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igma脸颊粉红，下巴挂着一颗晶莹的汗珠，颈部上青筋勃发。
削薄的唇微微张动，涩情性感极了。
他低下头，吻他耳垂。
话声几乎是从缝隙里挤出来的，含糊但能听清，“宝宝，我信息素好不好闻？”
“祈廷信息素是菠萝蜜味，一股脚臭味儿”
江烼头脑渐渐昏沉，觉得Enigma简直可爱疯了。
“啊…”
江烼晚饭吃得多，喝了两罐绿茶后，撑得难受。
嘴里兜不住，之后的就一股一股得溢到了外面。
*
第二天中午，外面突然下起大雨。
顾晟看了看天气预报，今明两天都是大雨，他很高兴，因为有了留下小Alpha的理由。
江烼在床上滚了两圈，睁开眼睛就见一道极清晰的闪电，像老天爷贴脸开大。
雷声滚滚，他拿上手机对着落地窗录了一条视频。
顾晟进屋时，看见少年正安静坐在床上，身体裹进了白色被子，只露出一颗仰着看天空的脑袋。
一动不动，看起来乖巧极了。
他靠近床边，低下头轻声问道，
“烼烼在做什么？”
江烼被吓得抖了一下脑袋，很快知道是Enigma，就说，“看闪电”
顾晟想坐到床上和少年一起看，最好是把他搂在怀里看。
可顾晟不敢，因为小Alpha没有主动提出来。
然而下一秒，老天爷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
少年回头问他，“你忙不忙？能一起看吗？”
“不忙”
“先吃饭吧”
Enigma目光像是冬日暖阳，江烼贪心地想要他从今往后只对自己一个人温柔。
“可以抱我去吗？”
顾晟伸手，把少年连人带被地抱去了客厅沙发。
小Alpha从被里出来，双腿蜷在沙发上，然后动手把被子堆在背后，往后一仰窝了进去。
腿上一凉，江烼意识到自己下身只穿了条尺寸不对的内裤，便从边上拽起一个抱枕抱着。
Enigma视线落在上面，又匆忙挪到他脸上，掀开微抿的唇，“先坐，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点点头。
*
傍晚，窗外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像是瓢泼的。
江烼从梦里惊醒，睁眼前眼皮隐隐抖了几下。
他完全记起了那件事，原来结局痛到蚀骨灼心。
白衣小少年最后从坡上摔倒，伴着长长的惊叫声滚去了火车轨。
一道雷电和轰隆隆的巨响让耳朵几近失聪，江烼看见隧洞里穿出了一个车头。
只那么一瞬，所有的东西又都重新湮灭在风潮涌动的暗夜。
当再次有闪电，眼前又被幽蓝电光照亮时，江烼被江爱民抱走了…......
那个救他的少年死了，因为他而死。
年少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亮，消失了。
卧房里，江烼目光涣散，双瞳像是黑色幽冥的旋涡，他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去落地窗外的阳台。
冷冽的风和冰凉的地板让他从头到脚都是清醒的。
雷电把暗蓝的天空砍得四分五裂，他身上冒了层冷汗，无力的腿被低温侵袭，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从一百四十米的高度跳下能抵过被火车碾碎的剧痛吗？
江烼哭了，最伤心最痛苦的一次。
他太贪心。
他舍不得现在这种有人对他好的日子，舍不得顾晟。
江烼终于下定决心时，又怕顾晟会为他难过。
他得换一个地方，至少不是顾晟的家。
*
江烼穿好衣服在屋里转了一圈，他发现顾晟不在，就握着手机坐到沙发上等。
五分钟过去了，他就再等一个五分钟。
到了八点，顾晟也没给他发消息。
于是江烼终于把输入框里停滞好久的【我走了】点击发送。
少年没有带伞，在大雨里走了好一会儿，浑身都淋得湿透。
路上的人见他就像见了灾星一样，都绕过他躲到几米之外。
江烼心口好疼，曾目睹救他性命的人坠入深渊，而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
他这种人该死，粉身碎骨，灰飞烟灭才好。
江烼打了出租，想去灯塔。
灯塔在泛湖正中央，他可以通过栈桥，然后登顶，最后一跃而下。
水能沟通万物，或许他还能遇见那位小少年，向他赎罪。
“尾号0001？你打的车？”
“嗯”
“不送，都湿成了这样，我送完你还怎么送其他人？”
出租车走了，车轮卷起的一大滩水落到了江烼身上，他睫毛被雨水黏得成簇，视线对不上焦，大脑觉得又热又冷。
江烼一直走，走得头晕，才漫无目的地停在某个公园的长亭。
暗黄色的路灯下，能看到亭下地上有三五个老年人，他们手里揣着面包和奶茶，脖子还挂着付款码。
少年背对他们蹲着，湿漉漉的像只白色小流浪猫。
一道漆黑宽大的身影靠了过来，江烼感受到暖意和烤红薯的香气，微微抬起了头。
还未见到人脸，便听闻一道磁性低沉的话，“在这儿干什么？”
江烼对这声音陌生，脸也一样陌生。
男人把撑着的黑伞合上，调子倦懒道，“住你对面的，忘了？”
烤红薯香气扑鼻，江烼想起了他。
是出租房对面的年轻人，只见过一面。
“拿着”
江烼低头看了看男人伸过来的纸袋，没有任何动作，之后，男人直接把纸袋往他手里塞。
江烼接住，闻见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怎么淋成这样？”，男人从兜里摸了盒烟，以及一个金属滑轮打火机。
江烼不说话，视线毫无自主意识地滑落到他指尖忽明忽灭的猩红，开口咳嗽了两声。
“闻不得烟啊？”，男人问的时候没想他能答，主动把烟头摁在了潮湿的柱子上。
将伞杵在地上，用手往后抓了把挡在额前的中长发丝，继续说，“今晚雨是没法停了，你待会儿跟我一起回”
搁在以前，江烼会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现在则认为他是心善的好人。
江烼还没拒绝，兜里跟腿贴在一起的手机突然嘟嘟地振动。
或许是Enigma给他打电话了。
江烼立刻把手机掏出来，确实满足了他的期待。
是顾晟，江烼抹了把眼睛，接听电话。
“烼烼，没有人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