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前的茶杯推到了莫钦诚面前,“所以,你回来做什么?”

  莫钦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不回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承桑景沉默了一瞬,才忽而笑到,“今日事务繁忙,倒是忘了是什么日子了。”

  莫钦诚走到人的旁边,将椅子拉向自己的方向,稍稍俯身同那双狐狸眼对视,语气森然,“承桑景,在我决定杀了你之前,你还没资格死。”

  承桑景轻笑了笑,也不准备反驳些什么,抬手将人拉的近了些,侧头咬住了人的脖子。

  冒出的尖牙刺破了皮肤,吮吸血液的同时水蓝的眸子也渐渐染上了赤色。

  十一二年前晟遇国的太子给他下了毒,虽没将他完全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却也成了个在特定时期需要血液的妖物。

  莫钦诚微微蹙了蹙眉,鼻息间萦绕着清苦浅香,绕的人心烦意乱,却也强忍着没有避开。

  等他唇上都失了血色以后,承桑景才将人推开,屈指抹去了唇边沾染的血迹。

  他刚来时只燃了房间的一盏灯,承桑景回来也没管这些。

  烛火缭绕,唇红赤眸的人似是残忍的魔。

  莫钦诚碰了碰被咬的地方,低咒了声怪物。

  承桑景手覆在眼上没去看他,扬了扬唇,“慢走不送。”

  莫钦诚也不想和他多说,整理好衣服遮住被咬出来的痕迹以后就直接离开了。

  片刻后,承桑景才出了房门,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从皇宫回来的慕非鱼。

  承桑景偏了偏头,看向了他身后的轩辕桓羽。

  这次与其说是和亲,倒不如说是献礼,轩辕桓羽并不是溯宇国皇室的人,也非王侯贵族,就像那些使臣们说的一样,偶得佳人。

  所以也无需明媒正娶的礼仪,到了他府中,就是他的人了。

  只是就这么简单的话,他这个丞相也可以辞官不干了。

  “纪尘,将人带下去休息,慕非鱼,你跟我过来。”

  慕非鱼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懒洋洋的应了声是,随即跟着承桑景去了承桑景的书房。

  承桑景也不准备浪费时间,“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多少人?”

  “二十余个,没有活口。”

  承桑景在书架上拿了本书,随意翻了翻,“看来本事还是不到家。”

  慕非鱼扬了扬唇,“大人想要活的?”

  承桑景抬了抬眼,“也不强求,今晚就算你合格了。”

  “若我真的合格了,大人为什么还要找旁的人?”

  正在忙着翻书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水蓝色的眸子中映出了他的影子,“什么?”

  慕非鱼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人的身边,嗓音中蕴着淡淡的不喜,“大人身上,有旁人的气息。”

  承桑景漫不经心的将书合上,“属狗的?”

  慕非鱼没有要恼的意思,“大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当知我有杀你的能力,我暂时留你一命,助你完成你所求之事,事成之后,我会杀了你,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不要做令我不喜的事情,否则,我会忍不住提前收了你的命。”

  承桑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自觉,“当然,不过什么是令你不喜的事?”

  “容瀛族盯上的猎物,不喜被染上其他人的气息。”

  承桑景只当容瀛族的人性子古怪,轻声笑了笑,“那倒是可惜了,我这丞相府人来人往,避不开。”

  慕非鱼有那么一瞬间,想咬人。

  只是还不等他做些什么,承桑景就忽而咳了起来。

  白净的帕上沾染的血迹惹眼。

  慕非鱼敛了敛眉,“你怎么了?”

  承桑景擦去了唇边的血迹,因着不喜口中的血气微微敛了敛眉,没理他。

  慕非鱼扯过人的手腕,探了探脉,“世人皆传大人久病不愈,我原以为只是谣言,毕竟大人这般丧心病狂的人,怎么舍得死,如今看来,你还活着,真是不容易。”

  承桑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吵?”

  慕非鱼理直气壮,“没有。”

  承桑景敛了敛眉,“算了,送我回寝殿。”

  慕非鱼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面色复杂了一瞬,随后将人打横抱起。

  承桑景:......

  “你做什么?”

  慕非鱼垂眸看了他一眼,怀里的人显然精神不好,也丝毫不掩饰他的排斥,明明看起来也不是很孱弱,抱起来却也没什么重量,“不是你让我送你回去?”

  承桑景推了推人,因着身体不适的缘故,比平时少了几分力气,没多少威胁性,“放我下去。”

  慕非鱼没理他,飞身跃起,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承桑景的寝殿门口,抬腿踹开了门,拐进内殿将人放在了床上,“什么?”

  承桑景沉声笑了笑,拍开了人的手,“你这样不听话的人,其实不适合留在我身边,保不准我哪天心情不好,就将你杀了。”

  慕非鱼打了个响指,房间的烛火就亮了起来,他垂眸看了看稍稍坐起的人,没有要认错的打算,“我帮了大人,怎么大人还要怪我?”

  承桑景看了看他,“是吗?我不准备要你的忠诚,可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人,这样的人,做不好护人的犬。”

  慕非鱼用舌尖抵了抵自己尖锐的牙,“大人倒是不怕死。”

  “不然,你还想咬我不成?”

  “你怎么知道?”

  承桑景沉默了一瞬,“我不打你,你当真以为,我只会说说而已?”

  慕非鱼脑袋顶上的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为你所用了?”

  承桑景没力气同他扯太多,“你出去,让纪尘进来。”

  慕非鱼微不可见的扬了扬眉,就离开了。

  承桑景看着人气急败坏离开的身影轻扬了扬唇,神色莫名。

  等人离开以后,床边的人刚准备起身,却突然变了脸色,撑在床边吐出了些许艳红的血,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因着用力的缘故,手背上的青筋明显,苍白的皮肤添了几分病态。

  早在最开始,他咬完莫钦诚以后,第二日才会因为身子不适吐血,如今这间隔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纪尘进来以后,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抬手抹去了唇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