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疼得从微张的唇缝抽了缕凉气，压抑着声音问小Alpha，
“烼烼”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介意你跟我有过关系，你会不会开心点儿？”
小Alpha绷紧的下颌缓缓松了，陷进肉里的牙尖出来时带了猩红的血液。
宫堯眉毛紧拧，什么是‘有过关系’，他不可能听不明白。
就是地上这个不知好歹的Enigma糟蹋了他的儿子。
顾晟肩膀麻了一下，能感觉到少年躁怒的情绪在恢复，自然以为是上句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原来小Alpha情绪会崩溃完全是因为他——顾晟.........
此刻他心如火焚，极力克制着痛苦，用手轻轻顺着少年脊背，声音温柔却忍不住地打颤，
“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在哪儿，我去找他”
“你出去……”
少年雾气朦胧的水润眼睛溢出来两道泪水，从面颊滑到了下巴，声音哽咽。
宫堯弄明白了，儿子心里有个白月光，却被畜牲给欺负了。
宫堯一脚踹上顾晟膝盖，让他不得不松开小Alpha，坐到地上。
宫堯拿手指他的脸，语气冷硬，“跟我出来”
顾晟从地上起来，小Alpha抱着脑袋，把脸埋在腿上，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
顾晟走出病房。
宫堯伸手扇了他一巴掌，他没有躲。
因为这是他该挨的。
宫堯冷声质问他，“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顾晟没有说话。
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自己跟江烼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搞到一起，诸如此类的内容。
但从不否认是自己做错了事。
此时年轻Enigma完全没有桀骜不恭的模样，宫堯便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被证实。
他再想打人时，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人走了过来，震惊又恭敬地对顾晟说，“顾先生，是沈院长让我来看您的朋友”
是沈青枫安排给江烼的心理医生，顾晟拍了拍裤腿上的褶皱，对他说道，“换个时间再来，现在烼烼状态不是很好”
“可我来的目地就是帮他解决这个问题”，青年Omega话声温润。
顾晟抿了下唇，把房门打开后一个人进去，又把门关上。
小Alpha缩成一团，此刻正抱着小腿埋头坐在墙角。
Enigma心脏抽痛，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他蹲下来低声问，“烼烼待会儿跟一位医生聊聊天，可以吗？”
江烼敏锐地猜到他口中的医生是心理医生，反应极快地哽咽道，“我没病”
“烼烼听话，好不好？”，顾晟伸出去的手没有碰他，在脑袋上悬停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腺体源源不断地释放信息素抚慰。
“跟他聊天，我就答应你以后喜欢其他人”
“好不好？”
江烼抬起头，用手抹了抹眼泪，然后对他点头。
顾晟心疼得厉害，脸上却展现出柔软的笑意，伸出大手拉起将要停止哭泣的小Alpha，说，“去把脸洗干净，然后我让医生进来”
江烼点头，把手从Enigma掌中抽走，走去了洗手间。
*
青年Omega医生进了病房，顾晟站到了门外。
宫堯看到年轻Enigma眼眶发红，调节好情绪后才问他，“你喜欢我儿子？”
“嗯”，顾晟没有否认。
“你认识他的养父母吗？”
“他们住哪儿？”
宫堯说话的时间，顾晟脱掉外套，解开领带后用手指碰了下肩膀上被咬出的血印，坐到了椅子上说，
“烼烼养父母对他不好，甚至想卖他换钱”
宫堯眼色一下子就黑了。
像是有漩涡一样，冷潭里面暗流涌动。
“他们在哪儿？”
顾晟抬头看了看宫堯，冷声反问，“既然当时没救他，为什么现在要求他跟你回去？”
祈廷告诉他当年祈瑞险些被杀，是宫堯及时回去把人救了。
可当时江烼也在民宿，他为什么偏偏只救了一个。
宫堯眸色冷暗到了极点，说，“你照顾好小烼，我过两天再来”
*
下午，一位Omega实习生来给江烼处理手臂上还未愈合的割伤，顾晟在隔壁房间处理工作。
八点多，冷风吹得凉人，顾晟站在天台，一条消息把沈青枫也叫了上去。
沈青枫见Enigma眼尾和脖子通红，手里拿着快空了的红酒瓶，皱起眉问他，“七百毫升，你都喝了？”
Enigma“嗯”了一声，背靠着玻璃护栏滑坐到地上。
模样颓废低落极了。
沈青枫坐下来拍了拍他肩膀问，“你跟江烼怎么回事？”
“我们没以后了……”，顾晟一口灌干净红酒，把瓶子从手里砸了出去。
沈青枫问他，“真的没了？”
Enigma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我要是把他抓起来藏在家里，做久了他会不会喜欢我？”
“……”，沈青枫唇线绷直，半晌，才对上他诚挚要知道答案的醉意朦胧的眸子，“在感情方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能克制的人”
“没料到你这么敢想”
顾晟提前吃了醒酒药，现在还很清醒，不耐道，“你回答我问题”
“不知道”
“你之前没这样做过吗？”
过了一会儿，沈青枫说，“我的每一段感情都正当合法”
“那么多小O你都怎么追到的？”
沈青枫的小男朋友多得数不清，有病人小O，病人的小O家属，甚至有来实习的小O学生。
那么多小O，总有一个难追的。
顾晟试图从他这儿学到什么。
然而沈青枫告诉他，“是那些小O喜欢我，我是被追的那个”
“就没一个是你想主动追的？！”，Enigma恼怒地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
沈青枫揉了揉眉毛，用手掌遮盖眸中流露出的异样情绪，“嗯”了一声。
“那他们是怎么追的你……？”
沈青枫还没想好怎么编，Enigma就闭上了眼皮。
“睡得可真快”，沈青枫吐槽了一声，把人扛起来后才发现他肩膀上的新伤。
这深度，得打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