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决定动手了,不过要演一场戏,动手的人也不会是她。

  起因是在梨园后的那一天,她与段留从办公处走出来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到了两人面前,帘子掀开后里面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类人魔族。

  他邀请二人到他府中一叙,说的好听是想跟少主聊聊天喝喝茶,但目的不详。

  云歌也认识他,他是主张缓战的代表,似乎在魔族中的地位很高,连连对着萧登达呛声也底气十足。

  于是乎两人就上车到了他的府邸。

  一路上云歌都目不斜视,段留倒是与他相谈甚欢。

  矮小的贵族周身的散发着古朴的气息,而又相当不起眼,不说话时显得段留好像在跟空气对话一样。

  这个魔族相当不简单,云歌猜测他应该也有渡劫期的实力,于是就坐的更加板正了。

  到了府中后他领着二人来到了一个密室,只有一口小窗为这间房间提供光照,昏暗的不像话。

  坐下后贵族抬眉瞧了一眼云歌,又看看段留,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没事的伯父,白云是自己人。”段留自顾自坐下,顺便为云歌说道,见此贵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伸手示意云歌也坐下。

  “你也知道尊上的决定会对魔界造成多么大的不利吧,要是这一战败,魔界就将彻底消失,胜,我们也只剩下一个空壳。无论胜负与否都对魔族有弊无利。”

  贵族一句话就把当下魔界的现状说出来了,随后眼神犀利的看着段留,似乎等着他发表看点。

  贵族作为辅佐过两代魔尊的元老并不愿看见魔界在萧登达手上毁掉,这不仅是上一代魔尊的心血毁于一旦,更是他的心血毁于一旦。

  “伯父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呀,我人微言轻,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父亲一次。”段留笑嘻嘻的把问题抛回去,与云歌对视了一眼。

  “哼。”贵族斜眼段留,又开口说:“那你总该知道尊上为何行事如此极端吧,那个妖人非除不可!”

  听见这话云歌心神猛的一震,妖人,该是左护法。

  贵族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把左护法从魔尊身边清除掉,魔尊就会恢复成以前那般万事不管的状态,即使不是,他也自有手段将权力攥在手里,由他接手,就能扭转局面。

  “伯父,谨言哦。”段留终于严肃起来了,这老头身居高位已久,顽固,偏执己见,盛气凌人,要说他把谁放在眼里过,恐怕只有他自己。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少主自己心里也该有数才是。”贵族轻轻睨了他一眼,语气中的轻慢都要溢出来了。

  段留扶额,先不说他能不能除掉左护法,就算假设他成功了,又怎知魔尊会善罢甘休呢,萧登达虽然不管事,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他骑到头上吧。

  而且军权尽数把握在萧登达手里,他才是不可动摇的统治者。真是摄政久了昏头了,这贵族手中掌握的力量确实可观,缓战派人数众多,但萧登达不是会顾及这些的人,他早就疯了,跟一个疯子玩政治,段留觉得天方夜谭。

  云歌坐在旁边轻轻扯了一下段留,心潮澎湃,这是一个机会。

  段留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伯父说的是,他确实该死,扰乱朝纲。要是伯父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这才像话。”贵族虽然诧异段留态度的转变,但没有深究,只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开口说:“可不要给我耍花招。”

  渡劫期的威压泄露出来,两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既然如此晚辈先告退了,伯父有什么事找白云就行,我全权交给她负责。”

  段留心里已经开骂了还是得恭恭敬敬的说完。

  “行,过几天我会派人去找你的。”这句话是对着云歌说的,那双混浊高傲的眼睛令她不适。

  “是,亲王。”

  云歌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心中有了思量。

  也许这是最能接触到左护法的时机了,仅此一次的机会。

  ……

  回去后段留和云歌马不停蹄的开始魔尊交给他们的工作--收网。云歌理应不能接触到卧底名单,但段留没说什么,居然真的把如此重要的名单交给了她,云歌拿到着份名单时几乎怀疑这是颗烟雾弹。

  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云歌还是认真把这份名单记了下来。

  越看云歌的眉头就越皱,这份名单上的人几乎都是大宗大族的卧底,甚至云歌在这里面看到了一些大战中的核心人物。

  没想到魔族的渗透如此之深,如果情报属实,那确实是一张大网,扫过崇极宗的部分时,云歌居然有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无他,是钱承宇,这个屡次受挫的失意男修。

  云歌记得他也算在领导层里,能接触到的事情也算多,是个毒瘤,该除。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确认一下名单的真实性。

  一抬头,段留正低着头看她,无声无息,是魔界的功法,也不知道他在着里看了多久,处于心虚,云歌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份名单可是段留亲手交给她的。

  “你要动手了是吗?到时候我会掩护你出魔界的,记得我们的约定。”很难得,段留不以嬉皮笑脸的表情和她说话,甚至还带上了一种深深的疲惫,好像精气神被耗尽了一般。

  “是的,谢谢你费心,辛苦了。”云歌手指一抖,那张羊皮纸就被收进乾坤袋里了。

  魔界的事情很乱,这里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也不加以克制,于是人心算计比之凡间或修仙界更甚,段留身居高位日日提防累些也是正常的,不过云歌却觉得段留的疲惫并不在于此。

  也许与跟她约定好的事情有关,云歌直觉这件事与魔尊也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等回到修仙界就开始做吧,云歌如是想,突然余光就看见了一块玉佩被段留抛了过来,上面刻了一个梨字,划出一道曲线后稳稳当当的被云歌接住了。

  “这是信物,很重要的,别弄丢了。”说完他就走了。

  ……

  过了几天,贵族的下属到访了。

  来者是一个化神后期的魔修,一口黑牙反射着金属光泽,身上的业障极深,还穿着血衣,浑身的血腥味散不去。

  “亲王的意思是,两天后的誓师上动手,尊上并不会到场,这是我们的最佳时机。”魔修说着还捻起他灰白的头发着迷的闻嗅着,看上去俨然是一个疯子。

  云歌正想开口说话,那魔修又抢着说:“到时候我会在妖人的旁边站着,要知道,我是真正有实力的,自然会在高的位置上,你呢,作为少主身边的红人,自然只需要负责安抚观众,你想帮忙也可以,我不会拦着。”

  魔修话毕眨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这一年来突然攀升高位名不见转的新人,得意鄙夷的哼了一声。

  云歌没说话了,心想她自然是要动手的,成败就此一举。

  -

  世界意识就像人体一样,具有排除异己的本能,要想不被排除掉,只能小心翼翼的藏起来,或者拥有一个合理的新身份。云歌是后者,而018则是前者,为了躲避目前他所不能抗衡的世界意识,018注定不能在肉身上有过于强大的力量。

  因此此次行动对云歌来说虽困难重重,但并不是死局。

  段留和魔尊都不在,听说是在梨园里,而她的手里正是一份详细的魔界地图甚至标好了逃跑路线,足以看出赠送者的用心。

  如果云歌要跑的话,这份地图就是她的倚仗。

  左护法还在高台上侃侃而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那名魔修果真如他所言站在离左护法不远不近的地方,正睨眼看着左护法。

  后面云歌才了解到那名魔修以他诡谲神速的步法以及一刀封喉的绝技受到贵族的重用,此次的刺杀行动也对他委以重任。

  随着左护法的演讲尾声将近,云歌不动声色的挪步到他身边,黑的好像要把人吸进去的面具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反射着魔界血红的光,晃了一下左护法的眼。

  伴随着眼睑的落下,最后一个音节也被左护法清楚的吐出。

  霎时间云歌的身边就多出了一个人,一柄细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左护法的后颈处,眼见即将接触到皮肤之际,左护法向前滚过一圈,堪堪躲过了。

  接着两人几乎快成了残影,魔修不愧是亲王的得力干将,在起初几乎与左护法不相上下,但云歌看得仔细,这位魔修越打脸色越慌张,显然是快招架不住了。

  现在该她上场了,云歌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弯曲如蛇的软剑,施施然加入了混战,目标直指--那名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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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脑筋急转弯。

  一个胖子掉进河里了却没淹死,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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