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天是个雷厉风行的小老头,头天刚和盛久安把事商量好,第二天邀请函已经批量发行了,几个电话过来听说场地都安排好了,要想快的话晚上就可以开讲,但张问天还是选择了隔天早上九点。

  从张问天那拿了几张邀请函。

  盛久安给了嚷嚷着想帮忙去见识场面的杨湛和秋望雪。

  虽然他看不来面向,但这两人身上都有功德之气,命肯定不会短。

  特别杨家,从钟磬嘴里得知,这家子人似乎都挺长寿的,杨湛的曾祖父活到了一百岁,隔着一层的堂亲杨姓亲戚的老人也都长寿,几乎都是九十多岁才去世。这两要是带去会场中晃荡两圈,说不定都能把人给招来。

  盛久安倒也不介意两人跟着,必然能保证他们二人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杨湛开车前往目的地。

  场地是在桥荷市郊区一个疗养院里,整一天的都被玄师协会给包下,那个大会堂一般的宴会厅已经被围了起来,外面站着不少穿着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和巡逻的保安,所有人都可以进,只不过有邀请函的人才有座位可以坐。

  他们到时,疗养院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

  盛久安看了一眼,就像是豪车展览一般惊人。

  等进了宴会厅里,人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多,中间摆放的凳子还未坐满,周围零零散散的三五成群的站着人,的确不像是什么学术讨论会,更像是某个上流阶层的酒会,他甚至看见了几个挺有名的明星。

  杨湛今天穿得很简单,也就一身普通的休闲便服。

  秋望雪也差不多,比起那些西装革履晚礼服,三人如此的朴素又低调。

  以至于杨家三少这个大名人,来来去去的都无人问津。

  盛久安带着两人去找位置。

  随便找了三个靠前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张问天的演讲案桌。

  周边都还没几个人,但第一排几乎已经坐满了,还有不少个站在座椅后面。这座位排布当然是有所讲究的,第一排都是玄门内拍得上名号的人。盛久安左看看,右瞅瞅,或是身穿各色长袍,或是穿着笔挺西服,周身流转着沉厚的气息,身上某些东西也散发着灵气和玄法之力。

  有人也注意到盛久安,一个个的转头看过来。

  对视片刻,面上都浮现出几分好奇来。

  只有年纪小些,不够沉稳又爱装样的,看过来的打量有几分高高在上。

  盛久安皆以平和的反应对待,往座位上一坐,挎包撸到大腿上搭着,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云澜岄,云澜岄坐在一个小小的方形垫子上,抬手拽过被塞到角落里的小面包,仰头催促的看向盛久安。

  盛久安拿出来,一人分了一个,毕竟早上起得早赶过来都没来得及吃早饭。

  在后台准备的张问天溜达出来。

  小老头换了一身袍子,金黄色的袍子这么一穿,真有那么点世外高人的范儿。

  没有朝盛久安走来,而是走向另一位面容慈祥有些微胖的老人。

  两人的目光只在半空中短暂的接触。

  盛久安几嘴吃完小面包,又接过牛奶吸溜着。

  九点一到,有座的落座,没座的往旁边挨着墙站着。

  张问天端着范儿上了台子,往案桌上一坐,就开始讲起来,叽叽咕咕的讲的是什么也听不明白,盛久安倒是耐得下性子来发呆,但身边的杨湛就坐不住了,和座位上有钉子似得左扭右扭半天。

  “哎,干嘛去?”见人起身,开口问了句。

  “去厕所。”杨湛压低了声:“再听下去我得睡着。”

  盛久安不放心:“那一起吧。”

  两男的结伴去厕所,秋望雪也不能跟着去,只能听盛久安的继续乖乖坐着。

  从宴会大厅出来左转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头就是厕所,还挺长的。

  走到半路,顶上的嵌灯闪烁了两下。

  盛久安抬头看了眼,似乎只是普通的电流波动。

  杨湛刷着手机随意抬眼往前一瞧,脚步一顿。

  走廊的尽头,刚刚飘过去了一个人。

  没错就是飘,像是脚底下踩着滑板,咻的一下就过去了。

  转头看向盛久安,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盛久安微微扬眉,加快了脚步。

  走廊尽头,右手边是厕所,左手边连接着大宴会厅后台的房间和一道锁起来的后门,也没有什么窗户,可等两人走到这一看,哪里有什么人,盛久安走到后台房间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有人来开门,疑惑的看着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盛久安问:“刚刚你们有人出来上厕所?”

  工作人员摇头:“没有,怎么?”

  盛久安:“没什么,就在厕所里捡到一个打火机,问问是不是你们落下的。”

  杨湛等人关门,忍不住说道:“是鬼吧?”

  盛久安转头:“我也不知道啊。”

  杨湛一噎,转头看厕所:“闹鬼高发区,进去看看?”

  盛久安:“刚刚那个好像是个女的,咱两进女厕所不合适吧。”

  杨湛:“……鬼有基本人类道德素养吗?闹鬼还男女有别?”

  盛久安:“说的也是,走吧。”

  两人进了厕所,不过盛久安是来洗手的。

  杨湛倒是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卧槽的高呼。

  盛久安转身快步走进去。

  厕所分别装有两个洗手台,外间的公共洗手台和内间男女分开的洗手台,此时男厕所里有两盏灯似乎坏了,整个厕所里光线都有些暗,而墙面一侧的洗手台上打着几盏小灯,落在镜面上,自己倒是可以看的清晰,但后面的隔间就显得格外阴暗。

  杨湛裤子上还有水。

  杨湛转过头来,面色复杂:“她竟然真的进男厕所?!”

  “刚刚……这特么的不得被她给看完了!”

  盛久安一笑:“所以你看到什么了?”

  杨湛转头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

  身后正对一个隔间,隔间门半开。

  “我洗手的时候,后门的门自己开了。”

  吱呀一声,又没有风,可想当时情况多么瘆人。

  杨湛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看镜子,就看到被遮挡了一半的隔间里,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当下他就叫出声来,猛地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盛久安往那隔间里一看,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看来这里就算有什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闹出事来。

  那宴会厅里那么多玄门人坐着,一旦暴露,必然是自找麻烦。

  从厕所里出来,两人又磨磨唧唧的在外停留了一会儿才进去。

  九点钟论法大会开始,张问天就讲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就是互相交流的时间。

  张问天已经被人给围了起来。

  也有人陆续注意到杨湛,但大多都是年长一辈的,年轻人也有几个但都满脸不耐,毕竟年轻一辈大多都不信这个,自己父母搞封建迷信还拽着来肯定有所不满,此时瞧见杨湛,便都一个个往这边来了。

  “三少怎么也来这了?”

  “跟着杨总来的吗?”

  “真是的,乱七八糟的说一通,我硬是一句话没听明白。”

  “反正也就一个小时,算了,我看我爸已经准备掏钱了。”

  “远离封建迷信,会伤钱包!”

  “但我觉得……会不会有真本事的人啊?”

  “有屁真本事,让你好好读书你不信,要相信科学。”

  “咳。”杨湛忍不住说了一嘴:“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是真高人。”

  “嗯?三少见过真的大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我,就我朋友。”

  正想说盛久安,秋望雪突然蹦过来。

  “我特意从洛京来的,就是想让杨湛给我推荐一个有本事的大师,请去给我外婆做寿。”

  杨湛眉头一挑,介绍道:“洛京秋家。”

  众人大惊,这洛京秋家可不得了。

  秋望雪叹了口气:“我听说这里面大师很多,但毕竟没真正接触过,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你们有谁可以推荐吗?有没有人找过这些大师办事?”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

  各个家里都一帆风顺,有事也落不到他们头上有长辈扛着,哪里有需要大师的时候。

  “我倒是有听说……”

  半晌后,开口的是个有些矮胖的青年,杨湛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

  秋望雪连忙好奇追问:“你听说什么?”

  矮胖青年想了想:“就郑家啊,郑家有个那病秧子小少爷……”

  众人闻言开始回忆。

  秋望雪拿手拐杵了杵杨湛:“没听说过?”

  杨湛撇嘴:“我又不是派出所,还能谁都认识啊?”

  桥荷市那么大,又是商业大都市,说得上有钱人的一抓一大把。

  他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家里产业都不插手,这些桥荷市谁家谁家的他完全不清楚。

  “就城西玉碗区那个众鼎医院,还有西郊区那个蒲敏疗养院就是郑家的。”

  “众鼎啊,桥荷那个最大的私人医院,听说设备和服务都还不错。”

  “蒲敏疗养院我奶奶去过,和别家疗养院比也没什么特别的。”

  青年点了点头:“我家不是做医疗设备的嘛……和他家就有点交情。”

  “他家有个小辈和我们差不多岁,但从来没出来过,我听我爸说是身体不好。”

  “前不久情况好像还严重了,眼看着就要挺不过去了。”

  “然后家里面人就急病乱投医,医生也不看了就找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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