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公摸胡子笑道:“人世间可因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变化,公子顺其自然就好,特意关注,反而适得其反。”

  “……好吧。”池高男现在关心的也不是姻缘,他还在思考怎么样询问回原来世界的法子。

  姜文公从桌子下拿出一把泛黄的书,“我看公子身子骨不太利索,这本书赠予公子,可助你调理生息,姻缘更顺。”

  忽地,又道:“一切皆由天定,随遇而安即可。”

  池高男双手接过书,书面上写着——生息体疗

  随意翻了翻,里面图画居多,旁边还有注解。

  “谢了。”池高男把书塞进宽袖中。

  抬头,姜文公不知所踪,只留下摊子。

  那一霎,摊子好像失去生命力一样。

  “他去哪了?”池高男左右看了看。

  萧云谏摇头,“姜文公向来神不知鬼不觉。今日,你我二人能碰到,算是缘分。”

  池高男握紧书,有点泄气。

  太阳倾斜,萧云谏也斜伞,为池高男遮阳,“池公子既然已经占卜好了,那可否跟本王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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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未觉酒楼在竹林里,西面是竹林,东面临湖,环境安静优美。

  萧云谏定了个临湖的雅间,夜里,湖面起了薄雾,有几只鸳鸯躲在芦苇下栖息。

  早春带寒,夜风从湖面拨来,钻进池高男的袖口中,他拢了拢衣服。

  “池公子怕冷?”萧云谏目光一直落在池高男脸上。

  他们是面对面盘腿坐着,很容易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进眼底。

  池高男收回放在湖中的目光,看了眼桌上的茶,神情鳏鳏。

  他不是自愿来陪大反派喝一杯的,他是被迫的。

  但是他以为大反派说喝一杯,是喝酒。

  结果是喝茶。

  他没找到回去的办法,心情郁结,想喝酒。

  一阵风吹来,池高男又拢了拢衣襟。

  萧云谏提起茶壶,给池高男添了茶,“池公子喝热茶有利于驱寒。”

  “嗯。”池高男单手拿杯,一饮而尽。

  萧云谏嘴角勾出笑意,暗道:这茶放了鹤顶红,你喝下去,必死无疑。

  这家酒馆是他的人开的,即使追查,也查不到他!

  池高男中午喝的毒药获取的能量早就消耗没了,喝了一杯茶之后,感觉又有力量了。

  他拿杯子,看茶底,“这是什么茶?”

  萧云谏指尖轻轻敲打榻面,在心中为池高男的死亡倒计时,一面温声回应,“这是五十年的御贡白茶,池公子感觉如何?”

  “不错,好茶。”池高男感觉身体暖了些,伸手提茶壶,往杯子又添了茶。

  又喝了一杯,瞬间能量满满。

  池高男连续喝了三杯茶,越喝脸色越红色。

  萧云谏眉头抽了抽:……他怎么还没死!

  萧云谏:“池公子若是觉得喝酒无趣,那便尝尝酒吧。”

  池高男眼睛忽亮,“好,再加点肉。”

  壮牛在门口守着,大反派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他吧?

  半刻钟后,两斤牛肉,两斤羊肉,三斤白酒上桌了。

  萧云谏给池高男倒酒。

  池高男也不客气,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背擦嘴角的酒线。

  萧云谏盯着他咽下酒后滚动的喉结,温柔的眉眼变得狠厉,握紧了手中的药瓶。

  这病态怎么还没死?

  酒喝多了,有些上头了,池高男双颊微红,但不至于醉,他盯着萧云谏,只觉得对方长得真美,说话也很温柔,又很体贴。

  他开始反思,昨晚大反派是不是因为没看清自己的脸,所以才痛下杀手?

  也有可能。

  池高男主动给萧云谏也倒酒,“你也喝点。”

  萧云谏端起酒杯,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面含笑意,“好。”

  他提前吃解药了,不怕酒里的毒。

  萧云谏等着池高男喝下酒,他才仰头慢饮。

  他心中已经幻想出池高男七窍流血而死的画面,可是喝完了一坛酒,池高男还面色红润,气色越发好。

  等等,病态已经开始摇晃身体了,似乎要摔倒了。

  “你还好吗?”萧云谏看见病态在他眼前招手,他的手好像有很多只,多得数不过来。

  “你是不是醉了?”

  萧云谏视线里的池高男出现了虚影,笑了。

  终于把你毒死了!

  “嘭!”,萧云谏脑袋磕在了桌子上。

  “喂?喂?”池高男从位置腾起身,扶住他。

  “真的醉啦,酒量那么差,才喝了几杯呀。”池高男目光落在他脸上。

  萧云谏嘴角挂着笑,唇上沾染晶莹,唇瓣粉嫩,闭上的眼睛呈一条漂亮的弧线。

  他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好找老婆吧?

  花未觉酒楼设有住宿,池高男开了间房,叫壮牛扶萧云谏进房休息,完毕后,主仆俩踏月回家。

  深夜,许是喝酒的缘故,池高男精神很好。

  他躺在床上,拿出姜文公给的《生息体疗》仔细琢磨,跟着图画做动作。

  翌日,天未亮。

  池高男在院子铺了一张小毯子,拿《生息体疗》在上面研究。

  昨晚跟着书上习练,确实感觉舒服多了。

  池高男正躺在地上后弯腰,看到易容的萧云谏走进院子,池高男招了招手,“老萧……”

  最后一个字被他咽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大反派脸色不好,好像被欺负了。

  “早。”池高男打了声招呼。

  大反派脚步一顿,用眼睛凝视他,几息后,从他身旁走过,一语不发。

  池高男看他背影,纳闷:昨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换了张脸,性格也换了?

  萧云谏进屋,关门,手中的折扇被捏得变形,切着牙关,“为何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