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化动作很快,将衣裳带回来,帮着给云良换上之后,沈上栗让人去准备的饭菜还没送来。

  不止肚子饿到不行的云良有些急,沈上栗也急了,打发在屋外值守的侍从去厨房打探情况。

  侍从去的倒是干脆,只是回来时一侧的脸颊明显被人打肿了,红着眼眶回沈上栗的话。

  “回老爷的话,厨房那边说招待贵客的饭菜还未做好,要等厨师先吃过晚饭,才能有力气帮贵客准备饭菜。”

  沈上栗气的满脸涨红,“这话什么意思?”

  “做奴才要爬到主子前头吃饭?”

  “厨房的人难道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沈上栗虽然生气,但还记得自己要在这盯着云良,便又拿出了沈河交给他的信封,准备从中拿张银票出来,准备先让侍从去外面酒楼买些饭菜回来,让云良垫垫肚子。

  虽然云良一直没说饿不饿的话,但云良那眼珠子一直在包着果干的油纸上徘徊,怎么都像是饿极了。

  但他这话还没说出口,云化便先一步说道:“公子,方才小的订了酒楼的菜,想来这会儿很快就能送来,您再忍忍。”

  边劝,云化边将云良手底下的油纸拿走。

  云良趴在桌子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点了点头,就当是回了云化的话。

  沈上栗心里惦记着要去敲打一下厨子,可又放心不下让云良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只能一边笑着跟云良道歉,一边祈祷沈河快些回来,最好是完好的回来,别受一点伤。

  云化从酒楼那里定的饭菜送来的还挺快,却被门房拦下了,执意不肯让人进门。

  还是云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直接去外头取来的。

  听完云化所说,沈上栗对自己这座别院里的侍从就更没信心了,甚至起了全部发卖出去,重新换一批的心思。

  但他也清楚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现在就能直接调过来用的人,只能先按捺住自己,赔着笑说道:

  “阿良,咱们先吃饭,等饭后咱们一起去厨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院子往后是你跟大哥住,不能一点威信都没有,让做奴才的爬到主子的头上。”

  “好。”云良立马应下,“表叔也一起吃点,咱们也补充点力气,免得待会儿训人的时候没有劲。”

  他就是再懒的动,这个时候也得去转转,不然还让人觉得他这人只会告状,然后躲在长辈身后寻求庇护呢。

  云化本来想先忍忍,等到晚上值夜的时候在吃饭的。

  但他今儿个忙了一天,粒米未进,肚子先开始抱怨了,巨大的咕噜声吓了云良一跳。

  云良想到云化在这边也没个伴一起吃饭,拉开旁边的凳子就示意云化坐下。

  “你今儿个跑了一天吧?”

  “来,别客气,坐着一起吃饭,仅此一次。”

  云化不敢,不仅没坐下,还往后退了两步。

  “公子,这于理不合,小的还是等晚些时候吃饭为好。”

  “你就听我的,待会儿还要去解决厨房的事,你这会儿不吃,今个儿可能就没机会吃了。”云良平静道。

  “而且这饭菜还是你去定,你去拿进门的,你要是不尝一点,岂不是浪费了自己的体力?”

  云化摇头,“云化可以不吃的,只要公子吃的高兴,云化下回还定这家酒楼的饭菜给公子吃。”

  ……

  千钰自从用使者身份步入安国宫内之后,便一直被扣押在御书房内不让他离开。

  原因也不难想,安国太子闹了这么大的丑闻,千钰这个进入安国境内好几日,还不进宫拜见的人,自然成了最让人怀疑的对象。

  可安国皇帝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半点跟千钰有关的线索。

  千钰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每日在安国御书房内不是在看食谱,就是在看一些房中术。

  安国皇帝损了一位太子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事办的太干净,根本查不到出手的人究竟是谁。

  嫌疑最大的千钰还在宫里整日闲晃,安国皇帝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太子的事还没查出个门路来,又听到民间有了骚动,安国皇帝急的斥责了好几声前来报信的宫仆。

  冷静下来之后,又故意让人将消息透露给千钰,毕竟事关千钰的王妃,千钰不可能没有反应。

  可千钰的反应,就只是派身边的人去民间打探消息,其余的事什么都没做。

  安国皇帝莫名的想起楚王是傻子的传言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传言不假。

  ……

  沈河在听到有人在市集贴了像云良的淫秽画像的时候,的确气到快要爆炸。

  可在看清画像之后,立马让人派人去查这画像上的主人公是谁。

  那画像上的脸的确很像他儿子不错,但他就是能看得出来,那不是云良,绝对只是长得像而已。

  果不其然,不到两个时辰,就有人查到了那画像中的主人公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在花柳巷卖身的小倌,容貌与云良有个七分相似,作画人刻意将他画的比较像云良而已。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竟是查到了已经被贬为庶人的安逸畅身上。

  说来奇怪,沈河总觉得今日办事快的离谱,像是有人在暗中帮忙一样。

  安逸畅为了给自己出气,将身上所有的现银都拿去画那些画像了,而他本人只能在街上流浪。

  他也有想过去故交或者母族亲属家中借助,可现在是庶人的他,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存在,那些人的门房远远的看到他,就直接关上了大门,任他怎么敲门叫门都不理会。

  他没了办法,只好在街上流浪,亲耳听着耳边有关云良的污言秽语有越来越多的人传。

  沈河找到安逸畅的时候,安逸畅正在跟一酒楼老板乞讨。

  “张掌柜的,从前我也没少在这酒楼消费,从前还说只要我去,随便我怎么吃喝都你请的,现在只跟你要一块烧饼都不肯给我?”

  “你这样吝啬,肯定是做不好生意的,做生意就要大度,不能计较这一点点得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