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第一节课是草药,学习如何挤巴波块茎的脓水,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

  但到了保护神奇动物课上,哈利便开始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草药课结束后,他们顺着缓缓下坡的草坪,走向禁林边缘的海格的小木屋。

  海格站在小木屋的门外,一只手牵着他那条巨大的猎狗牙牙的颈圈。

  他脚边的地上,放着几只敞开的木箱子,牙牙呜呜叫着,使劲地挣着颈圈,看样子是想仔细调查一下箱子里的东西。

  当他们走近时,一种很奇怪的咔啦咔啦声传进他们耳朵,间或还有微弱的爆炸声。

  “上午好!”海格说,朝哈利、罗恩和赫敏露出了微笑,“最好等一等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他们肯定不想错过这个——炸尾螺!”

  “什么?”罗恩说。

  海格指了指脚下的箱子。

  “恶心!”拉文德·布朗尖叫一声,向后跳了几步。

  “恶心”一词正好也概括了哈利对这种炸尾螺的印象。

  它们活像是变了形、去了壳的大龙虾,白灰灰、黏糊糊的,模样非常可怕,许多只脚横七竖八地伸出来,看不见脑袋在哪里。

  每只箱子里大约有一百条,每条都有六英寸左右长,互相叠在一起爬来爬去,昏头昏脑地撞在箱子壁上。它们还发出一股非常强烈的臭鱼烂虾的气味。

  时不时地,一条炸尾螺的尾部会射出一些火花,然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炸尾螺就会向前推进几英寸。

  “刚刚孵出来的,”海格骄傲地说,“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养大!我们可以搞一个大项目!”

  “额……这是……什么?”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栗色头发的少年指着木箱子里白花花扭动着的生物,表情就和他的发音及语调一样诡异。

  “炸尾螺。”海格愉快地说,在看清面前少年容貌的时候,又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开口,“噢——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转校生。”塔维恩僵硬地点了下头,“之前路上耽搁了。”

  这句话,还是是上节变形课上,他和阿里斯戴尔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对照着自带发音的魔法书琢磨了多半节课的成果。

  期间,麦格教授一直在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他们,估计是误以为他们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子。

  至于课上讲了什么,只能先拿千年前那个不稳定消耗又大的咒语先应付着了。毕竟语言不通,再先进也是白搭。

  “噢……”海格点了点头,脸上很快又洋溢起了笑容,“那你们来得正好,太好了,你们赶上了一个大项目……”

  塔维恩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默默转头看向阿里斯戴尔。

  ‘他真的不能说慢一点吗?’塔维恩。

  ‘可能他意识不到我们听不懂……’阿里斯戴尔叹了口气。

  ‘你能听懂多少?’塔维恩投去求救的眼神。

  ‘他刚才大概说了一个好……’阿里斯戴尔。

  于是,两个少年都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就算是做了表示。

  不愧是千年前来的,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炸尾螺这么恶心的东西都算不得什么。德拉科暗暗点头。

  “额……所以,我们这节课要做什么呢?”哈利问道。

  “做什么?”海格愣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噢,对,关于你们这节课要做什么……

  “你们要试着喂它们吃几种不同的东西——我以前没有养过它们,也拿不准它们喜欢吃什么——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样都拿一点试试,看它们吃不吃。”

  “先是块茎的脓水,现在又是这个。”西莫嘟囔道。

  “所以……他是要我们做什么?”那边,塔维恩凑近阿里斯戴尔,用古英语悄悄问道。

  “不知道……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吧……”阿里斯戴尔叹了口气。

  于是,他们学着其他人的动作,抓了些滑腻腻的青蛙肝,放进箱子里面。

  对于动物内脏,他们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毕竟千年前,很多人都吃不起肉,实在想吃的话,也只能煮点动物内脏,还是不加任何调料的那种清水煮。

  “……我们是在干什么?”两分钟后,塔维恩默默问道。

  “……试图喂食这些生物,大概?”阿里斯戴尔不确定地回答,他怀疑喂食是徒劳的,因为这些生物貌似根本没有嘴。

  “哎哟!”大约十分钟后,迪安·托马斯惨叫一声,“它弄疼我了!”

  海格赶紧走到他身边,神色有些慌张。

  “它的尾巴爆炸了!”迪安气呼呼地说,给海格看他手上被烧伤的一块。

  “啊,是啊,它们炸响时就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海格点着头说道。

  “恶心!”拉文德·布朗又抱怨开了,“真恶心,海格,它身上尖尖的东西是什么?”

  “啊,它们有的身上有刺,”海格兴奋地说(拉文德赶紧把手从箱子边缩了回去),“我猜想那些带刺的是公的……母的肚子上有吸盘一样的东西……我认为它们大概会吸血呢。”

  “……又发生什么了?”阿里斯戴尔茫然地抬起头,他刚刚把一条翠青蛇投进箱子里。

  “……好像是有学生受伤了?”塔维恩眨了眨眼,“那个男孩……”

  “噢。”

  随即,阿里斯戴尔起身,抽出魔杖,把迪安的手扯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施了两个治疗魔咒,然后自顾自地走回去,继续拿翠青蛇投喂炸尾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迪安甚至没怎么反应过来,手上的烧伤就已经愈合了一半。

  所以他们是在表示,这种烧伤都是常有的事,根本不用大惊小怪?德拉科迷茫地眨了眨眼。

  对了。先前大家看炸尾螺的眼神都那么厌恶,只有这两位祖宗,外加戈迪和萨拉,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示。

  没准这种东西,他们在千年前早就见多了。

  德拉科暗暗点头,决定要在这几位面前好好表现,他们都不嫌弃的东西,自己当然也应该……

  于是,他强忍着恶心,抓了一把青蛙肝,撒进了箱子里。

  殊不知,阿里斯戴尔和塔维恩,只是压根没听懂炸尾螺是什么东西而已。

  至于戈迪,他竟然还觉得这些东西怪好玩的。

  萨拉呢,则是因为炸尾螺现阶段不足以产生任何威胁,他压根懒得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