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以前晦暗冷清，无欲无求的眼睛变得有人情味了，是平淡中透着光，鲜活明亮的乖戾。
顾晟问他，“饱了吗？”
顾晟上身是件黑灰色早秋卫衣，款式很普通，但他好看，江烼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
一想到自己身上又大又长的衬衣是他穿过的，江烼的心忽然急促地跳了两下。
“嗯，饱了”，少年点头进了电梯。
Enigma也又在门口转身进来，说，“我送你”
江烼抬起头问，“你待会儿有事要做吗？”
“没”，顾晟问，“怎么了？”
少年看着他眼睛，不加修饰的声音清冷，顾晟却觉得很乖巧，“那我能等你吃完饭再走吗？”
烼烼要在家多待一会儿耶！
顾晟很开心，眼睛亮了一下点头。
江烼从楼上下去，在客厅给膝盖擦个碘酒，没坐几分钟就见Enigma从电梯出来了。
江烼贴好创可贴，问，“你吃完了？”
顾晟跟少年点头，“嗯”
江烼从沙发上起来，张开嘴巴说，“走吧”
顾晟愣了一下，他以为江烼是要在家里再干点什么，于是简单扒拉两口，就过来找他。
怎么这就要走了？
车开出大院，江烼说，“去人民图书馆”
“不去学校吗？”
“今天没课”
顾晟点头，按照导航走。
江烼坐在后面，看到他腺体位置的牙印还没消掉，很显眼的粉色，两排，上下各四个。
那晚Enigma缱绻沉长的喘声好似就在耳边，江烼忽然觉得脸热，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去窗外。
中午打算离开图书馆时，江烼上面前的一本《核废水地球异化论》。
坐对面的Enigma此时正趴在桌上睡觉。
两手臂交叠着当枕头的模样看起来很乖，阳光铺洒在他冷峻的脸庞，长睫往眼下轻铺了层细弱的阴影，耳廓被光照成了清透的粉红。
江烼拿手机拍下Enigma的睡容，然后手指靠近他敲了两下桌面。
Enigma懒洋洋地睁眼，调子轻绵"嗯"了一声。
江烼低头看着他眼睛，说，"走了"
顾晟从椅子上起来，带少年一起回家。
午休后，江烼从五楼去一楼，敲响了电梯隔壁的房门。
"什么事？"
Enigma的声音从房间传了出来，江烼高兴确认他没出去上班，开口喊，"你方便出来吗？"
"烼烼"，顾晟很快挞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
"怎么了？烼烼"
少年仰起头说，"我想变强，你能帮我吗？"
Enigma不明所以，两道眉轻蹙。
江烼平淡开口，"你身材很好，我也想变成那样的"
顾晟笑了一下，说，"得多吃，你饭量还没我一半"
少年点头，"嗯"
"健身房在三楼，现在去？"
"好"
三楼健身房很大，里面有个空泳池，长度大概三四十米。
因为边上是一堵镜面墙，江烼看不到泳池终点，感到没有边际。
顾晟顺着他视线看，解释，"攸攸小时候学游泳弄的，已经闲着很久了"
"你会不会？"
江烼跟在他旁边，说，"小时候在河里洗澡"
顾晟目光一沉，还好烼烼长大了，现在好好的。
顾晟带他去了更衣室，找了套衣服，"长袖的尺码差得有些大，你先穿短的，我之后再给你准备"
"谢谢"，江烼接到手上，转身进了小隔间。
顾晟抿了下唇，"别那么客气"
江烼回头翘一下嘴角，算作回应了他的话。
顾晟怔愣两秒，之后在脑袋里回味少年清浅勾人的笑，眼睛对着紧闭的小门傻乐。
顾晟换衣服很快，他穿的长T短裤，因为上身的伤过于丑陋，他不想展示给喜欢的人看。
顾晟等了一小会儿，看见少年穿着黑色背心出现在面前，他喉咙干得发涩。
少年臂膀线条轮廓很漂亮，肩头圆润，没有显眼的沟壑，看着清瘦但不乏力量感，背心是贴身款式，虽然尺码大了，但也不显得松垮，柔软的螺纹绵料只在腰腹那块起了褶皱。
两条直长的白腿露出膝盖以下，顾晟视线多停了一秒，然后半蹲下身。
"还疼不疼？"，Enigma手指碰一下少年右膝创可贴旁边的皮肤，伸长脖子仰头看他。
江烼低头看他对着自己身体的脑袋，忽然想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说，“不疼”
顾晟站起来，带他去熟悉各种健身器材的使用。
少年跟着Enigma热身一遍之后，Enigma教少年哑铃推举，用心调整他手臂位置。
半组下来，江烼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伸长脖子都累红了。
两个人一起上跑步机，江烼尽力忍着喘，可还是早Enigma五六分钟就喘了起来，比Enigma喘得急，声音也比他大。
很丢人。
顾晟举手蹭一下眼角的汗珠，说，“今天先到这儿，明天继续？”
江烼从跑步机上下来，往别处器材走，“我再去做一组卷腹”
少年语气微喘，Enigma能听出这是被压抑过后的喘息声。
倔犟得可爱。
顾晟抿唇笑了一下，对着少年背影说，“晚饭要多吃点”
然后顾晟冲了下身子，穿上一套健身房里的备用睡衣。
江烼抬起眼皮看站在身边的绿茶香Enigma，觉得身体又多了点力气。
清透的汗水打湿了少年颈部，微涨青色的筋管在粉白皮肤上格外性感惑人。
属于顾晟看了就会硬的蛊惑程度。
江烼停下来，站起身面对他。
少年抬了抬下巴点他后面，问，“你的伤，哪来的？”
少年鼻息急促，声调不稳，Enigma手背到后面碰了碰脖子，摸刚掉痂的部位。
Enigma不讲话，江烼上前一步，用手指点他肩膀，仰头又问一遍，“你身上的伤哪儿来的？”
湿热的呼吸纠缠在了一块，再加上被喜欢的人主动触摸，顾晟很容易就红了脸，半晌才说，“你给我咬的……”
Enigma声音低沉磁欲，江烼感觉这是在勾引，挡在额前的碎发丝都有勾引他的意思。
江烼动手解他睡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拨开覆盖他左胸的蓝黑色丝绸料子，一大片紧实的肌肉暴露在眼前。
然而除了指甲抓伤，他还没看到需要缝合的伤口，就又往边上拉扯五指捏住的软绸，直到露出一个有力的肩头。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顾晟全程愣着，直到被少年指尖轻触到皮肤，才问，“你干什么？烼烼”
顾晟粉色的嘴唇比刚才红得多。
“伤，哪儿来的？”，江烼手指在一道十厘米长的瘢痕上轻轻描画，眼睛凝封克制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