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澜到的时候,君丞正在一个人打球,旁边的球童帮忙捡球。

  君丞站在满眼绿色的高尔夫球场上,用力挥动球杆,露出劲瘦的腰线。

  杜澜的眼睛吃了个冰淇淋,很养眼。

  君丞,今年三十五岁,大他五岁,从年龄上来说他们很合适。

  他扛着自己的球具走过去,又看到对方一杆进洞。

  他吹了声口哨,夸赞道:“很棒。”

  球童跑过去捡球,君丞转身去看杜澜,问:“从前打过高尔夫么?”

  “没有。”杜澜直接说,“想打的时候太忙了,现在有那么点时间但又觉得一个人打没意思,就一直没打过。”

  君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杜澜,随后问:“你没有穿球鞋,没有戴球帽,没有戴手套?”

  “需要那些?”杜澜从被窝里爬起来后就扛着装备来了,压根都不知道需要什么。

  此时球童捡球回来,君丞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球童很快就又离开。

  “鞋没有合适的,球帽和手套可以先用我的。”

  “谢谢。”

  杜澜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既然来了,学学怎么打高尔夫也不错,以后药代邀请他去打高尔夫的时候,他好歹肚子里有些货。

  几天不见,君丞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早就拿掉,青紫已经消失,除了额角一点青紫色,外表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杜澜问:“左臂伤口怎么样了?”

  当时君丞的左臂被车上尖锐的东西划出一道伤口,留不少血,但幸好只是皮外伤。

  “没关系。”

  杜澜的目光扫过君丞的左臂,左臂上的纱布看起来也被拆了。

  这位君丞果然还和从前一样注意形象,身上的纱布能拆就拆一点都不想留。

  “君先生。”杜澜忽然换了一种语言,用中文跟对方说:“你会讲中文吧。”

  君丞点头。

  “唔……”杜澜好奇问,“你应该是混血,混了哪国的血统?”

  “四分之一本地血统。”君丞回答,“另外四分之三和你一样。”

  “那还真是,有缘呀。”杜澜笑了笑,“可惜八年前见面的时候,我们没发现彼此这么有缘。”

  他说话的时候歪了歪头,后脑勺的呆毛又晃了一下,看的君丞手很痒。

  强迫症患者难以忍受他们周围有非常显眼的,不规律的事物存在,比如说杜澜的呆毛。

  但君丞看着笑得分外惹眼的杜澜,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球童很快就拿来装备,杜澜戴上帽子和手套,开始听君丞讲解要点。

  杜澜听了一圈,表示大概明白动作要领,开始拿着球杆对准高尔夫球比划。

  想了一下君丞说的姿势,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跟身体应该都会了,于是信心满满地挥动高尔夫球杆,结果——

  打空了。

  高尔夫球依旧留在原地,挥动的只有球杆。

  杜澜镇定自若地说:“没发挥好,我再试试。”

  他这次特意看清楚球的位置,用力挥杆击中了球。

  结果球高高扬起,轻轻落下,只打出了一米远的距离。

  杜澜拿着球杆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大概不适合这项运动。

  不过君丞却在旁边说:“对于初学者来说很正常,继续努力。”

  ……别,他不想努力了。

  要不是想泡男人,他才不会这么辛苦。

  其实他原本只是想借着打高尔夫的名义见对方一面,见了之后就可以开始成年人的故事,但没想到他原本当作借口的事情对方在认真执行。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但他看着君丞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认命地继续练。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天赋真不行,打了好多次,他的高尔夫球都处于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状态,抛得太高,距离太近,离进洞还差十万八千里。

  又一次打到一米远的距离后,杜澜直接放下球杆说:“不练了,我就没有天赋。”

  君丞却冷静地指出:“你不专心。”

  “不,我很专心。”杜澜澄清,“比这更专心的时候大概也就是我曾经备战考试了。”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君丞指出,“你似乎对打高尔夫不感兴趣。”

  杜澜看着君丞叹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看破又说破呢。”

  君丞这次微微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了。

  杜澜笑问:“你为什么周末约我?”

  君丞冷静反问:“你又为什么周末赴约?”

  “唔,都是成年人了,又何必说得那么清楚。”杜澜看着君丞问:“君先生,单身么?”

  君丞点头。

  “巧了,我也是单身。”

  还单身挺久的,已经旱了一年多,难得碰到一个这么极品的对象,他不想放过,别管性格怎么样,身体上先爽了再说。

  看到君丞的第一眼,他就在对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看过君丞的验血报告,没问题,很健康。

  他相信,他跟君丞两个人,应该能成为很契合的床伴。

  至于恋爱?

  他暂时不想谈,谈恋爱很累,直接爽了多舒服。

  他的手指落在君丞的胸口,触碰到硬-邦-邦的肌肉,一边借机揩油一边问:“君先生,男女通吃?”

  君丞第一次做了一个有些越界的动作,抓住杜澜的手指,静静地低头看着对方。

  杜澜觉得这个球是打不下去了。

  “我算不上男女通吃。”君丞回答,“不过的确谈过男朋友也谈过女朋友。”

  “那这么看来我比你专一点。”杜澜笑着说,“我只谈过男朋友。”

  君丞松开杜澜的手,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了,先去吃午饭。”

  他们午饭是在高尔夫球场吃的牛排,吃完后君丞说:“去我家。”

  “大概在哪?”

  君丞报了一个位置,离这里开车半小时。

  杜澜说:“好,你开前面,我跟着你。”

  “不用。”君丞摇头,“如果你放心,我可以让我的司机帮你把车开回去,车钥匙放在你指定的位置。”

  这样更好。

  杜澜自觉他那辆二手的小破车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就直接把车钥匙交给君丞。

  君丞打电话叫来自己的司机,看模样像是东欧来的白人,杜澜交代路线和车钥匙放的位置后,对方就直接离开。

  他跟君丞一起离开高尔夫球场。

  四月初的天,阳光很好,杜澜稍稍侧头看着君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有四分之一白人血统的关系,他总觉得君丞比他白。

  当然,不管是不是比他白,比他高是肯定的,他看了下对方高出他的那个小半头个子,感觉对方真高,都快到一米九了。

  上车后,杜澜好奇问:“既然你有司机,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自己开车,还出了车祸?”

  “如果工作到太晚,我会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开车。那天我开车回去时想喝杯咖啡,停车下去买了杯咖啡,上车时正在接电话,没有立刻开走车。当时我的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没有留意四周。”

  “唔……其实你挺倒霉的。”杜澜总结,“是真的倒霉。”

  可能就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君丞淡淡道:“那个人是酒驾。”

  “所以还是你倒霉,碰到了酒驾。”杜澜想起那个酒驾当事人的惨状,又说:“当然那个人更惨,脾坏死大半,术后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期。”

  君丞驱车前往自己的住处。

  杜澜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着他极少去的富人区。

  君丞的房子很大,大到门口有个喷泉,花园里有菲佣在帮忙打理花草,杜澜一进去就看到了类似展品收藏柜的东西。

  他指着收藏柜里一瓶看起来很名贵的红酒问:“哪来的?”

  “拍卖会。”君丞一边说一边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杜澜也跟着挂衣服,挂完衣服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君丞按在了墙上。

  君丞的力气很大,动作有些粗鲁地把他按在墙上,他的背后抵着冰冷的墙面,看着君丞逐渐靠近放大了的脸,忽然问一句:“房子里面没有其他佣人吧。”

  “目前没,怎么?”

  杜澜意味深长地说,“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君丞低头吻住他,有些用力,吻了一下就分开,之后抓着杜澜的手想把人带到楼上。

  但杜澜更狂野,直接拉着君丞的手,反手扣着对方,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

  地毯很厚,摔下去的时候没什么痛的感觉,除了他压住君丞的一条胳膊以外。

  抽出自己的胳膊后君丞明显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若无其事地松开,双手撑在杜澜头部两侧,俯视着杜澜。

  杜澜却若有所觉似的,手指轻轻放在君丞的左臂上,缓缓问:“确定没问题了?”

  君丞只直勾勾地看着杜澜,没说话。

  杜澜叹息,感觉真的很扫兴,但也没办法。

  “是我的错,不该拉着你直接躺倒,压到你的伤口。”

  他推开头顶上方的君丞坐起来,说:“我给你看看伤。”

  他就感觉,那么深的口子,三四天不可能完全愈合,果然没愈合彻底,还在这里坏了他的好事。

  这君丞到底行不行。

  唉,愁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杜澜: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