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疼我了。

  月光皎皎, 斑驳地融入万家灯火。

  明亮的房间里,身影交叠。

  迟意一手扶着祝渂的肩膀,咬着下唇慢慢将自己往下沉, 尽管提前做了准备, 但真弄起来依旧受到了不小的阻碍。见他实在困难, 祝渂提出要帮忙,被迟意毫不犹豫地拒绝,表情凶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动。”

  祝渂果真就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迟意扭着腰,磨墨似的。衬衫下摆过长, 挡住了一切视线, 但却比亲眼目睹来得撩人。

  胀痛感蔓延上来, 迟意吃痛, 忽然一口咬上祝渂的脖子,下定决心似的, 狠狠往下一坐——

  落在腰际的手骤然收紧, 五指陷入雪白里。

  呼——

  “操。”祝渂第一次说了脏话,他凑到迟意耳边, 低声念了句德语。

  迟意额头和鼻梁直冒汗, 听得咯咯笑, 伸出舌头在带血的牙印上舔了舔,喘着气儿问他:“爽么?”

  一吻落下, 火热的唇舌舔舐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爽死了。”

  (……灯……)

  迟意有些累了,腰腹又酸又痛, 跟做了八百个俯卧撑没什么区别。

  “说的像你真的做过似的。”祝渂笑他。

  迟意不满道:“你不信我?之前拍戏, 导演让我锻炼身材。”他拍了拍肚皮, 道:“这腹肌, 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祝渂嘶了一声,臭不要脸道:“轻点儿,拍疼我了。”

  “……”迟意瞪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早就化成了水,跟装了蜜似的,毫无威慑可言。

  祝渂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角,顺着他的话问道:“是《迷途》?”

  他看过那部电影,迟意在里面饰演一个地下拳击场的拳击手,每天最多最多的剧情就是穿着个短裤,裸着上半身跟人打拳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硬汉形象,跟现在判若两人。

  刚看到的那会儿,祝渂甚至都怀疑自己眼神儿是不是出错了。

  “嗯。”迟意模糊地点了点头,不想动,搂着他的脖子歇了会儿。

  过了几分钟,他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突然又动了动。

  迟意:“……”

  他挣扎着起身:“不做了,累了。”

  却被人一把捞住:“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迟意凑过去亲他,亲他嘴角、下巴、喉结,同时手搂着人不让动,试图转移注意力。可这种时候哪是那么容易的,又不是白天。祝渂好整以暇地任由他亲,等被人糊了一脸口水,他才笑着把人推开。低头在他唇角轻啄,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说:“我说过,只允许你休息几分钟。”

  知道没用,迟意顿时翻脸不认人,皱着眉偏头呸了一口。祝渂捏住他的下颌,一把将人掰回来,俯身堵住:“不许呸。”

  “你爽完了,现在该我了。”

  他不顾迟意的挣扎,就着这个姿势一把将人抱起。

  (……略……)

  大约十二点左右,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左冲喝高了,不顾白霖等人的反对,硬是打包了一大袋子烧烤,要拿回来给迟老师吃。说他今天承蒙迟老师照顾,今天还不小心打了迟老师那么多下,他心难安,要拿这一顿烧烤、这一顿酒来赔罪。

  白霖和梁声都架不住这醉鬼,只能任由他敲响了迟意房间的门。

  砰砰!

  走廊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左冲大着舌头贴在门上:“迟老师,你开开门啊,我们给您带了烧烤……嗝,可好吃了,真的。”

  屋内屋外都是静悄悄的。

  迟意脸贴着冰冷的玻璃,手脚都被牵制着,根本动不了。左冲敲门的动静很大,也很有节奏,敲着敲着居然还哼起了歌。这节奏意外的不错,祝渂便跟着这节奏,一下一下。

  这是什么歌,迟意没听过。但今晚过后,这首歌的节奏将会永远刻进他的记忆里。

  过了一会儿,左冲应该是发完酒疯了,门外头慢慢安静下来,迟意也得到片刻的喘息,浑身汗涔涔想靠进祝渂的怀里,但他一动,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酥麻,根本没有力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软得像一滩水。

  白霖和梁声将发疯的左冲给抬了回去。

  呜——

  察觉到怀里人细微的颤抖,祝渂倾身,松开手去抱他,可这样一来,进入得便更深了。

  祝渂手抚在迟意小腹上,在上面摸了摸。

  通过薄薄一层皮肉,他感受着自己跳动的旋律,偏头咬上那鲜艳欲滴的耳垂,低声问:“难不难受。”

  衬衫浴袍早不知道扔到了哪,窗外灯烛辉煌,杭州城繁华的夜景尽数落在眼底。

  嘭的一声。

  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炸开一朵烟花。

  嘭嘭嘭!

  数朵烟花同时炸开。五彩斑斓的光映在玻璃窗上,迟意紧蹙着眉头,呼吸又急又重,颤着唇道:“还差得…远呢。啊!”

  断断续续吐出的几个字,声音破碎。

  “是吗。”脖颈间绽开一声轻笑,尾音酥麻,消失在绚烂的烟火里。

  祝渂抱着他紧窄的腰身跪直,迟意腿没他长,直接腾空。

  一只瘦白的手无力地伸出,贴在玻璃窗上试图抓着什么东西,但触及的只是一片光滑。片刻后另一只更为宽大的手从后覆上来,很轻松就将人握住。

  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十指紧扣。

  “你呀。”祝渂温柔地吻去他眼角溢出的眼泪、肩膀上覆着的汗珠,动作却丝毫未减,眼底似有火苗攒动,似喟似叹:“上面这张嘴怎么就这么硬呢。”

  迟意嘤咛一声,像在不满。

  烟花不知何时落了,街道上车流渐止,原本灯火通明的CBD大楼此刻也是漆黑一片。

  长夜寂静。

  祝渂抱着人起身,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膝盖的不适。怀里的人软绵绵地靠在胸膛上,斑驳的泪痕未干。“啵”的一声,祝渂退出来,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等收拾完已近半夜。

  叮咚。

  半夜突然被叫起来加班的刘经理准时将药送到了门口,祝渂捡起地上的睡袍囫囵披上,过去开门。

  “老板,您要的东西。”

  “辛苦你了,回去睡吧。”

  祝渂将药送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回房把衣服和鞋子拿过来。关上门,他将会客厅的灯也关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中还残留着熟悉的味道。祝渂找到遥控器把房间里的换气系统打开,然后从袋子里拿出药和棉签,就着床头的光给床上的人上药。

  迟意睡得安稳,祝渂刻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

  上午八点多祝渂有一场戏,他躺下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手机闹铃便响了起来。几乎是响起来的一瞬间,他便睁了眼,动作迅速地拿过手机关掉,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可能昨晚上真的太累了,迟意睡得很沉很沉,一点没被这动静吵到。祝渂眷恋地收回目光,起身穿衣去洗漱。

  老实说,就算是他,膝盖都有点疼,也不知道迟意今天还能不能起来。实在不行帮他请个假?可是以什么理由呢,生病?生理期?失眠?哪个都不像是正经的。况且他听说,迟意拍戏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跟剧组请过假,要是因为他开了这么一个头,那多不好,估计迟意能记他一辈子。

  想到这儿,祝渂突然乐了,像只被人喂饱了的大型动物,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餍足感。

  抛开别的不谈,他还真挺喜欢昨晚上的迟意的,无论是坐着的还是跪着的。

  刘助理被老板这副怀//春的模样吓了一跳,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祝渂冷静下来,又想起今早看见的斑驳痕迹,开始心疼。

  早知道昨天就轻点了。

  他蹙着眉吩咐刘助理:“一会儿九点多的时候,送点吃的到他房间,顺便看看他醒了没,能不能起来。”

  如果起不来,那就只能请假了。

  “剧组那边我会处理,你到时候只管给我音信。”

  刘助理正纳闷儿自家老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变得如此严肃,待听完,他突兀地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是,我这去联系。”

  到了剧组,祝渂一眼就瞧见白霖那小子,对方抱着保温杯跟个老大爷似的在场地里瞎转悠,一会儿看看这个摄像机,一会儿摸摸那个显示屏。工作人员都觉得这小孩好玩,长得也不赖,导演和制片人不在的时候,乐意哄着他玩。

  祝渂脚步一顿,转了方向往别处去。可白霖却眼尖儿地率先看到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远远朝他跑过来:“老师!!”

  这家伙,仗着戏里演他的学生,戏外一直跟着他,老师喊得倒是顺口。祝渂烦他得很,转身装作没听见,就差在背影上写“别来烦我”了。

  白霖跟没看出来似的,以百米跨栏的

  速度冲到他身后,巴巴地问:“老师,我叫您您怎么不理我呀?”

  祝渂步伐走得极快:“我当不了你的老师。”

  他自己都要找迟意当老师。

  “怎么不能呢。”白霖小跑着跟上他,“三人行必有我师,您画画那么好,怎么不行。”

  三人行?

  这哪来的第三个人。

  “你如果是说画画的话,那么抱歉,我教不了。”祝渂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只会画,不会教。”

  两人身影逐渐远去,那些偷偷在旁边瞧热闹的工作人员们终于敢出声讨论。

  “你别说,祝老师对白霖的态度可比对迟老师好多了。”

  “迟老师不也是?白霖这小子莽得很,连林老都敢凑上去讲条件,只能说这小子傻人有傻福。”

  “你说咱这两位主角,可真是哈,明明关系不好,却要演那种戏,这不考验人呢么。我看这两天,他们的状态好像确实不错,迟老师就算了,没想到祝老师的演技也这么好,他俩戏里温馨的样子不像是演的,要不是亲眼见着,我都不信他们真有矛盾。”

  “嗐,这才哪到哪儿,重头戏还在后头呢。要不说演员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呢,如果让我跟我对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嘴上//床,在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拳头已经过去了。”

  “你跟他们又不一样,你做这种事谁稀得看啊。”

  “……”

  “……”

  “老师,昨晚您去哪了,敲您房间都没人。”

  白霖一直跟着祝渂到了化妆室。“昨晚左冲喝高了发酒疯,非要请迟老师吃烧烤。那么晚了,说不定人都睡了。我和梁声想拦来着,拦不住。”

  “迟老师昨晚没在,他又去敲你屋。幸好你俩都不在,不然那家伙今早起来不得怄死。不过话说回来,您昨晚去哪了,迟老师也不在,难道说剧组还有戏没拍完?”

  白霖话很密,窗外的鸟都没他能叫,祝渂觉得这小子跟迟意那小助理有的一拼。

  他推开化妆室的门,Cindy早已等在里头,看到身后跟着的白霖还愣了愣:“小白?”

  “Cindy姐!”白霖欢快地打着招呼。

  “老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祝渂脱了外套直接越过他去旁边的更衣室换衣服,白霖下意识往旁边撤了撤,猛然间,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

  白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我!操!

  作者有话说:

  早!

  感谢在2023-10-15 23:37:57~2023-10-17 01:2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哒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度 113瓶;YTing 4瓶;随遇而安、hell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