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事务司之战以伏地魔带着贝拉特里克斯落荒而逃,康奈利ꔷ福吉与一众魔法部官员正好看到他们离开的黑影为终止。

  在邓布利多与伏地魔打斗期间,维娜忙不迭地给凤凰社的战士们、D.A的孩子们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

  小天狼星斜倚着墙,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黑得发亮的魔杖,高大颀长的阴影投射到地面上,他漫不经心地监督着傲罗们押送两倍于他们的食死徒,眼睛还时不时瞥过她这一边。

  维娜半跪在地上,把额前作乱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雪白的后颈,手脚麻利地接上了穆迪的胳膊,愈合了卢平的半张脸,还复苏了昏迷不醒的赫敏和唐克斯。

  当她治好哈利的伤腿时,邓布利多握着老魔杖幻影移形到了她面前。

  “看来我们不用去圣芒戈跑一趟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再观察一个晚上……”维娜皱着眉观察金斯莱坏死的手指,又关切地看向邓布利多,“您呢?有没有受伤?”

  “谢谢你的关心……”邓布利多礼貌地说,“只是心情不佳——”

  他向哈利伸出了手,“我需要借走哈利。”

  “哈利应该回到医疗翼的床上好好休息,邓布利多。”维娜不赞同地说,“他很疲惫,有什么事情不能留到明天早上再说呢?”

  “很抱歉。”邓布利多简短而有力地说,维娜叹了口气,她知道邓布利多一旦做好决定,就很难再动摇了,哈利只好接过他给的门钥匙,伴随着一阵挤压五脏六腑的感觉,哈利来到了校长室。

  黎明正在静悄悄地到来,肖像们昏昏欲睡,偶尔发出鼾声或是抽鼻子声,菲尼亚斯ꔷ奈杰勒斯ꔷ布莱克用那双狡黠的眯缝眼审视着哈利,“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我那个叛逆的玄孙有什么消息啦?”

  哈利不想和他说话,他扭过头去,心不在焉地注视着闪闪发光的银器。

  少年救世主想要变得更强的渴望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强烈。

  如果他不学会更多的魔法,击败更多的食死徒,难保维娜和小天狼星还会落入死神的魔爪。

  见哈利不理他,菲尼亚斯ꔷ奈杰勒斯不满地嘟囔道:“那个女人呢,她还和我的玄孙在一起?”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哈利,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就这么恨她?是吗?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是因为她的出身?恨不得要把她千刀万剐?”

  菲尼亚斯ꔷ奈杰勒斯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粗暴地说:“你发什么疯,年轻人?谁要杀了她?我只是——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哈利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脑海中回响起卢修斯ꔷ马尔福那毫无人性的「霍格沃茨教授血统清洗」言论,发泄般地看着留着山羊胡子的布莱克校长,“等着吧,你们都瞧好了,我会让她安安全全地坐到你这个位置上,成为——成为安……布——”

  哈利憋得脸红脖子粗,瞪着画像。

  “成为什么?”菲尼亚斯ꔷ奈杰勒斯没有听懂,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回来了。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孩和画像的对峙,温和地说:“你们在讨论小天狼星吗?菲尼亚斯,他在圣芒戈。你现在回格里莫广场是见不到他的……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维娜要求他去做检查……哈利,你为什么不坐下呢?”

  菲尼亚斯ꔷ奈杰勒斯轻声咳嗽,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高傲地说:“我才不关心他呢,无能的东西。”

  可是哈利转眼间就听到他叫醒戴丽丝ꔷ德文特校长,拜托她去圣芒戈看看小天狼星的伤势了。

  哈利见邓布利多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像是要谈论什么大事,马上坐了下来。

  “哈利,我必须要告诉你有关于预言——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本应该在五年前就向你透露的,只是你那时候还太小。”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看着他,似乎是不太忍心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又顿了顿,才开口:

  “预言的最后,你和伏地魔,一个必须杀死另一个,只有一个人能存活下来。”

  哈利就像被一道石化咒击中一样,呆住了。

  等他缓过神来,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他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维娜和小天狼星,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操碎了心。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普通病房里一夜之间多了很多伤员,治疗师们匆匆忙忙地披上工作袍,走廊天花板上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魔药储藏室的大门一次又一次地敞开。

  小天狼星半靠在病床上,不耐烦地拒绝了一批接着一批的女治疗师,她们都想给他做「全身检查」,隔了好几个病床的唐克斯调皮地向他吹口哨,小天狼星不甘示弱地把她的粉红泡泡糖色头发变成两根胡萝卜。

  他凝视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维娜正在和一个穿绿色袍子的年轻男巫交谈,气氛颇为融洽,她还从他手上接过了一瓶紫色药剂,正当小天狼星暗自揣测男巫的身份时,他主动向他走来了。

  “您就是布莱克先生吗?”男巫激动地伸出手,想和他握一握,“我知道您!您是我的偶像——最杰出的战争英雄,噢,该死的魔法部,让您蒙冤受难十二年……”

  “你是谁?”小天狼星平静地问。

  他语无伦次地开始自我介绍,不停地鞠躬,简直像个家养小精灵,“我、我崇拜您……我是说,我叫菲尔德……路易斯ꔷ菲尔德……您太优秀了……我一直想见到您。”

  原来他就是路易斯。

  小天狼星打量着他,路易斯个子不高,头发和眼睛都是很浅的金色,鼻翼上有很多雀斑,脸上挂着忸怩的笑容,显得有些傻气,站在维娜身边就像她的弟弟——毫无威胁性和可比性,小天狼星一下子释怀了。

  “好了,路易斯。”维娜支开他,“你的大英雄需要好好休息。”

  “我可以陪护他,一整晚!”路易斯态度恳切地说。

  “别忘了我也是个治疗师……”维娜坐到小天狼星的病床上,“去忙你的吧,明天你还可以见到小天狼星。”

  “噢,好吧,其实我还想要个签名……”路易斯不情不愿地说,不过看到小天狼星亲密地虚搂住她的腰肢,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就像麻瓜马戏团的魔术师退场一样,做了个脱帽的动作,滑稽地说:“祝你们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他还挺有趣。”小天狼星忍俊不禁,“像哈利的一个同学……科勒?”

  “科林ꔷ克里维……”维娜捂着嘴笑了,“还真有点像。”

  她俏皮地对他说:“不观望观望啦,布莱克先生?”

  小天狼星傲慢地挑了挑眉:“一个小男孩而已。”

  “我都说了只是同事……”维娜笑着拧开了那瓶紫色的魔药,递给小天狼星,“喝完这个就睡吧。”

  “那你呢?”小天狼星听到隔着几张床的金斯莱水牛一样沉重的鼾声,低声说:“别告诉我你不打算休息了。”

  “好吧……”维娜承认自己就是不想闲下来,否则她满脑子都是那道凌厉的索命咒和贝拉特里克斯恐怖的脸,“我睡不着。”

  “还在想着刚才的战斗?”小天狼星让她坐近一些,“你十分勇敢,不用怕贝拉特里克斯。”

  “可是她差点就杀死了你!”维娜把被角揪得发皱,忧心忡忡地说,“你们两个总是让人不省心,去年我在病床前陪伴哈利,他刚从伏地魔杖下逃脱,今年又变成了你……我做不到不害怕她,我……我是个胆小鬼。”

  “我是说,我会杀死她,让你不再担惊受怕。”小天狼星雕塑般的五官上,灰色的眼睛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闪着比月光更冰冷的寒光,“她很想亲手杀了我,好跟黑魔头邀功——我会让她抱着这个念头下地狱。”

  “你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小天狼星看到维娜在打冷颤,不安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冷漠无情了?

  万一她认为他和那些食死徒比起来也没什么两样怎么办?

  他的好姑娘是个温和善良的人,如果说尖叫棚屋事件还可以解释成他年少时期犯下的错,那么现在明明可以把贝拉特里克斯关进阿兹卡班,他还偏要取她性命——

  下一秒,他被温暖和柔软淹没了。

  维娜抱住了他,把毛茸茸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他听到她闷闷的声音扫过,让他的心脏痒痒地:

  “不是的,虽然她跟你有血缘关系,但她都想杀你了,你当然可以灭掉她……你还是为了我才要杀她——我只是担心你会用不可饶恕咒,伤害自己的灵魂。”

  小天狼星和贝拉特里克斯决斗时,那四处乱飞的毒咒、恶咒、不可饶恕咒看得她心惊肉跳,她很怕小天狼星会变成贝拉特里克斯那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坠入黑暗,他应该永远明亮、快活。

  “你不要太有负担……我是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哈利……”维娜握住他的手,温度和爱意在掌心与掌心之间传递,“我会陪着你的,我一直站在你身边,小天狼星。”

  她听到剧烈的心跳声在小天狼星的胸膛处炸响,一个个湿热的吻印在了她的发顶、嘴唇、额头、脸颊、耳垂、脖颈,就像猛兽在表达它的亲昵和信赖。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想和她融为一体,腰间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叫了起来,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想我离不开你了。”

  他曾经绝望地失去了詹姆和波特夫妇给他的家,而现在,他又重新拥有了一个家。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互依偎着,直到房间里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

  “噢,太感动了……我好像听了一个爱情广播剧……”唐克斯边擤鼻子边向隔壁的莱姆斯伸手:“可以给我一个巧克力吗?月亮脸?”

  “你最好早点睡觉,尼法朵拉。”维娜气呼呼地这个转头看着破坏气氛的家伙。

  “老天哪……”莱姆斯惊惧不已地翻着他的口袋,“我的巧克力……哪去了?”

  “难不成是被老鼠吃掉了?”唐克斯说。

  “完蛋了,月亮脸……”小天狼星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小彼得的冤魂来报复我们了。”

  “那就给他吧……”莱姆斯轻松地说,“我要开瓶火焰威士忌庆祝。”

  “好主意。”小天狼星说。

  “大脚板,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莱姆斯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地说。

  “很早之前,就只有我们两个了。”终究是对彼得的痛恨和帮詹姆复仇的快感占了上风,小天狼星对莱姆斯说,“想点愉快的事吧,比如说我们之后要喝多少瓶火焰威士忌?”

  “还只剩我们两个呢……维娜,他们想抛下我们。”唐克斯委屈的声音从几张床以外传来。

  “嘿,我不是这个意思。”莱姆斯急忙说。

  “那我们就不叨扰两位了……”维娜也在拱火:“圣芒戈的员工食堂很不错,唐克斯,我们去——”

  她的嘴唇又被堵住了,很湿润,这是一个温柔缠绻的吻,跟小天狼星平时凶猛热烈的风格大相径庭。

  “不行……”他们的视线带着火花一般在黑夜中燃烧、碰撞,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说:“你还没给我做全、身、检、查呢,安德森教授。”

  “我……”维娜害羞得说不出话来,还好熄灯了——她的脸肯定红透了,“等着明天出院吧。”

  短短几天之内,康奈利ꔷ福吉就彻底扔掉了光鲜亮丽的魔法部部长假面具,整个人就像被他的摄魂怪保镖吸成人干了一样憔悴,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死而复生了。

  为了遵从部长先生的旨意,《预言家日报》《巫师周刊》连夜把哈利和邓布利多洗白镀金,泼了那么久的脏水,他们才突然良心发现:以后魔法世界得靠这个老人和这个孩子了。

  小天狼星分别送给哈利和维娜一副双面镜,这样就不怕以后联系不到他了。

  哈利的双面镜是灰扑扑的,詹姆曾经用过,他爱惜地把它放好,维娜的双面镜是崭新的,不过她还是更喜欢写信。

  塞尔温从那天晚上起,就一直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维娜。

  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她的表情没有半分哀恸,塞尔温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经此一战,她意识到自己该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告诉邓布利多,敦促他尽快解决黑魔头的问题,她还想多活几年。

  夜寒陌的阴谋失败了(他认为自己是在修正剧情),这让他对这整个魔法世界产生了质疑——他穿的是原著吗?

  怎么一切都不按照原来的情节发展?

  这里的斯内普头是油腻腻的、马尔福是贱嗖嗖的……也没错啊?

  学期的最后一天,哈利在门廊处迎面碰上了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

  “你死定了,波特……”德拉科凑近他,耳语道,“我要让你为了对我父亲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哎哟,我可真是吓坏了。”哈利讽刺地说,现在谁不知道铂金孔雀不仅被维娜薅掉了一大把头发,还带着对黑魔王的满腔热爱和纯血荣耀的理想住进了阿兹卡班的豪华单间配套。

  “我想跟你们三个相比,对付伏地魔只是一次热身训练——怎么回事?”他又补了一句,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听到这个名字都像被击中了似的。

  “他是你爸爸的朋友,你不会害怕他吧?”

  “你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吗,波特……”德拉科朝哈利逼了过来,他带着恨意地瞪着墙上装满了红宝石的大沙漏,波特在霍格沃茨的后台给格兰芬多加了250分。

  即使斯内普再想扣,也扣不了多少了,“你等着吧,我会找你算账的——”

  “需要我资助你在狱中的爸爸一点生发灵吗?”哈利淡淡地说。

  德拉科迅速伸手去掏魔杖,本来塞尔温说他爸爸进阿兹卡班是罪有应得就够生气的了,现在波特又来落井下石,他这回要让波特尝尝血的教训——没等德拉科的手指伸进长袍口袋,哈利就已经拔出自己的魔杖。

  让德拉科的头发也秃一大块吧,他不是那么崇拜他的爸爸,整天把爸爸挂在嘴边吗?父亲是怎么样的,儿子就怎么样吧。

  “嗷!波特!我的头发——啊,我要杀了你!”

   大战降临的时候