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反派太子进阶攻略>第25章 寒气入体,药石无医

  落云翼是否会做出残忍之事江水寒不清楚,但他相信,落云辞一定会。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都舍得牺牲的人,是纯粹的狠人,对自己狠,对旁人更狠。

  俗称,疯子!

  司慕醴也是疯子,另一种疯子。

  大半夜生气睡不着,跑去折磨掌镜司仅剩的一个倒霉蛋,差点把人折腾死,结果还想让人家活着,于是江水寒尚在养生中,就被隋风用被卷成一卷,扛着带到地牢里给倒霉蛋吊命。

  看着铁床上血肉模糊的倒霉蛋,江水寒黑着脸瞪隋风,“你们主仆等着,明日我就向殿下告状。”

  隋风看他一副小人得志,我有老板撑腰的神气样儿,摸摸鼻子,不忍告知,其实眼前的一切都是将军设的局。

  目的是为了调离江水寒,重新找大夫为太子殿下诊脉。

  白日里,他将南韶太子患有腿疾的事告知了将军,他明白自己做两面间谍有些不地道,但谁让他们一个两个,分明彼此心里有对方,每一次见面却都搞得跟上战场似的,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蹉跎十年了,十年间各自有各自的遭遇,谁都不是十年前的自己,谁都有自己的苦衷。

  若是两人差距拉开的越来越大也就算了,身份不匹配,地位不对等,没什么可辩解的。

  可这两人咫尺距离,伸手能够着对方,明明可以携手同行,他不明白,为何南韶太子要一再推开将军。

  没错,是南韶太子的错,才不是自家将军太笨,被太子殿下骗得团团转。

  所以作为将军的第一心腹和狗腿子,他得帮将军追媳妇。

  思及此,他腰板挺得笔直,单手握刀柄,势必看住江水寒。

  江水寒一直在观察他,见他不但没松懈或害怕,还对他严防死守,眼珠滴溜溜转,总感觉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猫腻。

  与此同时,东院房间内,昏黄的灯光柔和了床上人的侧颜,褪去白日的清冷疏离,此时的落云辞乖巧安静,司慕醴忍不住凑近吻他唇角,再撬开他的齿关,向里探索。

  陷入昏迷的人溢出一丝呻吟,瓷白的肌肤隐约透着桃花红,粉粉嫩嫩,惹人怜爱。

  脚步声渐近,司慕醴不得已撤出,将被子掖好,放下床帐,遮住床上人的面容。

  “将军,大夫来了。”

  门口投落两道人影,司慕醴看向后者,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爱的老大夫,瞧着是有几分威望,至少比江水寒整日睡不醒的模样靠谱。

  上下打量完,司慕醴让出位置,坐到一旁看着。

  老大夫也不是多话的,兀自搁下.药箱,取出小枕头和手帕,将伸出床帐的手放好,坐到小墩子上诊脉。

  司慕醴耐着性子等待,良久,老大夫开口问:“这位公子身体底子薄弱,体内寒气郁结,冬日咳喘,夏日冰寒。尤其他的腿,一到阴雨天必要疼痛发作,老夫说的可对?”

  司慕醴仔细想了下,点点头。

  老大夫长叹一声:“唉,这位将军,恕老夫能力有限,公子寒气入体已有十年之久,平日操劳过度,不注意休养,想要治好,不大可能,老夫也只能配药缓解公子的疼痛咳疾之症。”

  司慕醴放在腿上的手骤然握紧,心脏狠狠一抽。

  十年!

  十年前岂不是……

  司家叛国案正好发生在十年前的冬天,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多地发生雪灾,路边冻死之人不可计数,他记得十分清楚。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导致寒气入体,十年不得根除?除非,云辞在雪地里站了很久,跪了很久。

  一想到某种可能,他眼眶发酸。

  原来十年前救司家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坚持,原来当初他最后一次见他时,云辞已在雪地里待了不知多久,原来自己珍而视之的少年情谊始终都在。

  原来,分别的十年,不止他一个人生活得痛苦,云辞一样饱受寒气折磨。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

  他侧头,不让外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哑声问道:“大夫,真的……没有一点根除的办法吗?”

  老大夫手捻胡须,“嗯,将军可以寻药殿试试。”

  “药殿?”

  “对,药殿。”老大夫露出渴望的神色,“药殿是我们这些医者梦寐以求,想去修习的地方。传闻药殿建在方外之地,是一片世外桃源。那里有各种珍贵药材和医书,大夫各个妙手回春,医术惊人。他们每隔十年会出世,招收一批弟子入药殿学习,但能通过他们考核的人寥寥无几,反倒是找他们治病的人,多到数不过来。”

  老大夫掐指算了算,“哎哟,正好。将军和公子真是好福气,今年正好是第十年,大概冬天时候,药殿的人就要出世了。将军不如到时去寻他们,公子的病症,或许会有好转。”

  老大夫一片好心,司慕醴自不会辜负,且他也希望云辞能健健康康的,至少不要像他一样短命。

  吩咐士兵善待老大夫,给足够的看病钱,司慕醴关上门,折回床边,摸了摸云辞冰冷的手脚,他干脆脱了外衣,踢掉鞋子,爬上落云辞的床,掀被子将人搂入怀里。

  感受到温暖的火源,落云辞无意识朝他怀里拱,司慕醴亲吻他柔软的发顶,轻声叹道:“云辞,对……不起。”

  ……

  另一边,老大夫并没有选择在院子里留宿,而是径直出门,上了拐角的一辆马车。

  车内坐着一柔美恬静,病若无骨的女子,见他进来,女子慢慢抬眸,眸若星河璀璨,凝若毒蛇寒渊。她手中捏着一个红布缝制的娃娃,娃娃后背写着某人的生辰八字,头顶则是扎成了刺猬,配合车内血色烛光,瞧着分外诡异。

  “有些人,不够聪明,总想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药老,你说,这样的人,配活着吗?”

  “……”

  -

  这一晚落云辞睡的格外香甜,总感觉梦里抱着一个暖烘烘的火炉在睡觉,清晨醒来,身边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好。

  他想,若是继续贪恋,他这十年的坚持与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太阳就该永远高高挂在天上,照耀所有人,而不是杵在深渊旁边,等待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