”

  门被推开,于哲下意识起身,却是冷着一张俊脸,盯往松着西装里衬衣领的于衍:“哥。”

  于衍颇为意外,迟钝地停了半拍:“小哲。”

  “事情已经结束了,哥是该好好跟你道声歉,愿意跟我再多聊会儿吗?”

  降雪的巴黎如世间无价的美画。

  豪车路过景区,被堵在路上,沈阮仪坐在后座,长腿交叠,平板搭在上边,弹出最新的全球经济新闻。

  俊美青年的瞳孔骤然一缩。

  新闻上,宝洛黎的海外区总裁,于明辉,因其涉及侵犯多名未成年人,宝洛黎的海外区总裁,证据确凿,在自家晚宴上被巴黎当地警方带走。

  这让沈阮仪陷入了不安的情绪中。

  他合起折叠平板,眺望窗外,阴沉的天色伴随着雷鸣,不知于哲现在在干什么,打去电话竟提示关机了。

  沈阮仪的情绪浮现脸上,不安、烦躁,细想着自己无数回主动换来的排斥,就怕于哲曾被于明辉动过手脚,而他还搞那么主动让人反感!

  他简直气得双眼通红。

  可就在这时,沈阮仪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陌生的号码。

  对方说自己叫封櫂,沈阮仪皱着眉,心想这又是哪来阿猫阿狗,名字瞅着倒熟悉,仔细想想貌似是个明星,一查竟是于明辉在国内包养的那小孩。

  最近那圈子惯爱搞些选秀,这个封櫂就是年初C位出道,而后资源一骑绝尘,是典型资本包装成的流量巨星。

  沈阮仪没懂这种货色是怎么搞来的他联系方式,忽然,电话不要命地拨来,他皱着眉挂断,却因车子颠簸了下,指尖滑至接通。

  “沈总好。”

  封櫂自报家门,“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一面?”

  沈阮仪心想你是谁啊:“你自找麻烦?”

  封櫂沉着气道:“抱歉,那如果是关于您十二岁的那起绑架案呢……”

  沈阮仪的眼中锋芒毕露:“你说什么。”

  “就在巴黎市中心。”

  封櫂道出了个地址,离谱的巧合,就在沈阮仪将要途经的街道,“我在这等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有事求您。”

  巴黎的夜晚裹着寒风,天色遍布阴霾,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记忆。

  沈阮仪的食指抵着车窗,薄唇动了动,道出个地址,让司机改道前往,分明是对他毫无威胁的地点,却将他拽入了曾经相依为命的记忆。

  那也是在个寒风呼啸的深冬。

  十二岁的沈阮仪,浑然是富家公子的打扮,叛逆离家出走,沿着亮着灯的街道,一直皱着眉头,踢着石子往前走。

  一辆黑车从他身边经过,速度变慢,沈阮仪有所提防,以为是他那晦气爸派人来抓他,撒腿就跑,侦察意识极强,钻进巷子改了路线。

  车里的人多半也是懵了。

  那几个大汉,本就是收钱办事要绑架这小少爷的,见他灵活得像鱼,跑到开不进车的巷子里,赶紧一声令下拔腿跟上。

  少年的体力自然是不敌成年壮汉。

  沈阮仪甩了他们二十来分钟,被逮住后,挨了不少拳头,矜贵的少爷瞪大双眼,猜到这绝非沈德厚的人,而是当真遇到危险了。

  被绑到车上的沈阮仪也不等死。

  他搞了好几出状况,无数回想过要逃跑,把那几个壮汉弄得愈发烦躁,但或许是背景够硬,这种事的经历丰富,到底还是没让这个十二岁的少年逃脱成功。

  “别他妈挣扎了。”

  坐得离他最近的方便面头,掐着沈阮仪白皙的脸蛋说,“我们只要你老爸的钱,你少惹怒我们,这些天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沈阮仪从小就脾气咋呼,养尊处优惯了,也想着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帮人看着就是当地贫民,图的是钱,不敢撕票。

  一路上都嚣张得很。

  那几个绑徒也挺诧异的,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小子脾气爆成这样,命都交代在他们手上了,还敢嚣张:“有钱人真他吗欠!”

  “不能打死他,那还不够折磨他的?”

  “啪——”

  “操,这小子是真的倔,给了一巴掌还敢瞪老子,挺有骨气啊。”

  黑车一路驶向郊外的荒废工厂。

  沈阮仪被绑下了车,三个成年人压着他这个小屁孩,生怕他想出诡计,反倒惹得少爷咂舌:“废物。”

  说着又挨了一脚。

  可沈阮仪没被踹倒下,就听到外边守门的人,大喊几声,逮着个大冬天穿着背带裤、长筒袜的小男孩进了门:“吗的,这怎么还有个小孩!”

  沈阮仪一潭死水的脸上,有所波动,看到那个吸着鼻涕的弟弟,可怜兮兮的,眼角还蓄着泪水,看就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傻了。

  “你他吗……”

  “到底怎么跟到这里来的?臭小孩!”

  那些人越是叽里呱啦,那个弟弟就越是害怕,泪光闪烁,干净漂亮的脸蛋上,下巴都要皱成一团,愣是没让泪珠子落下来。

  看着是个有骨气的小孩。

  “你们敢懂他试试。”沈阮仪哪怕狼狈,灰头土脸的,也将那小孩护在身后。

  几个壮汉瞅着稀奇,看他们像小狗护着小猫似的,嘲笑几番,把他俩扔到了仓库里,愣是连半点水也没给俩小孩喝。

  当时的于哲可是徒步走了半个小时。

  六岁的他从秀展后台逃跑,坐了漫长的公交车路线,又不停往陌生地方走,又渴又饿,腿都要走断了。

  如今倒在一堆破烂前,吸鼻子,反倒觉得躺着挺舒服的。

  “你饿了?”

  沈阮仪听着觉得可怜,倒了倒身子,说自己外套口袋里有些糖,“他们在给咱们下马威,晚点才会来送饭,你先嚼着糖垫垫肚子。”

  于哲点点头:“谢谢哥哥。”

  他俩都被绑住了手脚,于哲的手掌很小,伸进外套口袋里还算容易,只是撕起包装有些艰难,沈阮仪建议他:“你放到嘴边,用牙齿咬掉包装纸。”

  于哲试了几遍都不行:“我不会。”

  沈阮仪让他举着糖,放到自己嘴边,分工合作,包装纸被年长的哥哥咬掉了,露出诱人的糖果,两个小孩像捡到宝贝似的,分赃吃了下去。

  那股甜味蔓延在味蕾,不怎么顶饿,倒是解馋,于哲再傻也清楚处境,同哥哥说起话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阮仪自然是提防的:“出门在外要小心坏人,别随意暴露你的名字。”

  于哲学到知识,用力点头:“我前几天刚参加幼儿园毕业典礼,这也不能说吗?”

  沈阮仪头疼道:“你好小啊,怎么跑来这种鬼地方的?”

  于哲觉得说出来尴尬又丢人,摇了摇头,这会儿倒想着守口如瓶,整得沈阮仪拿他没办法,教他一些别的:“咱们现在遇到危险了。”

  “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逃出去,到时候你要跟着我。”

  “你还是个小朋友,估计跑不了太远又会被他们抓回来。”

  于哲盘腿听着,心里觉得好感动,眼前的哥哥看着好厉害,听着听着,竟是放心地靠在对方身上睡着了。

  沈阮仪:“……”

  这小孩真是心大,在这种环境都能睡着,看来要逃出去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小孩看着真是可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很长,让他这般脾气恶劣的性格,都忍不住想要偷亲两口。

  到后来,只因那几个人太过戒备,送来的饭只够维持生命特征,不管饱,遇到不爽的事就免不了要进来揍他们。

  别说跑了,那几天的沈阮仪甚至没力气咀嚼饭,以为自己早晚得交代在那儿。

  “操他吗的,这少爷的老子到底还来不来救人啊!”

  “不会是本来就不想要这孩子了?”

  “我早就说过了,他父母是联姻的,老子不疼这小子,能让咱们赚到什么钱来……”

  就这样一天接一天。

  那几个人实在坐不住,没想到这港城首富对亲生儿子不疼不爱,来回谈条件,像是看穿了他们绝不会撕票,不停地打回旋球。

  “难怪这小子是硬骨头。”

  这群人里,泡面头的脾气最臭,好几回把沈阮仪踹到吐血,看到另一旁的于哲更是心烦,“你这小鬼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

  泡面头怕把沈阮仪踢出问题了,转而去收拾于哲,刚掐上脖子,手腕就被倒在地上的少年拧住了:“滚。”

  “哟?”泡面头只觉稀奇了,“都这样了还护着他,把这小孩当你小媳妇了?”

  沈阮仪扑上来,狠狠咬他的手臂,痛得泡面头反应剧烈地甩开他:“吗的!还真让老子说中了!”

  “这小屁孩又白又嫩,你老子在外边乱搞,你这小东西以后也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沈阮仪用英文骂了他好几声,凶得不行,说自己被狗咬过,有狂犬病之类的,吓得泡面头赶紧狂奔出发医院打针。

  铁门嘭地关上了。

  沈阮仪喘了口气,脸埋在地上,使不上劲儿,忽然听着身边的小孩,憋着眼泪,爬过来蹭了蹭他脸上的血:“哥哥痛不痛?”

  “还行吧。”

  “我给你吹吹……”

  于哲说着,忍着泪水凑上去,给沈阮仪吹了吹脸上的伤口,还说都是自己的不好:“如果我没有跑过来,哥哥就能多吃点饭了,自己也能跑出去。”

  沈阮仪险些笑出声:“你是笨蛋吗。”

  于哲吸了吸鼻子,分辨得出哥哥不是在笑话他,而是夸他可爱,可他只觉自己没有本事,还成了对方的累赘。

  “没事的。”

  沈阮仪好笑,反倒乐观地安慰他,“等你长大后也可以保护我。”

  后来。

  沈阮仪跟那小孩被强制分开了,只因往后的每回,他但凡挨揍,小男孩就会扑上来替他挨打,那小小的身板哪里经得住拳打脚踢。

  他在破旧工厂哭过的一回,唯独的一回,是坏人质问小屁孩没事找什么死,而他的小朋友会忍着泪水说:“我比起昨天已经长大了。”

  “我要保护哥哥的。”

  尘封的回忆戛然而止。

  车子停靠在街道边,沈阮仪下了车,身躯颀长高挺,推开街角咖啡厅的门,带进一身寒气。

  只见有个头发染得花枝招展的男孩,全身堆着一些牌子LOGO,俗气得很,见到他时露出见猎心喜的表情。

  封櫂多此一举地抬起杯子,抿一口杯沿,做作地神态无非,狗腿地微笑:“沈总。”

  沈阮仪差点想一巴掌甩掉他的咖啡杯。

  吗的。

  最烦装b的人!

  沈阮仪耐着性子,摘下围巾,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你说。”

  封櫂垂下眼,不知作的哪门子秀,演技比起方映那个半路出家的还假:“沈总,想必您也知道我跟于先生的关系。”

  “嗯。”

  “不管您信与不信,”封櫂直视而来,“于先生过世的儿子就是跟您共患难的小孩。”

  沈阮仪僵硬的脸上,久久才闪过一声嗤笑,看似慵懒地靠往椅背:“你以为信口拈来的话就能让我信你?”

  沈阮仪的双眸如同阴冷蛇蝎的瞳:“想从我身上拿什么好处,想让我保全于明辉?还是想在他入狱后找个新靠山?”

  “你可真敢找上我。”

  整间咖啡厅都跟着冷寂下来了,那位身着矜贵、气质非凡的青年,竟是死死地盯着眼前人。

  而不过只是个戏子的封櫂,心知眼前的人物有多厉害,连他的金主也高攀不上……可靠山倒了,他也只是想别让自己好不容易有的地位和名气受到干扰。

  “沈总,”封櫂变了副神态,恭敬得近乎卑微,“也是我冒犯了您,听说您这样的人物也有心疾,我只是想让您走出来。”

  沈阮仪勾起冷笑,心想明明在他被解救出来后,残喘着一口气,质问那些人,被关在其他房间的小男孩怎么样了。

  他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he is alive.”

  在那之后。

  沈阮仪的精神和身体陷入了极大的危险,昏睡几日,住院长达俩月,后来身体逐渐康复,开始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如同与世隔绝被困在保护着他的一隅。

  他从未忘记那个小孩,找过他无数次,无疾而终,警方为保护隐私不便透露,但分明透露过——

  那孩子很平安健康地活着。

  封櫂似是怕惹怒了他,从口袋中抽出一沓资料,摆往桌子,而那上边,赫然写着于明辉曾有过的独子的逝世报告单。

  “多项软组织挫伤。”

  “肾脏损伤。”

  “身上多处血管破裂。”

  这份资料明摆在自己面前。

  沈阮仪皱着眉心,再无耐心与他周旋,他绝非随意好糊弄的人,夺过那玩意儿就走,让封櫂丢了明星架子追上:“沈总……”

  “我不想丑闻被爆,我有很多粉丝还有很多商业合作,求求您帮忙了。”

  “啧。”沈阮仪被拦住去路,眼神像看一条丧家犬似的,甩开对方,径直地上了停靠在路边的车。

  车子一辆驶向于家宅邸。

  沈阮仪让兼职司机的保镖把那份资料藏起来,托起手机,心情再复杂,也想着在混乱之际带走他的小朋友:“我到于宅楼下了。”

  “要跟我走吗?”

  于哲的手机振动时,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他和亲哥都看得清楚,双方不免尴尬。

  他是想走的,可于衍非要叽里咕噜说一大堆,什么既然他跟沈总的婚事能定下来,宝洛黎的国内集团也迟早该继承到他身上,别总是沉迷在网络世界。

  “那些终究没有前途,”于衍语重心长,从不知他说的话总在亲弟弟的雷区上蹦迪,“……家业总归是我和你的。”

  “你就听话,好好跟沈总学学怎么管公司,行吗?”

  于哲忍了他一个多小时,就在不久前,对他不闻不问的父母也进了房间,说服他往后多听哥哥的话,别总是一意孤行。

  可事到如今。

  那句“跟沈总学管理公司”彻底激怒了他,就像多年前,非要将他塞给小叔当继子,这一切都从未问过他的意见。

  “我不稀罕。”

  于哲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亲哥意外又发憷,而后更坚定地说,“我从来都不稀罕这个家业。”

  “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靠自己的本领不丢人,哥,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这么巴不得我跟沈阮仪搭上关系,”于哲轻飘飘的一句话,令于衍无地自容,“难道不是靠我当主播才能实现的?”

  于衍几乎懵了,说不出话,只见于哲一身轻地起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就这样吧。”

  “我以后会靠自己闯出名堂。”

  说完这话。

  于哲快步走下楼梯,毫不在意地掠过宅中所有人,脚步停在大门外那辆豪车,上了车,在冰天动地的雪天跟接他的沈阮仪见面。

  而懵逼的于家人,在门开的那瞬间,不可置信地瞥到了个矜贵的身影。

  “那位……怎么看着像沈家的独子沈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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