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

  朝利雨月的笛声一停,握着手中的乐器转过身来,“Primo。”

  额头的死气火焰微微照亮了Giotto的面容。

  那冷峻的面容在朝利雨月转过头来时便柔和了眼神,仿佛冬日寒冰融化一般的温暖。

  “只有我们的话叫我名字就好了。”Giotto轻声说道。

  朝利雨月笑了笑,“知道了。”

  他见Giotto没有继续做声便主动说道:“你怎么会找过来?这种时候你应该有一堆工作在忙才对。”

  Giotto点了点头,“嗯,我说我想来看看你,D就帮我暂时的解脱了一下。”

  朝利雨月不由失笑,仿若无事的说道:“什么啊……突然想见我?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疑惑的模样和语气都极为真实,好像看不出来正在撒谎的痕迹一般。

  Giotto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朝利雨月,于是没一会儿,朝利雨月就闭上了眼睛,不由叹气:“败给你了。”

  Giotto冷静地问道:“那……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朝利雨月移开了目光,往一旁走去。

  Giotto便静静的跟在他后面,听着前方属于朝利雨月的声音传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要说的话其实也就是我被甩了。“

  Giotto稍稍一愣,然后几乎是瞬间的就想起了一个人名。

  他敛下神色,继续跟着朝利雨月的脚步。

  “我可能太高估自己了……所以会觉得有些挫败。”朝利雨月侧过身来看向Giotto,“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Giotto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

  朝利雨月笑道:“什么啊,好像我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朝利雨月拍了拍Giotto的肩膀,用和往常一样爽朗温柔的声音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Giotto眼神微微闪烁,即便是死气模式也能够看出情绪有所波动。

  “没关系,回去吧。”朝利雨月安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语言有时候会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就像是此刻,Giotto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朝利雨月,但是却又觉得再如何的说也是没有用的。

  没过多久,Giotto从朝利雨月身边离开,而后者也在确定人走远之后无力的靠在了墙边。

  “哪有这么简单……”他喃喃自语一般的苦笑道,“还真是拒绝得毫不留情啊……”

  结果就算是这样他也没能真正的忘记放下。

  想来这种事情只能够用时间来慢慢淡忘了。

  *****

  纳克尔问道:“你是不是哪里惹雨月生气了?”

  “嗯?是吗?”宫崎佑树随意的浇着花,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没有的话他为什么让我过来替他?”纳克尔摸了摸下巴,“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你可以问问雨月。”

  “他要是会说我就不会来问你了。”

  纳克尔叹了口气,不由抱怨道:“真是的,你们这边不让人放心,家族里也是一堆麻烦事。”

  宫崎佑树问道:“什么麻烦事?”

  “没什么,就是一些能给家族带来暴利的事情被Giotto否决了,毕竟彭格列建立的初衷和其他黑手党家族是不同的。”纳克尔笑道,“不过没问题的,这么多困难都走过来了,只要是Giotto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他,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然而纳克尔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一旦一些事情牵扯到了利益,便有人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尝试。

  即便他们知道Giotto很强,但首领只有一个,只要首领倒下了,便没有什么能够拦在他们面前了。

  宫崎佑树不在彭格列的权利漩涡之中,所以是事情完全结束之后才知晓这件事的。

  □□被压制下来了,Giotto几人受了些轻伤,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宫崎佑树:“然后呢?”

  “没有然后,之后就结束了。”G抓住了宫崎佑树的手,眉宇间稍稍有些无奈,“等一会儿。”

  宫崎佑树依言停了下来,“好,你继续说。”

  “雨月的状态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宫崎佑树从后方抱着G,闭着眼睛放松的靠着,“安心,他会自己调节好的。”

  于是G那些未能问出口的话便只能够收了回去。

  虽然他没有问,宫崎佑树更没有直白的回答,但他的话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证明朝利雨月的情况确实或多或少的和他有关系。

  ……

  这天夜里的G格外的亢奋,仿佛是在发泄着什么不满一般,自己和自己较劲,明明只要稍稍服软就不至于太受折腾,但他偏偏没有。

  相处多年的床伴宫崎佑树还是会收敛一些的,但越是如此他便越不会手软。

  宫崎佑树这个人就是如此,吃软不吃硬,不过有的时候即便是软话在他这里也不好使。

  “这是何必呢?”宫崎佑树掐着红发男人的下巴将他抵在玻璃上,“就算这样,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又或者说……你觉得你这样做他会更开心一些?”

  G一口咬在了宫崎佑树佑树的手指上。

  “嘶……这么用力?”宫崎佑树不怒反笑,“看来你还有精力,那我们今天就玩一些不一样的吧?”

  虽然是说着问句,但宫崎佑树却更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完全没有让人反驳的意思。

  ……

  “G先生他……”

  “他之后几天都会留下来,多准备一个人的晚饭。”

  管家低下头没说话的应了下来,然后离开。

  G的情况在宫崎佑树看来只能说是一种惩罚的手段。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又不要什么,所以当他有了目标的时候就会全身心的设法做到,而当其他不算在自己目标之内的一切诱惑他则都能够拒绝。

  所以像是G这样明明无法放手却又忍不住的在心里胡思乱想甚至于隐忍着发泄不满的模样在宫崎佑树看来并不喜欢。

  但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只是G再一次的向他证明了而已。

  中途G的手下有来过庄园,宫崎佑树让人和G见了一面,随后那位手下便离开了。

  宫崎佑树以为之后找来的人会是Giotto,可结果出现的却是戴蒙斯佩多。

  这位雾守大概是对一切都看得最为清楚的。

  毕竟宫崎佑树这座庄园里有些人本身就是他的眼线,即便那些人自己本身不清楚这件事。

  “你怎么来了?”宫崎佑树停下手中的画笔,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魔力能够引得彭格列这样不安宁啊。”戴蒙说着便看向了油画布上的画面,“这是在画什么?”

  那画面还只是一个个的色块,看上去应该是一群人。

  宫崎佑树勾了勾嘴角,并不回答:“魔力?那你常常过来不就清楚了吗?”

  戴蒙斯佩多并不回应宫崎佑树的这句话。

  他就是有多么的清楚宫崎佑树这个人的能力,所以才会对他避之不及。

  但就算他暗中提醒过,可其他人都是不听劝的。

  就和Giotto一样,他们即便更为警醒,可也还是下意识的将人当做是善良的。

  可戴蒙斯佩多只觉得宫崎佑树这样的能力是种隐患。

  这种感觉直到宫崎佑树能力暴走,然后又被转送到庄园后达到顶峰。

  他越来越看不透宫崎佑树了。

  如果说最开始他还能猜到他的想法,但现在却已经很难了。

  他只觉得宫崎佑树这个人非常的危险。

  宫崎佑树抬眼看向戴蒙斯佩多,而后浅笑道:“你在想什么?”

  戴蒙斯佩多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不是知道吗?”

  “不。”宫崎佑树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心口,“这两个位置听到的感觉是不同的。”

  戴蒙斯佩多移开了目光。

  戴蒙斯佩多:“差不多该让他回去了,他的工作很多。”

  宫崎佑树笑了笑没说话,而戴蒙斯佩多也不再等他的回答便已然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G从庄园离开了。

  Giotto听说G回来了,本来想要第一时间去见G,但想了想他又忍了下来,等到晚上将工作安排好了才去找G。

  明明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凉,可G已经穿起了高领的衣服,那常年的白衬衫也都放弃了,全身上下就露了一张脸和双手。

  G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G要不要喝酒。

  多年的朋友并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陪伴便足够了。

  酒越来越少,一瓶接着一瓶,不论是陪着的Giotto,还是G本身似乎都已经醉了。

  G拎着一瓶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威士忌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窗边。

  他靠着窗边、看向外面的夜色,仰头喝下一大口。

  酒精从嘴里喝下,由喉咙至胃烧的火辣辣的一片。

  身后,Giotto已经喝得趴在了桌上,闭上眼睛仿佛睡了过去。

  “Giotto……我完了。”

  红发的男人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有想过结束,但是啊……失败了。”

  他闭上了眼睛,将眼中那朦胧的水光藏了起来。

  “我没有办法。”

  “那种感觉……就好像要生生的剜下来一块肉。”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着气,苦笑着缓缓问道:“你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