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没点开之前,花重锦真以为傅琢祈签字了。

  毕竟昨晚自己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傅琢祈也该放下那份执念。

  这是好事。

  只是在照片发过来的时候,花重锦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丝不悦。

  ——他竟然真的跟自己睡了之后就签了!狗男人!

  点开照片放大签字的位置后,花重锦看着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脸黑了,心情却不自觉地明朗了几分。

  在自己签名的下面,傅琢祈潇洒地写着:不可能。

  “狗男人。”花重锦小声嘀咕,语调却是无比轻松。

  就连本来有些卡壳的论文,也写得流畅了起来。

  *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晚的主动给了傅琢祈错觉,晚上,花重锦听到门铃打开门,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外卖员,而是回家换了衣服的傅琢祈。

  “……你又来做什么?”

  “就让我站在门外吗?”傅琢祈没有回答,反而先反问。

  花重锦寸步不让:“有事说事,没事请回。”

  听到隔壁房间开门声,傅琢祈微微一笑开口:“昨晚我们才刚……”

  花重锦也听到了开门声,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没有拦,就这么抱胸看他继续往下说。

  见他没上当,傅琢祈也就不再继续说。

  毕竟他也没有那种会把床事拿出来说的癖好,尤其是在对方有意想要探听的情况下。

  只是见昨天的时候,小狐狸很厌恶隔壁那个人,会直接把自己拉进门去,傅琢祈才打算故技重施。

  可惜小狐狸太聪明,已然察觉了自己的意图。

  “说啊,怎么不说了?”花重锦反过来冲他挑眉。

  隔壁那大哥果然走了过来,只不过这次目标不是花重锦,而是傅琢祈。

  “您是傅总吧?!昨天看您就觉得眼熟,回去查了一下,还真是您!傅总您好,我是……”

  “抱歉,如果是工作的事,请联系商务部;如果是私事,请联系秘书。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不谈其他事。”就连拒绝的话,傅琢祈也总能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来。

  大概是语气太温和,隔壁大哥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着。

  “不多占用您的时间,就说几句话,傅总!我看过您之前在瑾城财经日报专访里说……”

  花重锦一脸不悦地打断他:“听不到他说现在是私人时间吗?还是你觉得,不发脾气就是默许你可以无视别人的拒绝?”

  不知道隔壁大哥把他当成了什么人,此刻倒是不太怯他,反道:“我是找傅总说话,又不是找你。”

  脸皮厚的人花重锦也没少见,以前都碍于人设当面忍让,只能背后再耍手段,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需要再那么折腾。

  伸出手指,勾住傅琢祈的领带,花重锦看向那人:“可他是来找我的。我最讨厌,我的东西被别人盯。”

  说完,花重锦勾着领带的手指微微用力。

  傅琢祈好笑地看着他,还是顺着他进了房间。

  哐当。

  门再次在眼前被关上,隔壁那人愣了片刻,心里直犯嘀咕。

  也没听说过傅琢祈是这样轻浮的人啊!为了闝个鸭子,连生意的事儿都可以不理了?

  门内,傅琢祈笑着看小狐狸关门后迅速松开了自己。

  “你的东西?”

  “你不是不肯签字吗?”花重锦抽出一张湿巾,边擦手边说,“那从法律上来说,你现在姑且还算是我的。”

  闻言,傅琢祈低低笑起来,却收到一个来自小狐狸不解的白眼。

  自己说他是“东西”,他还倒开心上了?花重锦心想,这要是给外面那群人知道,傅琢祈背地里竟然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儿,不得给他们气死啊。

  “不是不想让我进来吗?把我关在外面不是刚好?”傅琢祈就站在门口,倒是没有往里走。

  “那你现在出去吧。”花重锦手按在门把上,就要按下去,却被傅琢祈一把抓住。

  “知道你是替我解围。”傅琢祈一手按住他的手,另一手环住他的腰,低头在他耳后小痣上亲了一下。

  花重锦顿时如过电一般,甩开手背上的手,又赶紧推开傅琢祈整个人。

  “你恩将仇报?!”

  “大恩大德,自当以身相许。”傅琢祈丝毫没有被推开的尴尬,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所以,今晚可以让我请你吃顿饭吗?”

  花重锦想也不想:“不可以。”

  “那……可以给我一个陪你吃晚饭的机会吗?”

  “……不可以。”

  最后,傅琢祈还是死皮赖脸地留下,跟花重锦一起吃了晚饭。

  花重锦黑着脸看着那个来坐在沙发上的人:“……傅琢祈,你的那些迷弟迷妹们,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吗?”

  “他们没机会知道。”成功赖下的傅琢祈心情大好。

  “你到底打算赖到几点?”

  傅琢祈没有回答,门铃响了。

  “你又叫人送什么来了?”花重锦瞪着沙发上的人,“自己去开门!开了门就带着你的东西一起走。”

  “没什么。”这么说着,傅琢祈起身去开了门,“都拿来了?进来吧。”

  花重锦就看着外面进来的几个人,一进门就直奔自己衣柜而去,把一套套正装挂进了衣柜空着的位置里。

  “我说了,我不需要。”花重锦抱胸看着傅琢祈,嗤笑,“你的眼光那么老气,不是我的风格。”

  “不是给你的。”傅琢祈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笑着说,“我叫他们送的,是我的衣服。”

  花重锦:???

  “你还想一直赖在我这?!”

  怎么会有如此蹬鼻子上脸的人!花重锦后悔了,他昨晚就不该冲动扑倒傅琢祈的!

  看着那些还没离开的人,花重锦说:“把这些都拿走,我这儿不许放!”

  正在挂衣服的人面露难色地看向傅琢祈。

  花重锦本以为他会继续耍赖说些什么,却见傅琢祈只是从那些人点点头,那些人又把衣服拿出来,走了。

  咦?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花重锦不可置信地看了傅琢祈一眼,却见傅琢祈笑得老神在在。

  他又在搞什么?可那些人确确实实是离开了。

  花重锦一直盯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盯出点什么意图才行。

  傅琢祈走到他面前站住,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阿锦,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会让我误会,你在邀请我吻你。”

  当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花重锦的鼻尖已然与他的碰在了一起。

  在唇上多出另一个人的温度时,他想,傅琢祈这人,好不讲道理。

  但花重锦却没有推开。

  他也有点……喜欢跟傅琢祈接吻的感觉。

  “今晚,让我留下,可以吗?”亲吻的间隙,傅琢祈沉声问。

  花重锦想,他果然狡猾,竟然挑这种时间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没有回答,全做默认。

  傅琢祈遂心地留下,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人圈在怀里,安稳睡了一夜。

  可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头,第二天,花重锦打开房门,傅琢祈又来了。

  “我在国外投资的酒庄新出的酒,尝尝?”傅琢祈拿着酒瓶在他眼前晃了下。

  花重锦依旧和昨天一样挡在门口:“我不喝酒,你自己回去喝吧。”

  然而傅琢祈却说:“你明天不是要去见云小姐吗?或许你需要点酒精,暂时麻痹一下神经。”

  “你又查我?”花重锦还是让开了门口位置,放他进来。

  他或许确实需要点儿酒精来麻痹一下今夜的神经。

  在云婷发消息来说自己已经回来瑾城后,花重锦就开始紧张起来。

  甚至不自觉在脑内一遍遍预演着明天自己坦白后,会出现的各种可能。

  他甚至担心,自己今夜会不会失眠。

  进门后,傅琢祈把酒放在餐桌上:“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花重锦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花重锦这段时间的一日三餐,全被傅琢祈承包了。

  也不知道是对方酒店服务太好,菜单每天都不重样,也省了花重锦自己每天思考吃什么。

  “那我看着点了。”傅琢祈打电话去订了餐,又叫客房服务送了醒酒器上来。

  从放他进来后,花重锦就坐回电脑前开始写论文,只是余光时不时瞥一眼正在忙前忙后的傅琢祈。

  领带只是拉松了些,还算板正地挂在颈间;袖扣解开,衬衣袖子挽起一截,露出手腕上的表——花重锦之前送的那支。

  傅琢祈手指修长,做事的时候更显眼。

  花重锦瞥着瞥着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东西,登时红了耳朵黑了脸,赶紧收回视线。

  傅琢祈忙前忙后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引起小狐狸的注意,所以从始至终,他都在盯着花重锦的动作。

  所以当小狐狸第五次偷瞄自己后却红了耳朵,有些恼怒地彻底转过脑袋时,傅琢祈也第一时间发现了。

  他这是又怎么了?

  “阿锦,你……”

  傅琢祈才刚开了个头,花重锦就应激一般地辩解:“我只是论文突然之间卡住了!”

  “哦——”分明是谎话。

  傅琢祈发现,小狐狸虽然很会演,可在面对自己说谎上,却显得有些生涩。

  花重锦被他这声意味深长的“哦”搞得更恼羞了,但看着傅琢祈有了其他念想的人是自己,迁怒也只会显得自己才是不自控的那个。

  所以当做没听见,花重锦只是把键盘敲得更加震天响,直到送餐的人来。

  酒精与葡萄的香气让花重锦渐渐松下了紧绷的心弦,只是考虑到明天还要早起去跟云婷见面,浅浅喝了一点,就再也不肯喝了。

  倒是傅琢祈,一个人慢悠悠品着酒,最后喝了不少。

  “醉了?”

  “没有。”傅琢祈好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的酒量有多低?”

  花重锦还真不了解傅琢祈具体有多少酒量,因为傅琢祈也并不是什么嗜酒的人,但他见过傅琢祈“醉酒”,只是现在想来,装的可能性远比真醉了要大得多。

  “既然没醉,就赶紧走吧。”花重锦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傅琢祈从善如流改口:“醉了。”

  花重锦:……

  “那我给你司机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阿锦好狠的心啊。”傅琢祈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戏谑,“怕你紧张,特意来陪你,你却用完就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呢?”

  “知道我狠心,就该及时止损。”花重锦垂下眼,“亏本买卖也不是我逼……”

  “原来我的小狐狸不吃卖惨这一套。”傅琢祈打断了他,起身收拾了残羹冷炙,就往花重锦房间床上一坐,“果然,还是耍赖最有效了。”

  花重锦过去拉人,却发现傅琢祈磐石一般,自己费半天力气,也只把人拉起来而已,想要推人出去,还真有点儿困难。

  傅琢祈趁他低头看着手思考的功夫,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掌心放到自己唇边,在他掌心轻轻亲了一下。

  花重锦如同触电一般,有些慌乱地收回手:“你不走也行,今晚你去睡沙发。”

  然而威胁的话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最后傅琢祈还是睡在了床的另一侧,甚至长臂一伸,又把人圈进了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不、用!”花重锦咬牙切齿地回答。

  但似乎身边有人陪着,有人插科打诨,确实转移了花重锦的注意力,在睡过去前,他都忘了紧张。

  直到早上,闹钟在安静的房内响起,花重锦大梦初醒,猛地弹坐起来。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傅琢祈伸过手,想要拉人。

  然而花重锦已经手脚麻利地掀被起身,拉开衣柜,挑着今天要穿的衣服。

  傅琢祈也跟着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幽幽说:“下次跟我约会吧,阿锦。从早上挑要穿的衣服开始,比今天还要认真一些,可以吗?”

  “谁要跟你约会。”花重锦拿出一件偏可爱的卫衣。

  他下意识还是想着,把自己摆到弱者的位置上,更容易获得谅解。

  但傅琢祈走过来,却拦住了他。

  花重锦抬眸看他,眼里满是不解。

  “如果你还想继续欺骗朋友的话,你可以穿这件。”傅琢祈说,“如果你不想继续欺骗云小姐,那我建议你穿这一件。”

  说着,傅琢祈拿出一件偏正式的上衣,放到身后床上。

  花重锦看看傅琢祈挑的,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卫衣,最后还是把卫衣挂回了衣柜里。

  不得不承认,傅琢祈的话一针见血。

  他今天本来就是要去跟云婷坦白并道歉的,如果还试图用演出来的可怜模样去换取对方的同情与谅解,那他今天跟过去十几年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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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好衣服,花重锦深吸一口气。

  傅琢祈从浴室洗漱出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要走了?”

  “恩。”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联系哥哥。”傅琢祈在他头发上揉了两下,“当然,如果难过的话,哥哥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花重锦赶紧整理自己的头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自己讲这种话的效果跟鬼故事差不多吗?”

  傅琢祈却笑了:“是嘛。还以为你听到会心动呢。”

  “才不会!”花重锦甩门出去,在电梯里,按了按自己躁动的心口。

  这么土的话,也就只有傅琢祈这种老男人才会说了!

  *

  跟云婷约在了他们最常去的那家奶茶店见面,花重锦提前半小时到,忐忑地等着云婷来。

  上午的奶茶店里基本没什么客人,云婷打着呵欠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那里的花重锦。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云婷觉得,今天的花重锦看起来好像……很不安。

  “怎么了,阿锦?”云婷在他对面坐下,才发现,他的表情也一反常态的严肃,“是不是傅琢祈怎么你了?”

  “你来了啊……”花重锦轻咬了下下唇,有些紧张地说,“跟傅琢祈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听到跟傅琢祈没关,云婷松了口气:“你点东西了吗?要不先点,我们边吃边说。”

  一人一份小蛋糕配着一杯奶茶,花重锦却在开口前突然有些怯场。

  他不知道其他人跟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如何,也不知道在骗了朋友后,该如何开口道歉才更有诚意,只能一个人瞎琢磨,最后琢磨半天,还是迟迟开不了口。

  云婷察觉了他的状态,主动问:“你不知道怎么开口?”

  “抱歉……”

  “那我问你答?”云婷出了个主意。

  花重锦却摇了摇头。

  这样的道歉还有什么诚意可言?

  “我……让我自己来说吧。”花重锦没有动面前的蛋糕,手放在桌下,紧紧握拳。

  云婷看着他,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不安成这样。

  就连当初他来找自己说要去跟傅琢祈联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以启齿。

  难道是……他出轨了?!云婷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这世界上谁都可能出轨,唯独花重锦不会。

  “总之,婷婷,我要先对你说声‘对不起’!”在云婷不解的眼神中,花重锦总算是开了口,“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花家……会有今天,其实是我在背后一手引导的。”

  “……啊?”云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阿锦,愚人节都过去半个月了,你才来整蛊吗?”

  然而笑完,云婷发现,花重锦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不是在开玩笑?”

  花重锦点了点头,开始把自己这些年的事竹筒倒豆子般讲了出来。

  有些话开头难,可一旦开了头,他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云婷安静听到最后,连蛋糕也顾不上吃了。

  “所以,我骗了所有人,也骗了你。”花重锦垂着眼,不敢去看对面的人,“利用了你的善意,真的非常抱歉!”

  “不……”云婷此刻也是一脸纠结,一副又气又不解的表情,“不,你得让我缓缓。阿锦,我……我现在很乱。我很生气,可是我……”

  “你生气是应该的。”花重锦说,“毕竟是我欺瞒在先,又利用了你十四年。无论你能不能原谅我的欺骗,这句‘对不起’,都希望你能接受。”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云婷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抬手捂着脸,小声说。

  花重锦看了她一眼,起身买了单离开,又给杨玉玉和蒋月明发去消息,让她们来陪着云婷,一个人打车回了酒店。

  刷开房门,看着房间里坐着的人,花重锦有些讶异。

  “你又请假?”

  “看来谈话并不顺利,”傅琢祈坐在那里,冲他展开双臂,“需要安慰吗?你可以尽管扑过来,我会好好接住你的。”

  花重锦白了他一眼,一路上的低落似乎也消散几分。

  傅琢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接过来,花重锦仰头一口饮尽,沉默许久,才小声得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口。

  “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吧?”

  “一点儿也不。”傅琢祈接过空杯子放下,转过身去,把人搂紧怀里,“我想,云小姐她会原谅你的,但你得给她点时间。十四年的友情,一下变成了这样,是很难一时间消化过来的。”

  “我……只有她一个朋友。”花重锦被他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闷,“如果她不原谅,我就……没有朋友了。”

  “她会原谅你的。”傅琢祈手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你虽然利用了她的同情,却从来没做伤害过她的事,不是吗?”

  傅琢祈的话好似有什么安定剂一样,听得花重锦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但想起云婷抬手捂脸的动作,花重锦还是有些难过。

  他真的,好糟糕啊。

  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也不是一个值得人喜欢的恋人。

  花重锦推开这个让自己有些流连的怀抱,冷声说:“你该走了。我可不想你的助理再来找我,内涵我耽误你工作。”

  “可我觉得你现在比公司更需要我。”傅琢祈抬手,轻轻点着他泛红的眼眶,“不是反复在日记里写,自己并不在意的吗?”

  其实花重锦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写的那些“不在意”,恰恰是因为自己太在意。

  他知道,傅琢祈自然也知道。

  花重锦不想逞强了,他似乎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强大。

  “想哭的话就哭吧。”傅琢祈重新把人抱回怀里,“今天你哭鼻子的事,我对任何人都会闭口不提的。”

  闷在傅琢祈胸前,花重锦还是忍住了眼泪:“小孩子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