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相揽着何道君出了包间,而后想起什么一样,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他分神掐住何道君的腰,好让对方更加贴近自己。

  直到感受到何道君滚烫的身体,他才拨出一个电话,对面接的很快。

  “斯年?”陈应言打着哈欠问,“怎么了?小屁孩已经不哭了,我现在准备去KTV,有什么事吗?”

  听到萧煜城没闹,淮相放下了心,他瞥了眼怀里的何道君,意有所指地说:“没什么事,你先来包间,待会帮我跟我家里打个招呼,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陈应言战术性地停顿了三秒,明白了淮相的意思。

  “本少爷办事你放心。”他低骂一声,“妈的,凭什么你参加个生日会都能搞个小情人,我他妈去酒吧转一晚上都找不到。”

  淮相本想嘲讽他几句,又考虑到何道君在一旁听着,还是决定收敛点,只是轻笑了声:“因为你没用。”

  陈应言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萧斯年,滚啊!!”

  淮相嘴角噙着笑,摁断了电话。

  走廊里又恢复寂静,淮相的手继续作乱,他没注意到何道君看着他的、带有爱慕的眼神,一心想要在对方的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对面的人……”何道君配合着他的动作,突然问,“是陈应言吗?”

  淮相神色未变,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轻声笑了下:“你知道的还不少。”

  两人离的实在太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何道君不免红了脸,差点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很怕淮相生气,恨自己为什么要多这一句嘴,急忙解释:“我之前看见过你们走在一起,再加上……”

  再加上论坛上面都是他们两个的身影,他也偷偷关注过,所以自然而然地记下了陈应言的名字。不过这些话他打死也说不出来,只敢在心里偷偷回答。

  “嗯。”或许是知道何道君已经回答不出来什么了,他没追问,对剩下半句话的答案了然于心,“家里有门禁吗?”

  “什么?”何道君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吧。”淮相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将人压到身后的墙壁上,强硬又不容反抗,“就这样还敢跟我出来?”

  滚烫的热气打在耳边,何道君几乎是下一秒就软了腿,两人力气悬殊,他深知自己推不开面前高大的少年,也不想推开。

  他如雏鸟般的眸子撞进淮相眼底,意外地出声回答:“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跟着对方出来,哪怕他已经无比清楚淮相的做派,也知道自己就是下一个姜向阳。

  淮相可没打算放过他,似乎尤为欣赏何道君迷离的神情,逼问道:“知道?那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本以为雏鸟会因为害怕从而收起羽翼,却不想对方远比淮相想象的要坚决。

  何道君动作生涩地勾起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凑到淮相面前,用鼻尖轻蹭他的:“我想跟你做。”

  不是淮相想,而是他想。

  KTV对面就是一家高档酒店,陈应言已经订好了房,在两人走进酒店前,就有人出来送房卡。

  淮相认识对方,这家酒店是陈应言他家名下的,偶尔两人不回家的时候,来的都是这家酒店。

  房间在十二楼,淮相没什么耐心地按下楼层键,把人抵到电梯一角,监控拍不清两人在干什么,但交叠的身影仍旧让人遐想。

  不多时,电梯“叮”的一下,机械女声报出已到楼层,门缓缓而开。

  淮相从口袋里抽出房卡,把手拧动的瞬间,他飞快地将房卡插进门口的卡槽里,拽着何道君滚到了床上。

  漆黑一片房间因为房卡的插入通上了电,灯光在两人头顶晕染开,何道君入眼就是冷白的灯光,刺地他倏然闭上了眼睛。

  今天天气很好,他只穿了件白色衬衫,能若隐若现地看见早已被玩到红肿的双樱 正精神地挺立在他胸脯上,将衬衫凸出了两个异常显眼的红点。

  淮相自然是看见了,他略带恶意地隔着衬衫、用食指和中指重重夹了下红尖,还在抽条期的少年身体软的过分,尤其是胸脯。

  布料在敏感点上摩擦的触感、以及被夹起的红樱,不断刺激着何道君的神经,从唇间溢出声低喘,他无师自通地开始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扣子,好让身上的人毫无阻碍地触碰他。

  淮相垂着眼睛,红色的瞳孔中是无尽的幽暗,慢条斯理地解开腰上的皮带。

  稀碎的黑发垂落下来,为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一阵阴影,神情令人炫目。

  淮相的身材好到过分,往下深凹的人鱼线与紧绷流畅的窄腰,何道君便是光用眼睛看着,都能想象出来这具身体柔韧的触感和烧地滚烫的肌肤。

  他喉结滚动,一瞬不瞬地盯着淮相的脸,忽然撑起上半身,在肖想已久的唇上烙下一吻。

  ……

  淮相是凌晨三点的时候醒的,他睡眠很深,但是一旦醒过来就很难再闭上眼睛。

  深知这一点,他无奈地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何道君的侧脸。

  069在无声的沉默中叹了口气,不放心地问:“这样真的可行吗?”

  淮相淡淡地收回目光,恢复往常寡淡的神情。

  他其实想不到何道君会凑上去吻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他没拒绝,却也没接受。在看见何道君的第一眼,他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又说不上来,任凭他在脑海里怎么回忆,大脑都像是生了锈。

  直到现在,淮相骤然有了实感,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源自于哪里了。

  何道君要比姜向阳还像季宴平一点,唇形是最像的,所以他每每看向何道君的时候,视线都不自觉地下移,落在对方的唇瓣上。

  “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他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漫无目的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不是也说这是最优解?”

  069没什么好说的,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毕竟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我就是担心你,”069同淮相一起出神,“虽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你这种做法……”

  淮相摸索着从外套里掏出盒烟,又发现没有打火机,在口袋里摸了半晌都没有找到。

  他兴致缺缺地叼着根烟,没点着,单纯就是想含着,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闲。

  被萧煜城看到肯定是要哭的。

  淮相咬着滤嘴,也不知道小孩明天会不会原谅他,今天下午又都做了些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向他汇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过了会才回答069,“又不会被谁发现。”

  069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感叹了下:“哥,牛还是您牛。”

  淮相无意味地嗤笑一声,他起身脱下浴袍,将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莫名其妙地想出去走走。

  还真像吸高了。

  凌晨三点出去走走,这会海棠花都眠了。

  他临走前又看了眼睡得安然的何道君,越发觉得自己像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出门绝对是要被车创死的那种。

  一路走出酒店,有不下三个服务人员问淮相需不需要帮助,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这会街上还有人影,市中心的繁华远是郊区所不能比的,街道还是车水马龙。

  淮相全身上下连骨头都是懒的,根本不乐意动弹,但潜意识告诉他,现在他很想见到一个人,并且有点儿迫切。

  方才发散性思维的时候想到对方,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淮相认命地长叹一声,一边同069闲聊,下意识地往右走。

  “我说你在这个世界真的遇上了沈燕之怎么办?”069思来想去都感觉好笑,笑淮相的做法,笑自己的莫名其妙,“你到时候怎么跟他解释?他万一调查你的话。”

  刚刚那会还没什么,069的语气过于损人,这会淮相也憋不住了。

  “哎——”他拉长了声音,“查就查吧,我看是他先笑还是我先笑。”

  069又是一阵乐不可支,大晚上地在后台笑的像神经病一样。

  不知不觉间,路被走到尽头,淮相慢吞吞地停下,纡尊降贵地屈身,缓缓坐在了居民楼底不太干净的楼梯上。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想念。

  一整天没有见到萧煜城,这在几年来也是少有的事情,即使今天晚上隔着听筒听到了小孩的声音,还是不免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对方。

  疯了。

  现在已经不是吸高了,这得是吸癫了,大半夜跑人家楼底下来发疯。

  不过他也不愿意离开,可能因为太懒,淮相这么想着,为自己弱智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小孩这会恐怕在睡梦里,早就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有他自己不太正常,大半夜想起人家。

  但他来这里,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坐一会。

  怎么办。

  好想见到萧煜城。

  淮相又懒散地走出居民楼底,找了个最佳视角,直直朝上望过去。

  五楼有两扇窗户,有一扇是阳台的,用来晒衣服,还有一扇窗户,对应的是萧煜城的房间。

  也许是违规建筑不敢做的太张扬,五楼距离不算高,而且还紧挨着粗壮的枫树。

  淮相向后几步,仰头看了看枫树,再次感叹自己真的有点发疯了。

  居然想爬树翻窗户去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