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会哭啊?
到底为什么会哭啊?
他的意思是, 他确实看起来很吓人,杰森满意地想,自己这身肌肉和常年混迹于哥谭各个尸体堆的气质毕竟不是盖的。
可从自己出现到现在,他有真的做什么吗?
他只是, 稍微, 有点,语气凶狠, 他只是, 略微, 有些,语气不好地讽刺了几句。
除此之外, 他什么都没干!
再说了,这里可是哥谭,出门偶遇个抢劫犯不是很正常吗?
这对哥谭人难道不是家常便饭吗?
他哪怕随便拐个弯去随便哪个小巷打劫个小孩子,对方都会比眼前这个家伙冷静。说不准, 人家小孩还能抓住机会逃跑呢。
当然杰森自认自己是有职业道德的, 他不可能真的抢劫小孩什么的,他只是简简单单举个例子, 做个对比, 用来更好地表明自己对面前这个弱鸡的嫌弃。
看起来就瘦的慌,身上也没二两肉, 胆子还那么小。
啧。
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切。
老头子也就对脸的审美一直在线了。
害。
他来这边凑什么热闹,他就不该图一时心快, 来掺合格雷森和对方的偷情。
管他怎样呢, 格雷森那家伙如果因为对臭老头子积怨已久, 在长久的沉默中逐渐变得变态也不是不可能。
对方想撬墙角就随他去了, 关他什么事?
自己什么都不要管, 安心看戏不好了吗?
就看格雷森和老头子他两狗咬狗。
呸,什么狗,这么骂不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总之,自己就不该凑这个热闹。
杰森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家伙,惊恐、害怕、不安写满了那张无助的蠢脸。
可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昂贵的蓝灰色碧玺。
手指蜷缩着想要缩起,双腿禁不住在颤抖。
啧,如果真的害怕就不要强行出头了,杰森下意识地看着旁边看起来老神自在的迪克,也不知道迪基鸟此刻是不是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你知道你旁边那个家伙是警察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杰森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
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男人拿出了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起了手中的枪,他轻蔑的瞥了眼旁边的迪克,然后顺手抬起了面前青年的下巴。
“没关系,反正你现在知道了。”
“我和你旁边那个家伙,”热气从他的嘴里冒出,“有点仇。”
“这样吧,”男人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但那股粘稠的、阴冷的压力却顺势流淌了下来,黏腻,渗人。
“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艾文强忍住害怕,他能感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男人的话语就像是潮湿肮脏的下水道里的烂泥一样,挥之不去,寒冷刺骨。
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出口的。
他在说什么蠢话。
对方知道迪克是警察,还和迪克有仇,那对方所谓的机会……
不就暗示自己抛弃迪克,独自逃跑吗?
只要离开这里,只要放弃迪克,只要……
可是,艾文看了眼身旁的迪克,男人还在蹲着,看起来依旧不服气的样子,按照迪克之前的举动,如果自己走的话,迪克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对方对上的。
而对方有枪。
他知道迪克是警察,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仅不能帮上任何忙,甚至有可能只会沦为累赘。
可他不想要就这样离开。
心安理得地逃走?
别说笑了,怎么可能!
“我不要。”他缓缓摇了摇头。
“啧,难道你不想听一听我的提议吗?”要不是看对方哭了,自己会大发慈悲提出这个建议吗?
现在我都允许你跑了,你这种胆子小的要死的小兔子还不赶紧抓住机会逃跑?
有病吧。
“不要。”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上却写满了坚定。
“噗嗤。”不知谁轻笑了一声。
提姆·德雷克,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听,但我劝你不要笑的那么猖狂,你笑,你笑,你笑什么笑。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我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还是把两个都绑了?
“你把艾文·伊文斯和迪克都带走吧,我会以韦恩集团的少总裁的身份去接他们的,放心,我会努力不让布鲁斯知道这件事的。”对面提议道。
“啧。”
杰森嘁了一声,没有再回应。
感情德雷克这狐狸准备拿他去刷好感。
真烦。
“既然你不乐意,行啊,”男人恶劣地笑了笑,“那我就一起绑了。”
同时他还不忘继续尽职尽力地喷洒毒液,“说起来,你这张脸,我倒是有点眼熟。”
男人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快,冒犯地,明显带着倾略性的目光扫过面前青年的那张脸,“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布鲁斯·韦恩那个人傻钱多阔佬的小情人是吧?”
“挺好的,那你应该蛮值钱的。”
……
只是在绑人的时候,杰森还是略微犯了难。
太纤细了,仿佛轻易就能被折断一样,如果用力的话,粗糙的麻绳,毫无疑问会在对方的手上落下痕迹,堵塞的血管,暴起的青筋,这不仅是破坏美感的问题。
几乎是可以预料的显眼。
老头子会发现的。
算了,抱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杰森在绑人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稍微放点水。
顺便给人带上眼罩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有点被害人的样子。
他转身,开始走向下一名“受害人”。
“喂,我就不要绑了吧。”迪克小声埋怨道。
“还有,你绑艾文的时候轻一点,不要把人弄伤了。”
“小声点,你想露馅吗,格雷森?”杰森不耐烦道。
“我,我知道了。但是,之后怎么办?”
“德雷克会来接他的。”
“……行吧。”迪克小声回应着,听不出喜怒。
“话说起来,迪基鸟,魅力可真大啊,这才多久,已经可以让人为了你放弃逃生了。”
“不是我的原因,”迪克难得正声道:“换一个人和艾文一起被绑,他还是会这么选。”
“这才几小时,你们就开始交心了?”虽然迪克的话听起来很暖心,但杰森依旧选择回怼。
“……这件事有点复杂,总之,你对待艾文温柔一点。”迪克只是一个劲地叮嘱着。
“啧,我也没用力啊。”
……
“艾文,艾文,听得见吗?”心虚地瞥了眼前面开车的杰森,迪克小声询问着。
“……啊,我听得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声音有点钝钝的。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会没事的。”迪克继续小声安抚着,虽然对他来说,这场抢劫就和过家家闹剧似的。
可是落在不知情的艾文眼里,出门偶遇抢劫犯,对方还和自己身边身为警察的朋友有仇,怕是早就吓坏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艾文依旧闷闷道。
“艾文,你还好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迪克敏锐地感觉到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我……我没事,我还好。”
不正常的潮红,断断续续的话语,下意识蜷缩的躯体……
该死的,对方看起来像是在发烧。
……
“人睡着了?”
“睡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发烧。鬼知道他身体素质怎么会垃圾成那样?”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混这趟浑水。
老头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关他屁事,对方这哪叫罗宾同款,这明明就是登月碰瓷。
对方除了和历任罗宾有同款发色和眸色外,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这他妈的就是个瓷娃娃啊!
理智回笼后,迪克也意识到自己谴责的目光有失偏颇,他略带歉意道:“大概是因为他哭过后在街上吹了段时间的冷风,又受了惊吓的缘故,确实不能全怪你。”
“哭过后吹冷风,然后才受的惊吓?”杰森狐疑道:“所以人不是我吓哭的?”
幸好幸好,他就说自己只是普普通通抢个劫,走个过场而已,怎么就把人吓哭了呢?
等等,不对啊,按照格雷森的话来看,杰森突然意识到,“合着是你把人弄哭的?好你个格雷森,你就陪人吃个饭,你怎么就把人弄哭了?”
“艾文他哭不是因为我,也不对,不是全因为我,这件事我一时和你讲不清。”迪克艰难地词穷道。
“所以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真的没干什么。再说了,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莫名其妙整打劫这出好吧?”
“所以你这是又怪我了?要不是你和人在那边当众搂搂抱抱,忘乎所以。我会这么干吗?”杰森愤怒道。
“杰森,你,算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吵。”迪克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意义所指道:“旁边还有病人呢。”
……
很烫,额头很烫,好热,好热,好难受,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闷?
为什么会这么胸腔会这么堵?
为什么身体会这么无力?
好吵,好吵,是谁在讲话?
为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听不真切?
艾文能感到自己的咽喉挣扎着想发声,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幸运的是,不知过了多久,那干涸到近乎沙哑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响。
“水……”他如此渴求着。
“小心点。”下一秒,他就听到有人在叮嘱自己。
“慢一点,小口喝,不要呛着。”有谁将自己扶起,温柔地递给自己一杯水。
温热的、甘甜的水就这么顺着喉咙流淌进去,感受到自己的嗓子被湿润后,他认真地道了声谢。
“谢……谢。”他嗫嚅道。
……
又睡着了,杰森头疼地想,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还是烧的很厉害。
这么看来,必须要吃药才行。
“喂,你去买药。”看了眼旁边蠢不楞登,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格雷森,他吩咐道。
“为什么是我?”
“是你会照顾人还是我会照顾人?你知道怎么给人喂水吗?你知道毛巾要多久换条新的吗?你知道病人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吗?”杰森不耐烦道:“要你去就快去,别废话。”
男人接着大手一挥,随手撕了张纸,“买这个几个牌子的,如果a没有了,就买b,要是都没了,再买c,知道了吗?”
“还有不要听店员瞎推销,他的状况不适合特效药,就买我说的那几个牌子,懂了吗?”
迪克伸手接过那张纸,服服气气地应了声知道了,然后离开了这里。
看着老老实实去买药的格雷森,还有在床上和一只小猫一样虚弱喵喵叫的艾文·伊文斯,杰森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TM都什么破事啊!
作者有话说:
杰森:我犯了什么大罪,我要去照顾老头子的小情人
迪克:本来想怼人,听完杰森的一顿输出,我买药,我买还不行吗!
提姆:默默吃瓜,预备捡漏(bushi)
嘿嘿嘿,舍友送了我一个咸鱼手腕垫,虽然我生日还有蛮久的,但因为码字缘故她提前送我了
耶,码字更愉快点了(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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