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尔.埃尔维,被发现时死于个人的私家轿车上,死因源于脖动脉大出血,头皮被人为剥下,胸口心脏被凶手挖出带走,死亡时间预估为晚上十点半左右,第一发现者为该区巡警,发现时间为早上六点左右。

  车内有轻微挣扎痕迹,死者双目呈现震惊状瞳孔放大,证明凶手极有可能是应死者邀请上车,或为死者熟人。

  提姆看着电脑上案发现场的照片,略有些严肃地皱眉。

  以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的力量,若是在清醒状态遭到杀害,挣扎的痕迹不可能会如此轻微。现在尸检报告还未出,提姆只能通过放大的照片去寻找犯人的痕迹。

  或许是迫于埃尔维家族的压力,警察并未在报纸上大肆报道,亨德尔目前的状态仍旧是失踪 。以提姆的能力,溜进警察局的网络系统就和回家一般容易。

  “亨德尔当日傍晚七点左右有被目击到和一名棕色皮肤黑色长卷发女性共进晚餐。”康纳说出他查到的信息,“不过那家餐厅当天下午的监控摄像头出现了故障,并未拍到女伴的面容。”

  “有人看到这名女性的面部特征吗?”

  “我询问了那家餐厅的前台服务生,她们只记得那名女性肤色较深,眼瞳颜色是褐色,穿着混纺纱裙,但关于更多的样貌特征全都表示记忆有些模糊。”

  “那名女性有较大可能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但依据现场尸体验伤报告,死因是动脉失血过多而死,死者至少有十分钟的清醒时间,四肢并未发现束缚痕迹。”提姆操控鼠标将图片放大了几倍,“从照片上来看,死者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痕迹,并且从瞳孔放大程度以及脸部肌肉僵硬程度可判断,死者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死前看到了什么,过于惊吓以至于忘记了逃跑和求助?”康纳同样皱起眉,“现场没有其余人的痕迹吗?”

  “无论是指纹还是体/液,血迹,都只有亨德尔一个人的。”

  提姆缓慢地吐了一口气:“除了这个。”

  他调出另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根染上了血迹的,中间为白色,尾端泛着青蓝色冷光的羽毛放在了证物袋里。

  “这是……老鹰的羽毛?”

  “现场唯一发现的或许并非属于死者而是凶手的物品,白头海雕的羽毛,并且是尾部的长羽。”

  “心脏被挖走,我只想到了邪教祭祀。”康纳说,“但我不明白,既然凶手能够抹除一切自己的痕迹,为什么要留下一根羽毛。”

  提姆摇了摇头,湛蓝色的眼瞳映出电脑荧荧的蓝光:“目前线索还是太少,康纳,你确定当日你没有听到任何亨德尔的呼救?”

  “没有,我问过克拉克了,当天大都会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会占用过多精力的大灾难,克拉克当天也就救助了五六只猫咪而已。”

  这也是康纳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那天他几乎闲的没有什么事干,如果亨德尔呼救,他是一定能够听到并赶过去的。

  “说起来,你说这件案子是因为津岛小姐才注意到的。”

  康纳点头,和提姆不同,他没有去警察局的网络闲逛的爱好,如果新闻和报纸前三版没有报道,他一般不会关注。

  “这件事应该和津岛没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敏锐并且喜爱阅读的人。”康纳说,“而且,津岛和亨德尔完全没有交际,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我没有说她是凶手。”提姆想起亚裔少女那冷淡而纤细的模样,下意识地敛了一下眉,“既然她是一个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力的人,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发觉了什么,向你发出提示呢?”

  “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知晓我们的身份,但我可以确定,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若不是她的提醒,你并不会关注到发生了这样一件案子。”

  “但是她的日常出行都很正常,我没有看出任何问题,也没有发现她与别人有什么交际。”康纳叹气,“除了抑郁倾向,她的身体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暂时保持B级观察程度。”提姆将文件夹打开,把自己思索到的一些疑点和方向输入进去。

  “你还有遇到那个怪物吗?”

  知道提姆在说什么的康纳摇头:“自从上次袭击克拉克失败后,就没有再遇到过,我也没有在大都会发现任何痕迹。”

  被抱在怀里时,郁子并没有表现出最初时的抗拒。她正以一个极为舒服的姿态半依半靠着,尽管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传递而来的感觉是冰冷的,却又是柔软的。

  “我真嫉妒他。”

  一声幽幽的叹息从身后传来,郁子能够感觉到,男人的唇瓣就贴在自己的耳边,毛绒绒的碎发摩擦着脖颈娇嫩的皮肤,引起几分痒意。

  “亲情,友情,他拥有了如此珍贵的羁绊,却还是摆出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我并不能缓解太宰治的孤独。”郁子垂下眼,入目便是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在她的身前,像极了晶莹剔透的瓷器。

  “他现在也并不需要了。”

  男人在她的身后低笑,唇角分明是上扬着的,可笑声中却带上了不可忽视的忧郁:“那真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从出生到现在就有人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你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他吗?”

  “我嫉妒到快发疯了,郁子。”

  郁子转过头,看着这幅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的面容,唇角弯起带上粲然笑意,眼底却漆黑如空枯之井,反射不出一丝光芒。

  气氛并不能算是紧绷,却依旧寂静得令人发憷。

  “你在一直看着我。”

  郁子的语调是肯定句。

  男人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回答,但这幅表情明显是默认。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郁子恍惚间觉得他在等待着自己握着一把刀刺穿他的心脏。

  并且他的表情中甚至带着一种纵容的期待感。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郁子轻叹一声,伸出左手抚摸上了男人的侧脸,“太宰。”

  “我并没有将你当做他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