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布鲁斯此刻正在心里严肃思考这个问题, 他到底做了什么令人误解的举动，才让艾文能得出火柴马龙已经死了这个结论？
一直拖着这两者的见面算吗？
可那也不至于啊！
他只是觉得过早告诉对方自己是火柴马龙有点令人难以接受，同时，如果自己假扮成火柴马龙与其见面, 多少又有点没必要。
毕竟, 最终与艾文相认的肯定只能是布鲁斯韦恩。
但谁成想，自己的这些考量, 到了对方眼里, 就变火柴马龙已死的证据。
布鲁斯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 那份尴尬有如实体化，就这么挂在了男人的脸上。
艾文看到这笑容, 更加肯定了心下的猜测，对方的这个反应，自己猜的肯定没错。
他决心规劝布鲁斯，不要再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说实话, 他觉得，对方与其在自己身上花费大把时间, 用来弥补对火柴马龙的愧疚, 还不如多给马龙烧几张纸呢。
只是，他刚想开口, 布鲁斯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男人的目光沉重而又复杂, 带着一种艾文看不懂的忧伤,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之后会好好和你解释这件事的。”
？
马龙死了就死了嘛,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艾文觉得他不是很懂对方的意思, 他决定好好问一下，“那个，布鲁斯先生，虽然我知道火柴马龙死了你很难过，但你其实不必……”
布鲁斯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幽怨的目光就这样看着面前的艾文，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孩子，我们能先别提这件事好吗？”
他真的不是很想听自己的儿子不断强调自己的马甲死了这件事。
艾文看着面前的布鲁斯，憔悴、忧郁、痛苦，此时，他终于悟了，原来布鲁斯先生和火柴马龙之间的情谊居然如此之深吗？好像，他不停在对方面前提及马龙已死这件事，确实挺扎心的。
想到这，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是先别戳人痛处了。
布鲁斯对此表示很满意，马龙的事，之后再说，认亲的事，也稍后再提。
与之相比，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艾文的感受，从他刚进门的时候，其实艾文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哪怕对方说的话，做的事，某种角度上都可以被划分为孩子闹脾气的范围内，甚至隐隐透露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但最真实的想法往往被隐匿在玩笑话里。
也就是说，对方是真的觉得自己死掉比较好。
理由也很简单，艾文觉得自己活着要花费许多金钱治疗。
与此同时，对方觉得布鲁斯韦恩对他的好，全部是依托于那并不存在的马龙。
可能是移情，可能是怀念，但唯独不会是，布鲁斯韦恩这单纯地想担心艾文伊文斯这个人。
他觉得自己并不值得别人的付出。
他觉得自己并不值得他们的心疼。
他觉得他被救回来只会是浪费。
但，为什么？
这样奇怪的低价值感究竟从何而来？
还是说，对方到现在，还没有走出伯尼丝死亡的阴影吗？
可即便如此，对方先前不都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吗？
果然还是他的错，他没有足够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他没有在最开始对方说出火柴马龙的时候就和对方全盘托出，他在最开始察觉到端倪的时候，只是简单地以为艾文只是隐隐有否定自己出生的想法。
但现在，他看着面前依旧乖巧的艾文，对方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但是却在偷偷打量着自己，满眼都是后悔。
布鲁斯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肯定又是误解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努力揉了揉艾文毛茸茸的脑袋，“我们不提那些事了，孩子，说起来，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开心点吗？”
艾文不是很懂，明明布鲁斯先生看起来也很难过的样子，为什么对方反而想让自己开心。
只是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布鲁斯就继续开口道：“艾文，你是病人，你不必想那么多，我只希望你能开心点，接受治疗。”
“不要想那么多，也别再担心我怎么样，只要告诉我什么事可以让你开心点，好吗？”
他的语气是如此真挚，如同大提琴般醇厚，男人明显满腹心事，眉眼中是道不尽的忧愁，但当他看向艾文的时候，却还是努力带上了微笑。
艾文瞬间觉得，如果自己不好好回答对方的问题，那简直就是罪过。
只是，他想要的，好像有点麻烦。
布鲁斯先生已经很累了，还是别给人添乱了。
布鲁斯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与瑟缩，他尽量放柔语气安抚道：“孩子，你尽管说，无论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能让你开心点。”
似乎是怕对方没有听进去，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语气是他往日里特有的骄矜语气豪横道：“亲爱的，要记住，我可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什么都可以轻易弄到手，哄人开心，无论是昂贵的珠宝，还是平日里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名流巨星，亦或是对方突发奇想想看极光。
这些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艾文在这样的诱哄中，终于决定开口，“我可以见见超人吗？”
！
超人！
怎么偏偏是超人？
“其实不行的话也没关系，”艾文显然看到了布鲁斯眼里的那丝震惊与不悦，他连忙找补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只是，想和他道个谢什么的。”
“对不起，我不该再给你和他添麻烦的。”
这孩子在下意识观察自己的反应，然后依靠别人的举动做出决策。
艾文他似乎，一直很担心别人不喜欢他。
哪怕之前对方是在和自己或者杰森闹脾气，也只不过是在某些圈定的范围内，对方的举动，实质上和努力想要获得主人欢心的小猫小狗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起码，韦恩家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应该是自信的、开朗的，好吧，或许偶尔沉闷点也没关系，但是他们不高兴就可以直接表达出来，大不了甩别人脸色，实在不行干一架也没关系。
他们不需要，也不必讨好任何人。
即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但布鲁斯的语气像是在喉咙里叹气，男人已经快分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别担心，亲爱的，超人会来的，你不用担心给我或者他带来困扰。”
“他会乐意见到你的。”
反正，布鲁斯心想，为了不让媒体又抓住什么把柄，大不了让超人晚上来哥谭好了，当然，出于某些必要的考虑，蝙蝠侠会一直随时待命的。
他可不想为了宽慰艾文情绪的举动变成成全某个家伙的深夜幽会。
“谢谢。”艾文真诚地道了声谢。
……
“你……”杰森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从而布鲁斯先前和艾文的对话里，他已经完全捋清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艾文他是老头子的崽。
艾文只知道老头子的马甲，以为布鲁斯和马龙是朋友，于是艾文把布鲁斯对自己的照顾都归结在了马龙身上。
而布鲁斯他，至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
艹，合着一直抱着不纯想法的是他们啊？
等等，该不会，他又预设了一种可能，其实德雷克那小子，早就猜到了这件事，只不过对方在玩他们？
不不不，他很快又放弃了这个猜测，德雷克那小子先前的反应也不似作假，对方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啧，合着老头子一直以为他们知道这件事啊！
看这事闹的。
携带着一种过分复杂的情绪，他终于开了口，“艾文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弟弟，总得认回家吧？
“布鲁斯暂时不适合和他谈这件事，”男人思考了片刻后，坚定道：“我会让蝙蝠侠出面的。”
行吧，你就继续瞒着吧，马龙那个马甲你之前一直瞒着，结果马甲马甲捂着就被捂死了，结果现在蝙蝠侠这个马甲你还准备继续瞒着，啧，指不定，哪天在对方眼里蝙蝠侠和布鲁斯就是一对了呢？
哦，是他唐突了，在艾文眼里，布鲁斯和蝙蝠侠怕是早就甜蜜蜜了大半辈子。
“你的意思是，”杰森顿了顿，把另一个猜测说出口，“顺着艾文的心意，让他和超人见面，然后让蝙蝠侠一直跟着？”
布鲁斯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我会尽量给孩子一点单独空间的。”
？单独空间
你确定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算数吗？
就算你不在场，你确定你不会给人房间里装一堆监控和窃听器吗？
你确定不会在看到超人做出某些出格举动后突然蹦出来揍他吗？
不过，超人按理来说，凭对方的道德标准，应该也不可能干什么吧。
那就换一个说法，老头子你确定你不会随随便便给超人安个什么罪名，然后突然跳出来揍他吗？
超人挨揍倒是无所谓，可你小心你那么大团黑漆漆，猛然冒出来把艾文吓到。
说到这事，杰森幸灾乐祸地想，好像布鲁斯还不知道艾文不喜欢蝙蝠这件事。
而且对方不喜欢蝙蝠侠的理由，还是因为蝙蝠凶过超人。
挺好的，他想，看!这就是一直习惯性捂马甲的报应。
“杰森？”布鲁斯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二儿子的笑容有点瘆得慌。
“没事，”杰森很快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我只是很开心艾文很快就能回到我们身边。”
就算小猫现在身上一堆毛病，心里好像也有点不太健康，但是，认回来后总归还可以慢慢养好的。
“不过，”就在刚刚，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他选择再次迫害布鲁斯，“艾文的事，你和阿福说过了吗？”
！
阿福！
布鲁斯这才意识到某些一直刻意被他忽略的事，就比如自家老管家时不时莫名的咳嗽，眼里的期盼，拿着报纸时的意有所指……
大概，也许，可能，他绝望地想，小甜饼什么的，这一个月，他想都不用想了？
或者，他又想了想阿福不知道多少次暗示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也许，两个月的小甜饼？
作者有话说：
虽然杰森在这边一直幸灾乐祸，但是，桶哥，你抢劫的事，你倒是忘的一干二净啊！
布鲁斯，阿福 is watching you!
超超，我总觉得他下章就会挨揍（bu）
虽然本来想歇息几天的，但是我亲友（另一个，另一个，我满打满算一共就两亲友，我不是海王）说休息是一个停不下来的东西，开始一两天，后来就em
所以决定硬着头皮写下去了（bushi）
当然她给了我好多建议就是了
主要是v文跑路会被冲的（嗯，确实）
评论都会看，但最近不一定都及时回，以后可能也会慢慢回少一些，因为回复评论其实对我来说也蛮内耗的，就是那种过分期待反馈的感觉，很被动
!
救命，我干啥不内耗啊！
不写文了!写文哪有不疯的!（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 （爬行）（扭动）（阴暗地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扭曲）（痉挛）（嘶吼）（蠕动）（阴森的低吼）（爬行）（分裂）（走上岸）（扭动）（痉挛）（蠕动）（扭曲的行走）（不分对象攻击）
一拳打爆地球!
总之谢谢大家支持，会努力完结正文再说_(:з」∠)_
哈哈，一个月后全文完结的我又回来了，我真的全写完了!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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