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们坐在原位上没有动,她们对视一眼,明白这个时候阿什莉大概更愿意自己呆着。

  当阿什莉终于找到一间空教室,闪身躲进去时,吼叫信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谩骂了。

  “……离家出走?的确是相当格兰芬多的行为,我本以为分院代表不了什么,还是对你寄予厚望。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利用了我们对你的宽容,威胁艾达放你出去……”

  “……甚至一直到开学都没有回过家,还在对角巷和马尔福碰见,你是嫌我的工作还不够累吗?无论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尽会给我添乱……”

  “你要是不想回家,那就索性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会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剜掉的。”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吼叫信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自己撕得粉碎。

  阿什莉反手握着门把手,靠着门沉默地站立,脑袋始终向下垂,连鬓边滑落的发丝都一动不动。

  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好啊,那就不回去。她倔强地想,大不了一毕业她就自己出去打工,再或者直接去麻瓜世界生活好了,反正她也很喜欢那里。

  一会儿还有草药课,阿什莉没有太多时间调整心情。

  她只得胡乱地抹掉眼尾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猛地打开教室门,匆匆朝温室走去。

  一路上,她始终低着头,全凭印象胡乱向前冲,生怕被任何人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

  但横冲直撞还是不可取的,因为她很快就撞上了前面那个人的后背。

  随着一声闷哼,他们俩都摔在了地上。

  “抱歉。”阿什莉仍旧死死抵着头,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绕过那个被她撞到的格兰芬多就要继续向前冲。

  “真够劲儿的。”那人嘟囔了一声,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衣袍,“嘿,撞了人不能逃避责任吧,阿什莉?”

  噢,是弗雷德。

  这可不是说俏皮话的好时机。

  阿什莉还是盯着自己的皮鞋鞋尖,没有抬头的意思,只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甚至还带着点难以掩饰的鼻音。

  拜托了,千万别提有关她异常或是那封吼叫信的事。

  “作为补偿,你得帮我个忙。”弗雷德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灰,将一袋冰袋递给她,“你帮我拎到温室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她失神地看着袋子里还弥漫着冷气的冰,半晌都没有反应。直到弗雷德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如梦初醒地接过冰袋,说:“好的。”

  然后,她迟疑地摩挲着冰袋外表,踌蹰了半天才又憋出了一句:“谢谢。”

  “这算什么事儿?明明是你在补偿我,居然还要感谢。”弗雷德大大咧咧地掏了掏耳朵,“另外,我还是希望你说话的时候能带上我的名字,这样听起来像是在和我说话。”

  这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和他说话还能和谁说话?

  但阿什莉没有反驳,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好,弗雷德。”

  “那一会儿温室见。”说完,弗雷德一溜烟地跑走了。

  庭院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什莉抓紧手里的冰袋,小心地将它盖在了自己红肿的眼睛上。

  谢天谢地,她总算不用为一会儿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丑态而伤脑筋了。

  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尽快学会消肿的咒语。

  凉凉的冰块在眼睛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心头的火气也被浇灭,逐渐冷静下来。

  在她走进温室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凯特她们一直焦急又担心地往温室入口的方向探头探脑,在看见阿什莉表情如常时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蒂朵朝她挥了挥手。

  几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有关吼叫信的事。

  阿什莉笑着小跑过去,在经过弗雷德的时候,把冰袋搁在了他的桌前,一并放下的还有一张纸条和几颗糖果。

  弗雷德本来还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看见纸条才稍微打起精神来,他一边看去纸条上的字,一边拆开一颗糖放进嘴里——是柠檬味的。

  纸条上,画了一个会动的小人,小人披散着微卷的头发,双手合十不停鞠躬,一旁写了一个大大的“谢谢”,那个单词还会变化颜色。

  他翘起嘴角,掀起眼皮朝阿什莉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阿什莉正笑着和朋友说着什么,先前萦绕眉宇间的郁结一扫而空。

  少年看了她半晌,才撤回目光,心情极好地哼着歌,将小纸条极为珍重地叠好,放进衣服口袋里。

  至于那几颗糖,自然是全进了他的嘴里,一颗也没给乔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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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级艰苦的学习之路才开了个头,奥利弗·伍德就迫不及待地展开了本学年的魁地奇训练。

  粉红淡金的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在这个本该美美睡个懒觉的周末早晨,魁地奇队员们被激情四射的队长从床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地拖到球场进行训练。

  劳伦有些低血糖,阿什莉她们急匆匆地去礼堂帮她拿了早餐,又折返回球场给她送过去。

  正好撞上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对峙的局面。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中没有女生,好几个大块头肩并肩站成一排,带着一模一样的神气斜眼瞟着格兰芬多队的队员。

  他们刚介绍完自己的新找球手——德拉科·马尔福,并洋洋得意地炫耀起马尔福先生为他们提供的光轮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