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顿了顿，接着说：“除了顾林，韩竹宁，于橙......这个老牌劲旅，咱们班还有一个特大进步奖。”
台下又是一阵乱哄哄，老刘这次没卖关子，直接满意地看向李书：“我们班的李书同学，这次不仅摆脱了倒数，还有了重大进步，排进了班级前三十五！”
“卧槽！”李书没忍住惊了一句，看着老刘看向自己又赶忙捂住嘴，“老师我错了我不说脏话了。”
老刘却没骂他，扫了台下一眼，说：“你们要是谁能给我弄出个这么大的进步！我就也可以允许你们在我面前说一次脏话。”
李书忍不住乐了，他也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大进步，可能是这次的题简单，或者是顾老师太厉害了，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他太聪明了！
“可以啊弟弟。”顾林从桌子下面递过来一颗巧克力，“乖，进步奖。”
李书拿过巧克力，小心地放在了桌堂里：“我还要别的。”
顾林翘起嘴角：“要什么都给你。”
李书强忍着没脱口而出一句“要你”，咬咬嘴唇，说：“耳钉。”
“好。”
台上老刘还在做着战后总结，之后鼓励的话李书都没听进去，他现在眼里只有那颗巧克力，心里只有顾林。
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林哥，你也打一个吧。”
顾林不解：“什么？”
李书顿了顿，犹豫着说：“耳钉。”
顾林笑了笑，点点头：“好啊，我也打一个吗？”
“嗯，和我一样。”李书不敢看顾林的眼睛，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那颗巧克力。
他可能是抽风了，成绩出来的短暂狂喜过后他突然有点发慌，很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慌，没底。
顾林，韩竹宁，老牌劲旅。
现在只要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他就难受，他什么时候才能追上顾林，什么时候老刘的话能变成顾林李书？
进步的喜悦很快便被内心的焦急所取代，但成绩不能瞬间就提高，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找平衡。
他想和顾林有同样的地方，可以被别人说“顾林李书”的地方，目前他能想到的除了同款校服就只有耳钉了。
前两天他无意中在手机上看到，男生只在右耳打耳洞有gay的意思......他当初并不知道这个，只是图个新鲜才只打一个的，如今......
李书抿了抿嘴唇，趁顾林不知道先哄着他打一个耳洞，戴和自己同款的耳钉吧，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自己不知道右耳还有这层含义。
如果被教导主任发现了还可能被说成是和顾林情侣款的......
顾林不知李书的小九九，只想着哄李书高兴就行，打耳洞什么的他并不是很在意，可有可无的东西还能让李书开心一会儿他自是没什么意见的。
“好了，该表扬的都表扬了，那该批评的也不能放过！”老刘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咱们班的刘宇，徐露露，伙同隔壁班的王晓辉陷害李书作弊，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学校给其停课回家反省并写一万字检讨处罚！”
李书小小地切了一声，停课处理也叫处理？正好连着周六周日周一周二一起放个十一天大假，那得多舒坦。一万字检讨还像点话，够王晓辉那傻逼喝一壶的了，不过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有，这个也不好。
靠，什么傻逼学校。
想他当初哪次打架不得至少停一周课，写一万字检讨，还附加找家长、罚站、班主任教导主任热情谈话、当全校师生面检讨等一系列优质服务。
当然找家长这条他们一般都找不到。
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连带着王晓辉都沾光。
一周后就又能和王晓辉这孙子见面了，他得“好好”迎接一下啊，不然也太不够意思了，人家送咱这么一分大礼，虽然没送成功，但就冲这份心意李书觉得自己也得好好安排一下王晓辉的回校欢迎仪式。
至于刘宇和徐露露，前者估计在家就被那个传说中的妈给虐的不轻，他解气了。后者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办，打女人这种事他气急了会想一想，搁平时他连想都不会想的。
摇摇头，李书决定无视徐露露，经过这次，她应该长记性了。
低估了一个女人的疯狂与嫉妒，这可能是李书非常后悔的一件事。
“你们要以此为戒，同窗一场，多么大的缘分，现在不懂得珍惜，日后走上社会你们就知道找个什么都不图你的朋友有多难了......”
老刘依旧淳淳教诲着，但台下人们的关注重点似乎只是“陷害？”“作弊？”“李书？！”“这胆儿也忒肥了！”
“这样的同窗还是饶了我吧。”李书嘀咕一声。
“多好的同窗，锻炼你的思维能力。”顾林笑。
“还是别介了...”
一节课就这么在老刘难得的絮絮叨叨中过去了，下课后李书手撑着桌子跳了出去，想去外面透透气儿。
“林哥，出去转一圈儿不？”李书转身问顾林。
顾林站起来，看了眼李书：“你先问我然后走出去不行么？”
李书咧嘴笑得没心没肺的：“嘿嘿，我享受这种感觉，做一个连风都追不上的男人。”
顾林拍了李书脑袋一下：“你先做一个活人吧我谢谢你了。”
“不客气~”李书拽着顾林的胳膊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于橙周凯拦住了。
“小林子！”于橙双手抱胸，一脸审视，“你和韩竹宁在一起了？速速道来。”
李书心里一阵不爽，嘶了一声：“怎么可能，不是这事儿咱能不在这大庭广众下说么，弄得像真事儿似的。”
周凯也有样学样地抱着胳膊，一脸不怀好意地问李书：“哟哟哟，又不是问你，你这么激动干嘛。”转头邀功地看于橙，“橙子你看看，我就说他俩有奸情。”
“奸你妹的情！”李书一脚踹周凯膝盖上了，这不是顾林，他一点都没收着劲儿，周凯疼得嗷了一声就赶紧扶着墙留一只腿站着了。
“卧槽李书你下手这么狠啊！”周凯一脸痛苦，顺便委屈地看了于橙一眼，“橙子我好疼。”
“忍着。”于橙没管活宝似的周凯，看了眼顾林，又看了看李书，李书被这个发小看得头皮发麻，不会被看出什么吧？他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他不应该抢着说的。
“什么情况都没有，她问我题，我告诉她，她送我饭，我没吃，就这样。”顾林随便解释了几句，绕过于橙，看李书还在原地，“走啊，不尿急了又？”
“急急急。”李书赶忙追上顾林，不去看于橙探究的目光。
幸好老天垂怜，于橙之后也没说什么，看样子应该是没看出他的异常来，李书松了口气。
之后的课也都没什么事情发生，唯一的不同就是各科老师都对李书的进步表示了赞赏，就算曾经被李书抄窜答案气哭了的数学老师都对他大加称赞了一番，还鼓励大家都向李书同学学习。
头一次被老师们这么夸，李书的脸基本上一节课红一次，他就这么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享受着好成绩带来的骄傲待遇。
中午，懒洋洋的李书照样趴在教室里不想出去，哼哼着让顾林帮他带饭。
顾林揉了揉李书的头发嗯了一声，出门却看见了一张略微眼熟的脸。
方里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往班里探着脑袋，一看见有人看他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顾林挑了挑眉，走了出去，路过方里身边的时候说了句“过来”，吓得方里差点没一激灵给顾林跪下，咽了咽口水似乎还想往班里探脑袋看李书。
顾林皱眉，站住，回头看着方里说：“滚过来，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方里又惊又怕，只能跟着顾林走向中午基本没什么人的另一边楼梯走廊。
顾林随意地靠墙站着，面前是缩着肩膀靠在墙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方里。
“过来找李书？”顾林先开口，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是。”方里抿了抿嘴唇，攥着衣角的手指紧张到发白。
“找他干什么？”
“问......问书哥吃，吃什么......”方里不敢撒谎，比起李书，顾林实在是太吓人了。
“哦，以后不用来了。”顾林看着方里，威胁，“来一次打你一次。”
一脸惊恐的方里：“......”
“我......我......可是......”
“可是你还想挨打？”顾林走近一步，微眯的眼睛让方里心脏一阵抽抽，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说：“书，书哥让我给他，给他带饭......”
“他说不用了。”顾林打断方里。
方里张了张嘴，但看着顾林的眼神还是怕得没敢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顾林嗯了一声没去管在原地为自己的怂暗自神伤的方里，转身心情不错地走向食堂，准备为辛苦学习了一上午的李大宝宝买点零食犒劳犒劳。
他也不懂为什么会这么反感方里，按平时，这种和他没什么交集的人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或许是因为他要强行介入自己和李书之间？
顾林的脚步顿了顿，好像有哪里不对，李书交朋友不是很正常么，以前他也没这么在意过，他这是，怎么了？
心不在焉地买了饭下楼的时候顾林还撞到了人。
“抱歉。”顾林低头才看见他撞到的人竟然是韩竹宁。
韩竹宁摆摆手：“没事没事。”又关切地看着顾林，问，“顾林，你，不舒服吗？”
“没什么。”顾林皱了皱眉，被自己的反常弄得心烦意乱。
“我帮你拿吧。”韩竹宁拿过顾林手里给李书买的饭，“不舒服的话我帮你去和老师请个假吧。”
“不用。”顾林走神了一下饭就被韩竹宁拿走了，也不好再要回来了，索性就这么和韩竹宁一起往班级走。
一路上被过多的人行了注目礼，让顾林有点后悔和韩竹宁一起走了，过一阵不一定把他们两个的关系传成什么样儿，麻烦。
回班后李书看见顾林是和韩竹宁一起回来的，韩竹宁手里还拎着他的盒饭的时候气得一丁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对着顾林又是一顿耍脸子。
“怎么不吃？”顾林看着坐在那嘴嘟得都能挂一瓶儿酱油了的李书，忍不住笑着问。
“不好吃！”李书使劲儿戳了戳饭盒里的茄子，他估计他现在的脸色不会比这份儿酱茄子好。
“你不是喜欢吃吗。”顾林说，把自己的饭盒往李书那推了推，“那你吃我的？”
李书思考了两秒，拿过顾林的饭盒：“那你吃我的。”
顾林笑着答应了：“嗯，我吃你的。”
夹起一块茄子，火候味道都不错，不像是能让李书嫌弃的菜，那这是和自己闹什么别扭呢？顾林叹了口气，弟弟心，海底针啊。
晚上到家的时候顾爸顾妈得知李书的成绩后都是激动了好一阵子，顾妈还抱着李书说要十一好好逛逛给小哥俩买几身新衣服，毕竟新成绩新气象。
顾林没什么反应，李书倒是乐坏了，兴冲冲地和顾妈商量着到W市先去哪逛再去哪玩儿的，顾爸就在一边看着娘俩乐，齐乐融融的气氛顾林却怎么都塌不下心融入。
放学前于橙找他说的那些话，像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觉得李书最近特别不对劲儿吗？”
“他以前也缠着你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你们都多大了你还拿他当小孩儿呢！”
“他早就不是当初流着鼻涕傻呵地追着你的弟弟了！”
“现在他这不叫黏人，这叫占有欲！”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对着另一个男人有占有欲？”
“趁着他还没彻底喜欢上你，你先和他保持距离吧，别因为一个不成熟的感情，毁了李书和你。”
顾林深吸口气，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他从小宝贝到大的弟弟，会喜欢上自己。
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了吧，李书对他的种种变化，一切早就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为什么不拆穿呢？是因为怕失去么......
看着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阳光的李书，顾林的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是他错了，不该一直当李书是个孩子，两个人都已经成年了，还是那么亲密，他还那么肆无忌惮地宠着惯着李书，种种行为，让李书产生依赖，甚至于产生朦胧的爱恋，也是，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冷又困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