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初时他有些茫然,但紧跟着一直以来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摸到了枕下,然后快速的翻身起来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浴室才又淅淅沥沥的水声。

  G的手上空荡荡的,显然是没有摸到自己熟悉的枪,而且下一秒那延迟了的感觉就一股脑的袭上来,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的脸色瞬间的就白了。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少年,所以很清楚身体上是什么感觉。

  G龇牙咧嘴的撑起身体,然后在床头的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枪。

  扔在地上的衣服有些脏了,但勉强也能穿,不过在那之前……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

  G拿起了枪,几乎在浴室门打开的同时完成了拿枪、打开保险栓然后将枪口指向了那个顶着毛巾走出来的……青少年?

  虽然身高比大多数人高,但是那张脸却还稍显稚嫩,暴露了他的年纪。

  十七岁?还是十八岁?G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开口平静的问道:“名字?”

  “宫崎佑树。”

  “年龄?”

  “十七。”

  G:“……啧。”

  G确定,自己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干部,竟然被未成年给睡了。

  一番交流后G终于是把枪收了起来。

  枪.支在他们所身处的这个国家、这个时代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是谁在西西里岛没见过枪那除非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枪。

  比起政府,现今黑手党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统治者。

  像是被枪指着脑袋的情况难免会碰上,所以即便面前的人对上了枪丝毫不胆怯的模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昨天晚上G是来和别人接头的。

  事情处理完之后G也懂得如果应酬,所以两人坐在昏暗的吧台前喝了几杯酒,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G的酒量一向很好,所以轻易的不会醉。但就算如此也免不了坐在一起的是个酒鬼,而且好胜心格外的强。

  两人喝了多少G也记不起来了。

  再后来那个人终于喝醉了,G就找人把他送了回去。

  宫崎佑树也就是这个时候凑过来的。

  “先生,你需要帮忙吗?”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的男孩穿着一身干净的衬衫和西装裤,头发柔顺的垂下来,仿佛和他透露出来的性格一般温和柔顺。

  那是张很明显的亚裔面孔,在西西里岛不算常见,但也算不上罕见。

  唯一让人比较在意的是他的脸很好看,好看到对于本人而言有些容易召来危险的程度。

  一般而言,酒馆外面会有固定的一群人提供各种服务。

  不论是帮忙开车、带着去附近的旅馆,又或者是性服务……

  只要接受了,便需要给他们一些小费。

  他们往往出身平民窟,在没有找到正式工作之前都会做些这种事情赚取生活费用。

  G只觉得喝多了之后的酒劲上来了,于是将车钥匙扔给了面前的大男孩,“找家干净的旅馆。”

  但他当时想的确实只是想要找个地方睡觉,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G按着宿醉后一抽一抽的太阳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一般而言就算是……这种事情,也不应该是他做下面那个。难道是昨天晚上他还说了什么让这个亚裔大男孩误会了?

  可是不论G怎么回忆,都还是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

  就算是勉强想起来,那也都是一些片段时闪现出来的画面和语言。

  ……还都是一些想起来就会让小年轻忍不住面红耳赤的画面。

  G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

  后者也正在看着自己,见两人对视还缓缓眨了眨眼睛,有种格外纯良的感觉。

  G的眼皮跳了跳,酸痛的腰和火辣辣得发涨的部位都提醒着他面前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在床上有多么恶劣。

  G闭了闭眼睛,也懒得解释这件事的误会了。他站起身,脸色又是一僵,然后打开钱夹将里面的现金全都拿了出来,只说道:“你看这些够不够。”

  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并不熟练,更不知道行情如何,价格又是怎么样的。

  但宫崎佑树知道。

  宫崎佑树轻轻咳嗽了一声:“咳……我是第一次。”

  G后背一僵,“……那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让人给你把钱送过去。”他以为宫崎佑树的意思是钱不够。

  但事实是当下的钱已经远超那家酒馆门前的“市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崎佑树舔了舔唇笑道,“其实我们这种情况应该算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

  他说着便向G伸出了手,然后在半途上被G抓住,停了下来。

  宫崎佑树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昨天晚上也只是看先生你不舒服有些担心,所以才会搭话的。”

  G松开了自己抓着的手,语气并不算好,“一般人担心可不会担心到床上。”

  宫崎佑树微微皱眉揉了揉手腕,然后解释道:“因为G先生身上的纹身太性感了,所以我没有忍住,抱歉。”

  G呼吸一顿,只觉得拳头硬了。

  “我是问过G先生的,而且……是你先吻的我。”

  这一点G没有办法反驳。

  宫崎佑树说的是实话。

  他确实问了。

  “先生,我可以吻吗?”

  然后某个醉得不行的酒鬼就哼笑了一声,抬手一把将坐在床边的宫崎佑树衣领给抓住,两人拉了下来,自己仰起头吻了上去。

  想到这里,G的眉头皱得紧的就像是能够夹死苍蝇一般。

  他大概是看出来了,面前的人虽然看上去温和无害且纯良,但本性大概极其恶劣且一肚子坏水。

  而且是个肉食系。

  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再多说也无意。

  宫崎佑树不要钱,G也做不出收回去的举动就扔在那里了。

  两人穿戴好都要离开,走之前G又看了眼桌上,见钱已经不见了反而安心了一点。

  他去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打算回去,但又看到了蹲在旅馆门口逗弄旅馆主人的猫的宫崎佑树。

  车缓缓的慢了下来,然后停在了宫崎佑树的面前。

  车窗降了下来,G按耐着脾气沉声说道:“上车。”

  前面松开了手里不知道哪儿捡的草,起身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G随口问道:“去哪儿?”

  身边的人报了一个位置。

  那里是贫民窟,但是并不在彭格列的地盘。而且那个地方是彭格列敌对的同盟家族地盘。

  “我不能送得太近,只送到附近。”

  “嗯,多谢G先生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而开着车的G想着的却是自己一个被睡了的,第二天竟然给完钱还要亲自送人回去。

  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大概会好好嘲笑自己一顿……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宫崎佑树下了车后那车就头也不回的开走了,仿佛多留下来一分钟都算是煎熬。

  但宫崎佑树半点不觉得扫兴。

  昨晚和今天的反差让G先生显得更为可爱了。当然,论起坦诚的程度也是昨晚的完胜。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到了要工作的时间了,于是刚刚和G告别的宫崎佑树并没有踏进贫民窟一步,反而是又有了一段路就上了另一辆车往富人区去了。

  几天后G差不多把自己养好了……至少没有像是至少那样行走坐卧都会脸色发白的程度了。

  收到要开会议的消息G就和大部分时候一样先一步的到达了会议室。

  此时的彭格列不过是一个新兴起的家族,和老牌的黑手党家族有着巨大的鸿沟,而此时的他们也没有想到未来的彭格列家族会成为意大利第一黑手党。

  “嗯?你已经到了啊G。”朝利雨月推开门看见坐在屋内已经看起了这次会议资料的G不由挥了挥手。

  G抬眼看了看朝利雨月,轻轻点头道:“蓝宝他们呢?”

  “已经到了,应该在过来的路上。”朝利雨月拉开椅子在长桌前坐下,“真难得,这几天感觉都没怎么看到你,今天看见了反倒是感觉好久没见了。”

  G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完全不露出破绽,“你想多了。”

  朝利雨月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和晴之守护者蓝宝、纳克尔就一前一后的到了。

  “G?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纳克尔一碰面就问道。

  雨之守护者朝利雨月笑道:“果然我没说错。”

  蓝宝的屁股一碰到凳子就瘫了下来,他听到对话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去找Primo的时候Primoye也说了。”

  G放下了资料,冷静的回答道:“只是在办公室办公而已。”他可没有撒谎,因为就算是这种情况,他也完全没有放下彭格列的公务。

  朝利雨月端起了面前的茶水,然后另一手拿起了资料边看边问:“好吧……对了,你们知道这次开会是什么事情吗?”

  “走私人体器官。”□□了点手中的资料,“面前的资料是我们管辖地区最近失踪人员的资料,你们先看看。”

  纳克尔皱眉道:“看来是把手伸到彭格列。”

  蓝宝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着,会议室的门就又被推开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三个人。

  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戴蒙·斯佩多,云之守护者阿诺德以及彭格列的首领,他们的大空Giotto。

  Giotto说道:“阿诺德已经查出了贩卖人体器官的是科伦坡家族,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那些失踪人员被关在哪里,要想查出这个我们只能从卡德丽娜女爵下手。”

  众人凝神认真的听着,Giotto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位女爵身边的护卫森严,而且暂时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够从侧面去查。”

  戴蒙·斯佩多看着手中卡德丽娜女爵的资料,“也就是说不能直接把人抓起来了。”

  Giotto点了点头,“是。”

  戴蒙勾了勾嘴角,戴着手套的手指落在了其中的一行文字上,“那么让蓝宝去是最合适的。”

  蓝宝眨了眨眼睛,“我?”

  朝利雨月沉默的看着文字,“嗯……因为卡德丽娜女爵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吧。”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了蓝宝,“哈哈~毕竟我们已经不年轻了。”

  蓝宝呆愣愣的看着那上面的字,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但是她已经要五十岁了吧?”

  阿诺德纠正道:“是四十七。”

  纳克尔不忍心的咳嗽一声,“也不一定要蓝宝亲自……”

  “D。”上首的金发首领无奈的喊了一声。

  戴蒙勾了勾嘴角,这才出来制止了因为自己而跑歪了的话题。

  戴蒙说道:“还有另一条路。”

  “卡德丽娜女爵现在的新欢,一位叫做宫崎佑树的亚裔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