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房间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凝滞冰冷。

  岑礼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怄气还是在和陆非沉怄气。

  陆非沉在原地站了几秒,说道:“我今晚睡客房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陆非沉转身准备出去,刚走两步,一个抱枕就朝他砸了过来。

  “陆非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岑礼想来觉得这几的容忍力非常高,但是陆非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让他十分恼怒,现在竟然又要分房睡,真以为他的房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陆非沉没想到岑礼竟然会生这么大的气,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将脚下的抱枕捡了起来,有些讪讪的说:“你生气了?我不是怕我吵到你吗,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你说为什么,这都多少天了,陆非沉,你还想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

  岑礼看着陆非沉,眼中一片冰冷,“还是我真的看错你了。”

  陆非沉一愣,猜测道:“你不会是……以为我……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岑礼不置可否。

  陆非沉这才想起来,在岑里眼里他本来就是那种人,所以把他才会那么想的吗。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认为你又和以前一样,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的契约关系也该结束了。”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陆非沉看着岑礼,眼中满是痛色,岑礼的心也有所触动,但看上还是冰冷的样子,为了让陆非沉说实话,他才不得不这么说。

  “如果你坚持这个态度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做了,毕竟我不可能将这几的未来交在一个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人手里。”

  “我……”

  陆非沉想辩解,但是就在不久前,他还差点被一个 omega 弄进酒店,陆非沉现在总算知道深交百口莫辩了,虽然他已经猜出岑礼的话,可能就是想逼他说实话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和他分手,但就是这样,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怎么,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我……”

  陆非沉张了张嘴,很是纠结为难,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又该怎么办。”

  “你不说事情还是会发生,可能还要更严重,陆非沉,你什么时候做事情这么娘们唧唧的了?”

  “你就暂且当我就是娘们儿了吧。”

  陆非沉最终还是没说,转很离开了卧室。

  岑礼看着陆非沉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

  岑礼找上门的时候,周放的出租车才刚刚到门口。

  “你怎么现在来了,这都大半夜了,你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过来呢。”周放将人带进屋,“喝水吗?”

  “不用麻烦了,我来不是上你家喝水的,是有事要问你。”

  岑礼很少说话这么冲,周放耸耸肩,在沙发上坐下来,“那岑总找我的事情是和非沉有关吧。”

  “是。”

  岑礼说:“你们向来交好,他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今晚你们又一起喝的酒,你把人灌成那个样子,非但如此,还往他床上送人,周总,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太损了点儿?”

  周放听到他的话,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往他床上送人了?!”

  “我亲自把人堵下来的,还会有假?”

  “……那、那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放现在是明白过来了,合着岑礼是过来兴师问罪来了,这两口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就算真像他说的那样,也不能大半夜就上门来骂他吧,何况事情还不是他想的那样。

  岑礼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周放被他的眼神看的直发毛,抹了把头上的汗,重新坐下来说:“岑总,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非沉现在就喜欢你,怎么可能还看的上别人,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家吧。”

  “回家?”岑礼笑了一声,眼神好像能望到人心里去,“你们俩有事瞒着我,我怎么可能回去。”

  周放觉得岑礼这是有备而来,看架势如果不说点什么,他肯定是不会走了,但是陆非沉什么都没跟他说啊,要他怎么回答,这不是磨人呢吗。

  “岑礼啊,你看啊,不是我不想说更不可能瞒着你什么,确实是非沉没跟我说什么,你让我怎么交代,总不可能扯谎骗你吧。”

  他现在肠子后悔青了,早知道去一趟能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他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去。

  “周总,你先别慌嘛。”

  “你都上门来堵我了,我能不慌吗。”

  周放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撇嘴道:“岑总,你说说你现在这么做礼貌吗,我就算想收拾陆非沉,这殃及的池鱼会不会太远了点!”

  “周总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就这么着急,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我……”周放气笑了,“你们两口子真是哈,一个喝醉了满嘴胡话,一个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狠起来比谁都厉害,我招谁惹谁了。”

  周放本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岑礼却一下子抓住重点,眯起眼睛,“你刚刚说陆非沉说胡话了?他说了什么胡话。”

  周放啧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他问我如果他不是他。”

  岑礼听到这话却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冷厉,问到:“他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如果他不是他。

  他其实早就怀疑陆非沉可能并不是他认识的陆非沉,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他,而另外一个可能也更加诡异不可能,所以他也只是心中疑惑,并没有把这件事真的放在心上过。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陆非沉态度诡异,明显是有事情瞒着他,他问什么他都不说,他只好连跟踪和堵门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都,就想知道这后面到底又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周放的话,让他醍醐灌顶,就好像在和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解释了通,都顺理成章了一样。

  他不是陆非沉。

  他不可能是陆非沉。

  他虽然和之前的陆非沉没什么交集,但是他们毕竟做了两个月的‘夫妻’,那个陆非沉倨傲自大,一心只喜欢外面的小情儿,根本看不上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选择和他结婚。

  自从陆非沉从楼梯上摔下来后,事情忽然变得和从前大相径庭,陆非沉的眼角眉梢里都是对他的爱慕,从前冰冷的眼神,在后来的陆非沉身上几乎没见到过,想尽一切办法和饥饿他在一起,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并且自己也渐渐深陷进去,可是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从来没有一天消失过。

  这种心理 ,在陆非沉的转变和突入其来的头痛,让他更加寝食难安,他生怕这一切美好,只是他做的一场梦,其实他根本从来没得到过陆非沉的喜欢和爱,这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所以,向来骄傲的顶级omega 也开始慌了,他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爱陆非沉,他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同时更希望这一切不是他自以为是梦境。

  周放的话,彻底打醒了他。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原来他真的不是他。

  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岑礼痛弯了腰,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脚下虚浮,一下子载到了沙发上。

  他这一下子可把周放给吓坏了,连忙走过来问道:“我靠,岑礼,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周放一边说一边拿手机准备 打电话,岑礼要是在他这出了什么事,陆非沉非得弄死他,这倒霉催的,他到底招谁惹谁了,这大晚上的到底还让不让人省心了!!

  “我没事……你、不用打电话,我缓一会就行了……”

  岑礼抓住周放的手咬牙坐了起来,可能刚刚太过激动,所以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但是现在好多了。

  周放见他脸色缓和了一些,松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

  周放给他倒了杯水,“你门两口子到底怎么了,一个喝酒喝的烂醉,一个听句话就吓成那样,我怎么没听出来这句话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呢,这句话明显就是非沉喝醉后,胡乱说的,你还当真了?”

  岑礼喝了两口水,冰冷的掌心被被子里的热水烫的发灼,垂落的眼睫遮住他的神色,周放看着此时的岑礼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周放推了推岑礼,举的他现在奇怪极了,“喂,岑礼,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别胡思乱想。”

  岑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啊,哦……那你开车小心哦。”

  岑里没说话,转身走了。

  周放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夜真的无语极了,现在岑礼终于走了,他也能放心的睡觉了,只是岑礼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对劲。

  哎呀不管了,人家小两口闹,关他什么事情,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