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他近战,直哉君。我们和他拉开距离。”你拿着武器挡在面前,作防御态势。把禅院直哉护在身后,你也不指望禅院直哉能帮你打败眼前的男人,大概不可能,你也只是想着护着这个加速buff拖延时间。

  “不要指挥我!”禅院直哉也不是傻子,虽然禅院家没有一个人肯承认伏黑甚尔,但他体术强是有目共睹的。

  不知怎么的,被绑架方和绑架者站在一起。禅院直哉并不会觉得伏黑甚尔会救他,本来这个男人和禅院家关系就不好,他甚至觉得伏黑甚尔对他有一股杀意。

  对敌是没有意义的,你让禅院直哉开术式带你们边打边跑。然而你们还是被追上了,伏黑甚尔干脆利落地一拳就打到禅院直哉脸上,对方直接昏了过去,术式也被终止了。

  这一拳简直毫不犹豫,一点叔侄情分都没有。

  嘶——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直哉君,你人缘也太差了吧,好歹亲戚一场,怎么你爹不疼叔不爱的,怎么看都是嘴太坏的原因吧。

  不过你也没空去管这个糟心孩子了,伏黑甚尔就在你眼前,你大概是逃不掉的。

  说到底还是战斗经验差距,伏黑甚尔预测到你们的行动逃跑方向,提前截住那么加速也就没有多大意义。

  你微微吸了口气,心想,再拖延点时间,还要等梦野的信息。

  你把刀横在面前,咽喉处上下滑动,你紧张有艰难地开口说道:“伏黑先生,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在尝试使用语言交流拖延时间,你现在也只能暂时用这样的办法了。虽然拼尽全力,还是抵不过对方被捉住也是预料之中,但你还是想要挣扎一下的。

  伏黑甚尔停下了脚步,他这样的心理战术专家怎么会不知道你正用交流拖延时间。但意外的是,伏黑甚尔没有拆穿你,竟然配合你的问话。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勾起嘴唇,显得很是讥讽,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对你的行为感到愚蠢。

  不过话虽如此,相比起揍禅院直哉的干脆利落,他和你战斗显然束手束脚得多。

  毕竟,他还记得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当他那天门的时候,就看到房间内一大滩血,从房间中拖长一道骇人的血痕一直蔓延到门口。

  你被封印的枷锁锁住双手双脚,封印特级的枷锁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他虽然看得出伏黑惠会偷偷来看你,但以伏黑惠现在的咒力也不可能帮你解开封印,所以他也不担心。

  但正如你所说,你不说打没有把握的仗,在你对他摊牌,质问他是不是背叛自己之前,你就已经计划好了逃跑。

  你在房间里藏了一把刀,是伏黑惠送过来的,他当时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在他走后不久,你用刀砍断自己的双手双脚,从枷锁中挣脱,一步步爬到门口。鲜血流了一地,你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爬出封印间,离开封印间之后你才能重新使用咒力,之后你用反转术式修复了自己手脚的伤,从水谷家的密道逃离。

  伏黑甚尔不是没有想过你会跑,但他是想不到你会这么极端。

  虽然有反转术式,放一个人要砍断自己的手筋脚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很多成年都可能做不到。

  你本来就是个很极端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也非常疯狂,然而你这么伤害自己并非他所愿。

  很难形容当时看到房间里那骇人的血迹时的心情。

  要是不握紧,拥有的东西很容易会溜走,但握得太紧又会伤害到对方。

  你看伏黑甚尔没有正面回答,以为他是不愿意说。你也没办法继续问,他是何许人也,你其实也没打算这真的就这样问到他的目的。

  想着最终还是难免一战的时候,你就听到这个外表凉薄一身煞气的男人突然问道:“伤口,疼吗?”

  视线落到你的脚踝,你当时为了挣脱枷锁把脚筋砍断,那是非常可怕的疼痛。

  你愣了一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问题,着实不像是他会问出来的。

  “不知道,不太记得了。”你视线死死盯在他身上,警惕着他的动作。

  “不,可能是我当时不太能感受得到吧。”

  当时一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出来,气魄强到连你都觉得很奇怪。

  你能够有这么强大的气魄以自残的方式逃离,不仅仅是因为对复仇的执念,或许也有想要逃避这个人的原因吧。因为你不想去面对你被这个人背叛了,唯独这个人的背叛让你无法忍耐,所以即使这么伤害自己也想从这里逃出去,不想再见到他。

  如果一直都看着他,自己大概会变得不像自己,被悲伤笼罩,很难再冷静。

  比起这样的悲哀,身体上的痛苦似乎不太重要了。

  “比起您背叛我的事情,这种疼痛对我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刺激到了他,面前的男人,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讥讽,似乎又隐含的无奈和难以察觉的伤感。

  “你宁愿这么伤害自己,也不想再我身边活着,是吧?”

  这个微妙的眼神让你无法理解,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刀放下。反正估计打起来也是你败,你缓缓把刀放下。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像是喃喃自语道。

  视线逃避似的落到别处,最终慢慢回到他身上,你眼圈难以抑制地微微发红。

  “背叛我的人不是你吗!”

  啊,我在说些什么......

  于是压抑,想保持冷静,心中的情绪就越是浓烈。你一直努力压抑着,如今最终还是爆发了。

  “我一直把你当做是家人的!”你红着眼圈突然爆发似的吼道。

  你盯着他看,心底有无数悲哀表达出来,但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种一片真心被人碾碎的感觉,那样的痛苦,这是无法轻易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悲哀和愤怒。

  最终你像泄气了,像是已经心灰意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爱。”

  伏黑甚尔走上前,你没在躲开,任由他握住你的手,死心地想一句人偶。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是无法回答,也不难回答。只要说出“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因为我对你有感情,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这样的情话都是满分。

  如果将他的行为冠以“爱”的名义,以你的性格大概会原谅他。

  因为你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只要把对你的伤害加上“正当性”的理由,那么大概率都会得到原谅。

  然而看到你悲哀的眼神,就连这些简单的情话都变得非常沉重,伏黑甚尔感到难以开口。

  他仿佛也有点不清楚了,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惜伤害这个人?即使让她如此难过也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感觉到手被握住,你也没有立刻挣脱,像是心灰意冷的抬头看向他。你红着眼眶,眼中像是一片无尽的冰原,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揪心。

  “对你来说,任何人对你真心付出,都是轻如鸿毛。就算我把我的一切给你,也是填不满你的心。”你悲哀地看着他。

  是的,这才是你最感到悲哀的地方。

  你并非是想要回报,你并不是因为对他好却得不到回报才感到悲哀的。你当时也没有想着要改变他恶劣的地方,只是希望他能够不要再过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罢了,所以才把他带回咒术界,给予他咒术师的身份。

  你为他做那么多,也其实是希望这个男人能过得比过去要开心那么一点而已。

  只是很简单的心情。但最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这句话简直一针见血,伏黑甚尔怔住了,握着你的手又紧了一些。你虽然不明白他的目的,但这句话却是正中靶心。

  其实并不怪你不理解他,伏黑甚尔的感情总是暧昧不清。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自从妻子死后就一直这般浑浑噩噩地活着。流连于各色场所,露水情缘数不胜数,大多数都是不谈感情的关系。

  或许其中也不乏真心待他的,然而终究不能治愈他。

  因为这个男人无法走出哪一步,无论别人对他多好,他都已经无法产生“我想要去回报她”的心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别人送上来的东西他都照单全收,很多人在收不到回报后都会放弃继续支出感情。终究是没人能再次改变他。

  直到遇到你,他那浑浑噩噩的生活才有了一丝改变。

  不得不说,在咒术界的生活更适合他,畅快的战斗更能释放他的本性,他逐渐从阴郁的过去中走出来,就被告知你很快就要离开了。

  当时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女人活在自己身边,只是想要一个归宿,只是想要这样的生活能够持续下去。

  然而,这到底是否出于喜欢或是爱的理由,还是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家”的替代品,他没有细究过。

  不得不承认,他当时确实是没考虑你的心情的,不是没想到,而是没去考虑,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然而此时再次看到你,看到你因此伤害自己,看到用悲哀的眼神看着他,握着你颤抖的手。

  他清楚地意识到。啊,其实我对她是确实有感情。

  因为我对她有感情,所以我才会想着拼命也要保护她,才会想就算让她痛苦也要她活下来。

  他对你这个人......

  就在这时,你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你像是如梦初醒般,刹时间把手挣脱,和他拉开距离。

  糟糕,明明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反而自己情绪失控了。

  不管怎么说,你的目的是达成了。

  “有人来了。”

  不需要查看,你们都能听到树林外面的动静,有什么人逐渐聚集过来了。附近都有咒力的波动,聚集过来的人都是咒术师。

  “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不予置否,“我让梦野和五条家的人联系了,他们一直想要获得卷宗。而且比禅院家更加需要,所以一定会来的。”

  “在和你纠缠的时候,我已经让梦野主持两家完成了交易,而作为代价,他们要保护我的安全。”

  “我看你今天是带不走我了。”你看着他。

  伏黑甚尔讥讽勾起嘴角,虽说惊讶,但对你的计划并不意外。

  这个女人的心里从来只有大义和使命。

  “我还会来找你的。”伏黑甚尔也不着急,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你的脚踝手腕的伤痕上。即使有反转术式也留下了一下显眼疤痕,让人难以想象你当时是以何种心情做出这么可怕的自残行为的。

  “没有下次了。”

  “我不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我不会去深究,那些资产就当做是您这段时间陪伴我的回报。”

  “但下次再阻挠我,我们就是敌人了。”

  你抬头看着他,眼神没了平时的温柔,变得更加坚定冷漠。即使再难过,再怎么愤怒,但你都明白你有必须做的事情。

  “哦?”

  你看到面前的男人听到这话笑意更浓了,接着一步步向你走来,他也没有拿起武器,就像是闲庭信步般向你走来。

  他的接近让你感到很抗拒,你已经不可能像当初那般亲近他。你对他的情绪非常微妙,你虽然憎恨他对你做的事,但是若说你恨到要杀他却也没到这个程度。

  恨一个人和恨一个人到要杀死他的地步是两码事,说到底,你对他也不可能霎时间就完全失去感情。

  自从你丧失人性之后,这么悠游寡断的情绪再没有过。所以你才非常不想面对伏黑甚尔,这样的微妙的感情让你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逃避。

  你其实是完全不处理伏黑甚尔背叛你这件事的。

  你皱起眉头,把刀横在你们之间。

  这个危险又常年出生入死的男人并不害怕这么点死亡威胁。

  刀锋抵住脖颈,他依旧向你靠近,刀锋贴近脖颈的皮肤,他还是执拗地低头向你靠近,温柔地像是要吻你。

  那态度简直是有恃无恐,大概是看准了你对他还抱有情谊吧。

  你瞳孔收缩,手中的刀逐渐后缩,你的犹豫让他靠得你越来越近。

  你们的距离很近,他的眼眸正看着你,这平日里凉薄如锋的眼睛此时竟有几分神情。你的瞳孔微微颤抖,你们对视着。

  就距离你的嘴唇只有一寸的距离的时候,刀锋快要没入皮肤。

  最终,他听到你说,“别过来了。”

  他才动作一顿,就此作罢。他这个人做事确实是老谋深算的风格,但此时听到你的妥协却像得了甜头的少年般单纯的得意。

  “你太天真了,小丫头。”

  他这才慢慢站直身,“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

  “水谷你没事吧?!”

  梦野带着五条家的人赶来,你听到声音才如梦初醒。满脑子都是伏黑甚尔那个恶劣的笑容,你长长地叹了口气,显得疲惫至极。

  伏黑先生果然是非常难缠啊,希望不要再见面了吧。

  “我没事。”

  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没有偏差,这是好事,你回头看向梦野,说:“辛苦了。带我去见五条家的人。”

  你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就凭你一个人大概是很难夺回那些卷宗的,且不说禅院家的人会不会归还,就算会,估计也会使点绊子,这对孤身一人状态的你来说很麻烦。

  一直以来,五条家都很想获得卷宗,所以你干脆就挑起两家的争端,让五条家成为你的助力,这样夺回卷宗的机会也会增加。

  现在一切计划顺利,绑架了禅院家嫡子之后,禅院家不得不用卷宗赎回,为了这场交易的平衡对等,你拉上同样实力的家族五条家。五条家并不对绑架的事情负责,他们只是作为第三方和你们的保障接收卷宗。

  你促成这笔交易,而作为代价五条家必须保护你的安全。你也不怕他们赖账,这次交易是有咒缚作为诚心保障的。

  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现下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你利用五条家夺回了卷宗后,卷宗就会在他们家族手里,你事实上并没有夺回。那么你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毁掉卷宗。

  “水谷爱。你现在是被我们家族接管的状态,我劝你老实一点。”

  面前的刀锋武器通通对准你和梦野,这些全都是五条家的人。梦野不禁有些汗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才伏黑甚尔才离开,现在你们又落入五条家手里了。

  你倒没有很惊讶,显得很平静,这些也是能够预测的。计划失败后,你本来就是咒术界的死囚,水谷家也被查封了,你也不再是水谷家的家族的家主,他们也不需要对你以礼相待。

  在拿到卷宗之后你就没用利用价值了,他们也不需要用“未婚妻”这个身份来捆绑你,现在你就是他们的阶下囚。

  所幸的是,在完全解读卷宗之后他们大概是不会杀你的,或许还会用需要你这个成功的实验体做做实验,你的生命安全有保障,但也不会过得好就是了。

  “别以为悟大人还能救你,老实跟我们回去。”

  这些五条家的长老也不傻,他们擅自行动被五条悟知道了可不是谢罪就能被宽恕的,五条悟可从不仁慈。他们很多行动都不会禀报五条悟的,完全就是欺上瞒下的状态。

  这次是趁着五条悟外出任务才敢行动的。

  “我知道了。”你没有反抗,面色平静地双手摊平高举,做出投降的姿势。

  接着,你就被关押藏在五条家旗下某所别院里封印着,他们把禅院直哉送了回去,而你则又再次被套上枷锁,梦野也被关起来。

  五条家产业众多,就算是五条悟也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知道。

  不过这次关押,你倒没怎么想着逃跑,更没用当初那么激烈的手段逃脱。

  “水谷爱,你也没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吧!”那人拽着你的衣领,“你在卷宗中下了咒缚对吧!没想到你到这个地步都不肯配合!”

  “当初你拒绝我们家族的联姻不是很痛快吗?现在还不是要求我们?”那人冷笑地看着你。

  这个人也是五条家的成员,五条家和禅院家不同,虽然都是御三家,但实际上继承术式的人员更加少,而且少得可怜,基本上也就只有五条悟算得上战力。

  追求力量是人的本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宁愿和禅院家对上,也要把你抢回来,他们想拿到卷宗。这也是为什么梦野能轻易交涉成功的原因。

  眼前这些成员,全都是在五条悟眼中的“弱者”,他们没有继承术式,咒力微弱,却保留着腐朽的高傲。作为同族,他们既敬畏五条悟又妒忌憎恨他这位天之骄子,看似对五条悟敬若神明,实际上对他并无感情,不然也不会敢瞒着他了。

  他们期待着水谷家的卷宗能给他们带来力量,当初不惜用联姻把你和五条悟捆绑在一起,他们真的是为了家族吗?

  不,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他们恶劣又肮脏地期盼着自己也能成为神明,然后把五条悟扯下神坛。

  “你们还是这么喜欢欺上瞒下,就不怕五条君生气吗?”

  被如此嘲讽你也没有多大反应,这些人的心思你都看得一清二楚,回应的话简直一针见血,直戳这些五条家的人都极其畏惧五条悟的力量这一点。

  “你......!”那人简直咬牙切齿,他扯着你的衣领把你扔到一边,你撞到后面墙壁,让人看着很痛。你被枷锁束缚用不了咒力,但你去依旧不慌不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比起哪些失去了咒力就像天塌下来一样的咒术师,你这个一开始就没有咒力普通人出身的,半路出家的咒术师对此反而没有什么心理依赖。

  那人开始愤怒地辱骂你,正如他们妒忌五条悟,也妒忌这这些特级咒术师。没有人愿意甘于人下,欺弱妒强也是人类的本性。

  “不要太嚣张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势力了!你以为现在还能代替水谷家和我们谈判吗?!”

  “当初我们家族看在卷宗的份上才答应下这笔联姻!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要不是你们家族的研究!你以为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有机会进入我们御三家吗?!像你你这个半人半咒灵的怪物能成为我们五条家的女人?!”

  对五条家来说,卷宗到手你也没有了联姻的价值,他们也断然不会因为当年和水谷家的契约就保护你。要不是卷宗被你和水谷家下了双重咒缚,他们毁不掉也打不开,估计现在已经杀了你或者把你移交给高层了。

  你不予置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他再说很可笑的话。

  “......你笑什么?!”你的态度惹起了那人的恼怒,他正想对你动手。

  下一秒院子外的发出剧烈的爆裂声。紧接着他听到外面兵荒马乱般的吵杂声。

  接着你所在的封印咒灵的地牢被炸出一个大坑。

  脚步的声音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是黑长裤的长腿,五条悟走进来,周围硝烟四起,没人阻拦他,那些欺瞒他的,家族中的弱小害虫已经被他清除。

  “少爷......”

  刚才还在拷问你的人此时浑身颤抖,在他看来五条悟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脸此时如同鬼怪般可怕。他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地笑了。

  “你在对我的未婚妻做什么?”五条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散发出的压迫力让人浑身战栗。

  “少爷,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水谷家失势,这个女人不过是死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人差点跪了,他瑟瑟发抖得解释。

  你闭上眼睛,视线转移到一边。那人颤颤巍巍解释的声音还没结束,声音就戛然而止,他们眼中的神明降落的死亡来得如此消无声息。

  你睁开眼睛,现在整个宅子就只剩下你和五条悟两个活人。

  五条悟微笑地看着你,笑容如天使般好看,但衣服上不经意沾了的血迹,让这样的笑容变得阴森可怕。

  “你杀了他们不就好了嘛,不需要等我回来啊。”

  这些人,按照你的实力其实不是杀不了他,他们囚禁人质的手段没有伏黑甚尔那么专业,你其实也是能逃出来。

  要是你想,从树林那里你就能把这些人杀死,并带着梦野逃脱,但看在五条悟的面子上没有这么做,毕竟是人家家事。

  “这不行,毕竟这是你的家事。”枷锁掉到地上,你站起来,淡然得拍拍灰尘,脸上的温柔微笑比起一开始多了几分疲惫和无力,像是心如死灰。

  但五条悟显然是很高兴的,亲切地搂着你的肩膀,手蹭了蹭你脸上的细小伤痕,“为了等我,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

  “不过你能恢复真的太好了,之前你失控了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可担心了。那些烂橘子还说要杀你呢。”

  五条悟语气轻松,他这人就是这样,再大的事情他也能以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但实际上并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你死刑的延缓和高专和你的这几位同学都有关系,你失控成特级咒灵,高层得知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祓除你,要不是五条家和高专的庇护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最终把卷宗交易出去,得到禅院家的庇护你才暂且延缓死刑。这一件事情上,你确实是承了很多人的人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和五条悟一起离开院子,五条悟要说到你回家修养。

  “放心吧,不是回本家,是去我东京的公寓,那些弱小的虫子我过几天就清干净。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五条悟微笑着拉着你的手,他的语气依旧是很轻松,和他说话的内容正相反,很轻易就能看到他蓝色的眼眸中的执念。

  众人敬他如“神明”,只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人类罢了。既然是人类,那么就有弱点,既然有弱点,就会被感情影响。

  听到这些话,你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反而是直视他的眼睛,看了他许久。

  你似乎有些犹豫,眼神很复杂。一直以来你对五条悟的态度都是很爱惜的,因为你知道他既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也注定不会被众人以“普通人”看待。

  即使他被所有人当做武器,唯独你们这些同学,他的同伴绝不能这么看待他。你明明是知道的。

  所以你从不会想着把自己的复仇牵扯到他身上,即使背负着刻骨铭心的诅咒,你都是以最平凡最温和简单的同学身份。

  然而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却还是希望有谁能支持你的正义。

  最终你还是开口了,“五条君。”

  “我这次跟他们回来,其实是为了找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察觉出端倪的。”

  你后退一步,对他微微鞠躬,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下,对他提出了请求。“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些卷宗毁掉。”

  “这些卷宗有着很强大的咒缚,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销毁。但如果是‘赫’的破坏力,或许能够销毁。”

  你闭上眼睛,你是绝不能哀求五条悟的,这是你的底线,他的力量不是为了帮你解决这些恩怨而存在的,五条悟必须是中立的,若是他的立场不能一直中立,必定会被忌惮。所以你对现在的自己感到羞耻。

  但是你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些卷宗了,这是你痛苦根源,每每看到你都会想到当初被当做实验品的记忆。如果不销毁这些,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卷宗流入别的地方,这种可怕的事情,你不想发生第二次。

  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沦落到利用别人的感情,现在的你已经没资格在五条悟面前自称“同伴”。面对五条悟,你对于守不住原则的自己感到耻辱,但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唯独这件事,请帮助我,五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